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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神棍老爹卷成首辅
第571章 前方就是清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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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跟晏珣、潘季驯用饭,吕调阳和沈鲤等宴请地方官员、乡绅耆老。

    因为太子要体察民情,他们特意请了一些普通百姓中的长者。

    和太子简单的四菜一汤相比,大人们的宴席更丰盛。

    这样的排场,这样的菜色,乡野老汉们诚惶诚恐,又兴奋激动。

    跟阁老一屋子吃饭,四舍五入就是陪皇帝吃饭,祖坟冒青烟!

    有些人吃着吃着,见大人们顾着说话不留意自己这桌,悄悄往衣襟、袖子里藏能带走的,回去给小孙孙们尝一尝。

    待上最后一道菜时,吕调阳走过来,跟众老汉说:“太子殿下宴请乡老,是希望听一听你们的声音。你们畅所欲言,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不用顾忌!”

    老汉们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吃顿好饭,要说点什么?

    有个老汉想到河工徭役的苦,确实有话要说。

    他刚刚站起,胸口里滚出几个馒头……周围一阵笑声。

    老汉连忙去捡,袖子里又掉出几个饺子。

    吕调阳干脆蹲下,帮着老汉一起捡。

    老汉的脸色黑里透红,连连道歉……虽然分辨不出这位大人是哪位,想必比知府高一级。

    “徭役!是,我要说徭役。”老汉慌慌张张,“徭役抽丁,不能只抽普通农户,大户人家的佃户,也应当抽。”

    一口气把话说出来,他连忙缩着头。

    吕调阳怔了怔,笑道:“好!本官知道了,会向太子殿下禀报。”

    老汉见吕调阳不生气,重重松了一口气……果然皇帝和阁老们都是好人,欺负百姓的都是底下的贪官!

    徐州地方官员保持微笑,这个老汉说的话,是他们默许的。

    眼看太子对河工感兴趣,可是河工徭役是棘手的问题,到底怎么解决,该让皇上拿主意。

    吕调阳走向下一桌,这桌的老汉们纷纷敬佩地看着说话的人。

    那个老汉却喃喃自语:“馒头和饺子都沾到灰尘了,要不要换一批呢?”

    众人:……果然是个憨老头,难怪什么都敢说。”

    ……

    朱翊钧吃完饭,对潘季驯说:“我会尽快给父皇写一份奏折,将你的治河计划附上。将来治河工程就交给你,每半个月你写一份奏折,向父皇汇报详情。同时,留意治河的人才,好好培养起来。”

    既然是十年工程、百年大计,就要一代代人接力。

    “殿下想得周到。”潘季驯领命。

    众所周知,隆庆皇帝非常信任太子。虽然太子年纪小,说的话也是很有份量的。

    太子说能让潘季驯起复,就一定能。

    “你放手去做事,不用担心被弹劾。我先写一封信给父皇,让他派雒遵去广东巡视海防。”朱翊钧顽皮地眨眨眼。

    潘季驯觉得太子殿下真够意思。

    他年轻的时候巡按广东,还打过海盗,那些年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很应该让雒遵体验一下。

    朱翊钧一路南巡一路给京城送人送信送奏折,把皇帝当成坚强的后盾。

    本来嘛!

    当爹的就要给儿子做靠山……不信你问珣珣?

    ……

    太子在徐州巡视河工堤坝,下一站驻跸淮安,要去清江浦钓鱼。

    在安排行程时,吕调阳和陆绎心有灵犀地碰了碰眼神……你不要给我搞事啊!

    当年正德皇帝南巡,仪仗和护卫比现在朱翊钧南巡还要庞大。

    朱厚照是怎么在重重护卫下落水的呢?

    据说朱厚照搞微服私访,撇开大队人马,只带着心腹随从,自己驾船捕鱼。

    驾船和捕鱼都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朱厚照这种旱鸭子操作不来,落水很正常。

    但问题来了,是谁怂恿他微服私访、驾船捕鱼?

    各种阴谋论都有。

    越是接近清江浦,吕调阳和陆绎越是提心吊胆,觉得对方很可疑。

    晏珣则是狐疑地看着吕调阳和陆绎,觉得他们都很可疑。

    坏人!这个世界太多坏人,小钧钧快到我怀里来!

    “你们太紧张了,一路走来不是都没什么意外?”朱翊钧嘟囔。

    “说实话,我也觉得应该过淮安而不停。若要给苏州留时间,咱们可以在前方扬州多玩两天。殿下为何一定要驻跸此地?”晏珣叹气。

    朱翊钧说:“当年正德皇帝在此出事,我想看看此处有什么特别。”

    晏珣沉默,小孩子总有自己的想法,偏偏这个孩子还有任性的资格。

    那有什么办法呢?

    他决定寸步不离守着朱翊钧,连吃饭睡觉都要陪着。

    ……

    京城里,隆庆皇帝不断收到朱翊钧送回的信,每一封都反反复复地看。

    “从信中看,翊钧很精神,也涨了见识。但一路颠簸,不知道有没有累瘦?”皇帝忧心忡忡。

    儿子已经比小宝宝时瘦了不少,再瘦就不可爱了!

    以前晏珣带着朱翊钧去山东,还知道派人送画像回来,缓解他的思子之苦,这一回居然没给钧钧画像,不够贴心啊!

    但是转念一想,晏珣陪在钧钧身边安排各项事务,也很忙的。

    “清江浦……他们要去清江浦,这个地方啊!”皇帝默默叹了一口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翊钧一定要驻跸淮安,是告知天下人,太子哪里都可以去,无需忌讳!

    ……

    何心隐到了京城住进客栈,琢磨着什么时候去见晏鹤年。

    李贽先去河南接妻女,没有跟他同行。

    “先见晏阁老,还是先去见张居正?”何心隐心情复杂。

    被张居正批评的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现在晏珣邀请他来京城,他就想再跟张居正好好辩论。

    可是又担心节外生枝,被位高权重的张居正赶出京城。

    “为了天下书院,还是要说服张居正。”何心隐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作出决定。

    先去见张居正!

    若吵不赢,就拿出晏珣的信,让张居正大吃一惊!

    今时今日,张阁老的门不是那么容易登的。

    京城有京城的规矩,别说阁老府上,就是其他低一些的官员,上门拜门子也要花钱。

    一般进京赶考的士子,花个几百两,也只能见到高官府上的二管家。

    而进张府不是钱的问题,是资格的问题。

    何心隐到了张府,跟门房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儿,他隐约听到有人议论:“世上有这么一些人,仗着读过几本书就不可一世。若是生活窘迫,就变得更加狂傲,以此掩盖什么……他们不知道反省自己,只怪世道不公。说什么朝中都是昏官庸官,好像自己的不如意都是别人的过错。”

    何心隐听出是门房的声音。

    他觉得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居正不愧是君子报仇从早到晚,也太记仇了!

    何心隐认为张居正的人品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今日就不该来,简直是自取其辱!

    何心隐甩了甩袖子,转头就走……既然张居正不想谈,还是直奔晏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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