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又过了好久，其他人才陆陆续续醒来。

    卫灵犀醒来后，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又酸又痛，靠在床头揉了半天才稍有缓解。

    起初她以为自己睡落枕了，却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怎么上的床。

    她甚至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都没放下来。

    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太多酒，怎么就醉得人事不省了呢？

    不对。

    她好像没有醉，她中途就离开了。

    啊！

    她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昨晚，昨晚，她好像抱了徐回，还是主动加强迫的。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又不记得了？

    难道她后来真的醉了，醉到人事不省被徐回送回来了？

    他怎么送的？

    背着？

    拖着？

    抱着？

    天哪，他不会把她抱回来的吧？

    卫灵犀的小脸腾一下烧得通红，激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穿上鞋子，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徐回的房间。

    正要抬手敲门，刚好徐回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惊，卫灵犀红着脸问道：“昨晚……”

    “昨晚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的。”徐回主动解释，“你放心，我除了帮你脱鞋子，别的什么都没碰。”

    “那你怎么送的？”卫灵犀不在意他的疏离，水汪汪的眼里写满期待与少女的娇羞。

    徐回愣了下，实话实说：“我抱你回去的，但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出于……”

    “不重要，那都不重要。”卫灵犀看着他，笑得欢喜又满足。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抱了她。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跨出的很大很大的一步，在此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当你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一点小小的反转都会带来大大的惊喜。

    就算这个男人目前仍心如磐石，她也不在意。

    徐回愕然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笑脸，压根不明白她在欢喜什么。

    他确信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和她划清界线，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开心的？

    难道她理解能力有问题，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卫小姐！”徐回很严肃地叫她，试图解释，“我对你不感兴趣，你懂吗？”

    “但你至少抱了我。”卫灵犀娇羞地说道。

    徐回：“……我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抱我。”卫灵犀重复强调，欢欢喜喜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徐回听到隐约的笑声从她房间传出来，整个人都懵了。

    他从来没有过和小姑娘交流的经验，实在不明白小姑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这事要是换成楚昭，楚昭肯定会冷笑着说一声：“嘁，谁稀罕！”

    所以，他还是喜欢楚昭这样的。

    他摇摇头，叹口气，忽然想不起自己出门是要干什么，怔怔一刻，转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又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打算去看看楚昭起没起床，顺便打热水给楚昭洗脸的。

    都怪那个小丫头，害他把正事都忘了。

    可是，以前不管再忙乱，他也不会忘记任何关于楚昭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有些心慌。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扰乱了心神？

    不。

    这不可能。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且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起身向外走去。

    人的行为会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所以，根本没有的事，想都不要去想，想的多了，大脑会信以为真，假的也能当成真的。

    总之不管怎样，他不会为楚昭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因着大家都起得晚，张行舟巡城回来，直接让人准备了午饭。

    怀安公主跟着他出去转了一圈，小脸冻得通红，心情却前所未有的雀跃，拉着楚昭的手叽叽喳喳讲了很久。

    楚昭见她这么开心，很庆幸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这孩子果然更适合外面的广阔天地，而不是皇宫的四方围墙。

    “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好好在这里跟着张将军学本领，不要三心二意，更不能因为怕苦就闹着要回去，否则就对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千里迢迢把你送来。”

    “老祖宗放心吧，我不会闹着回去的。”怀安公主说，“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师父，只要师父不赶我走，我就一直跟着他。”

    “行，你这么说的话，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过几天我们就动身去蜀州，把你铁锤姐姐送回老家去成亲。”楚昭拍着她的头欣慰道。

    张行舟听楚昭说要走，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道：“眼下正是雪季，行路极为不便，王上何不等过完年开了春再走？”

    楚昭说：“时间来不及，我还想在去蜀州之前去一趟西戎，然后从西戎去乌苏尔，再从乌苏尔去蜀州，那时正好春暖花开，好给铁锤办婚礼。”

    她计划的这么周全，张行舟知道不可能留得住她，便也没再坚持，笑着向铁锤和萧将军送去祝福，借以掩饰内心的失落。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很羡慕徐回。

    徐回虽然也不能心愿得偿，起码能一直陪在楚昭身边，跟随她走遍万水千山。

    而自己，却只能留在原地，一次次目送她远去，然后日复一日地守着这边关的风沙，期待着不知何年何月的重逢。

    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重逢。

    “师父，你不要舍不得，老祖宗走了，还有我陪着你。”怀安公主笑道，“别人都说我和老祖宗长得像，你看到我，就跟看到她一样。”

    张行舟冷不防被她戳穿心思，下意识看了萧驰一眼，尴尬道：“别瞎说，师父没有舍不得。”

    萧驰摊手大度一笑：“没关系，我不生气，反正你们想也是白想，哈哈哈哈……”

    众人：“……”

    这该死的优越感，实在太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