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

    所有人感觉这一切宛若是做梦一般。

    麻醉师、护士……这些人其实对于手术是有足够发言权的人。

    虽然他们不会手术，但是他们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很多台手术的人。

    甚至比起那些医生都要多！

    因为他们的轮班制度，很可能一天要经历很多台手术，可是医生一天就那么几台。

    所以说，这些护士不懂手术，却懂难度，更懂什么叫做高手！

    而今天，陈恭的手术，毫无疑问是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五分钟解决危机！

    而后的三个小时，更是缔造传奇。

    器械护士王雪梅更是满脸好奇的看着陈恭，这一台手术的流畅度，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很丝滑！

    陈恭每一个细节的处理，比起她之前跟着的每一个专家都要厉害。

    护士团队是从省人民医院紧急借调的。

    他们见过很多专家，哪怕是国内顶级的专家，也见过很多。

    可今日！

    她却有一种错觉，她不是在给普通的专家做器械助理，而是给国手做助理！

    手术期间，王雪梅一度差点没有跟上陈恭的节奏。

    是因为陈恭的器械更换率以及器械有效率太高了。

    一般而言，举个例子，要进行分离，这时候，器械的选择尤为重要。

    而普通专家经常会需要更换器械，或者是紧急使用特殊器械。

    而陈恭没有！

    他每一步流程宛若机器人一般，精准无比，没有丝毫的卡壳，而每一个器械在他手中，似乎都可以发挥出该有的作用。

    这就是高手！

    王雪梅此时看向陈恭，忍不住说了句：

    “陈主任，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器械护士，但是……跟您手术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差距有多大！”

    “您真的太厉害了！”

    “器械失误率……为零！”

    话音落下，顿时现场所有人有些好奇的看向王雪梅。

    王雪梅之前是参加过全国器械护士竞赛的。

    同在手术室的人都很清楚王雪梅的实力，所以当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讶。

    器械失误率，是衡量主刀医生对于手术把控能力的指标。

    0失误率，代表的就是掌控力！

    李培生此时也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王雪梅，然后看向陈恭，笑着摇头。

    “了不起！”

    “我只有在进行自己习惯手术和优势手术的时候，才有机会失误率为0！”

    其实，医生在挑护士，护士同样也对主刀医生观察的……

    所以说能得到护士的认可，很难的。

    当然了，这一台手术，别说护士了。

    李培生很清楚，这可能是……国内对于肝尾状叶肿瘤切除术中的翘楚了。

    不是说国内没有成功的先例。

    而是因为这种手术，没有一个成功率可言。

    很多手术，医生可能会说有一半儿的把握，这是因为建立在大数据基础之上的。

    可是这种手术，没有大数据！

    因为样本量就不达标。

    而且手术中出现失败原因也很多，没有办法进行概率。

    而同样，肝尾状叶肿瘤的大小，也是手术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陈恭所进行的7x8的手术，基本上国内没有出现过！

    这就是含金量！

    手术结束！

    现在大家都很开心。

    不过，患者因为没有度过危险期，还需要进行观察。

    所以，赵雷主动说道：“我让我们医院过来接人吧。”

    “这里……我估计，哪怕成功了，也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听见赵雷的话，大家纷纷点头。

    不过李培生面色凝重看着赵雷：“你可记住……千万要好好照顾患者。”

    “这一台手术，可能真的是会成为行业标杆存在的！”

    赵雷微微一笑：“呵呵，标杆？”

    “有陈恭这小子在！”

    “以前的东西，都不能称之为标杆！”

    “因为他永远都是在完善手术的路上。”

    “可能下一次见面，他就把手术指南给制作出来了。”

    “这可一点都不夸张！”

    李培生听完之后，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这一点也不夸张。

    不过，李培生笑了笑：“走吧！”

    “我相信，手术结果，此时此刻，无数人在揪心呢。”

    说实话，李培生真的有些感慨。

    当了这么多年的c位，今天打辅助，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出奇的开心。

    而是……他真的从头到尾欣赏了一台巅峰的手术盛宴！

    而且还是这种顶级手术！

    更何况……李培生现在跃跃欲试。

    通过观察陈恭这一台手术，他真的受益匪浅。

    他甚至巴不得立马返回首都，开始再次实验。

    陈恭可真的是他在手术道路上的一个……有着至关重要的人啊！

    这时候，陈恭也脱掉了手术衣。

    对着李培生笑着说了句：“李主任，今天先别着急回去了。”

    “这一台手术过后，我对于肝脏禁区的心得多了很多。”

    “说不定……可以打开禁区。”

    “我觉得，我这个经验对你而言，可能比较重要。”

    听见陈恭的话，李培生顿时内心咯噔一声。

    “好！”

    “好！”

    “好！”

    “太感谢您了！”

    “陈主任！”

    李培生真的不敢不客气。

    因为他知道，这一份礼物的含金量有多高！

    陈恭这一次没有笑，而是认真的看着李培生，郑重其事的说了句：“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他！”

    陈恭说完之后，朝着外面走去。

    赵雷紧随其后！

    他不服气啊！

    凭什么啊……

    我女儿都跟着伱跑了，你不教给我，你教给这个李培生？

    李培生家里有女儿？

    还是她女儿比我女儿漂亮？

    雷神此时吃醋了！

    再说了，抛开“卖女求荣”的事实不谈，你陈恭也不能忘了我啊。

    之前要不是在我们普外科，没有我的帮助，你能进步这么快？

    老赵心里有疙瘩了！

    而他没注意到。

    正在洗手的李培生忽然双目瞳孔，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李培生和陈恭的交情来自于当初陈恭参加竞赛的时候，剖腹探查对于那位捐赠遗体的大体老师！

    那时候……

    陈恭也收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礼物，是他第一个完美级的技能。

    剖腹探查术！

    这个技能，给了陈恭很多的机会。

    后来陈恭才知道，那位老人，其实是李培生的老师。

    而且这位老师在肝脏手术的时候，选择了交给他的学生李培生。

    李培生那一台手术失败了。

    这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毕竟，行医多年，却不能医恩师。

    这种挫败感，足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

    这一台手术，自然也成了他一辈子的执念！

    而现如今……

    陈恭希望可以帮助李培生走出人生的低谷，也希望李主任可以打破自己的心结。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李培生比赵雷要强不少……

    雷神虽然也厉害，但是肝胆外科领域的确比起李主任要差了不少！

    即便是交给了雷神，他能学会？

    换衣服的时候。

    赵雷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恰巧堵住了陈恭换衣服的柜子。

    “你干嘛？赵主任？”

    陈恭此时浑身汗衫已经湿透了，脱了已经准备换衣服了。

    雷神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是！

    偏偏陈恭从这一声冷哼中，听出来了一丝丝……非同寻常的味道。

    有些生气，有些埋怨，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幽怨和小愤怒！

    陈恭一愣，顿时笑了起来：“这是咋了？”

    赵雷忽然说道：“我待你如何？”

    陈恭点头：“没的说！”

    赵雷：……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样的技术教给我？”

    陈恭听完差点笑了起来。

    “啊？”

    “因为这个啊！”

    赵雷此时脸更黑了，陈恭则是差点笑了起来。

    “您这……生气了？”

    赵雷没有做声。

    陈恭笑着说道：“其实……也没啥！”

    “因为我还有比较重要的东西交给您做。”

    听见陈恭这话，赵雷这才宽心不少。

    这才对嘛！

    谁里谁来这得分清楚才行……

    结果，陈恭换好衣服，继续说了句：“再说了，这手术……我教给你也没用啊！”

    “您能学会？！”

    听见这话，顿时赵雷差点气的跳了起来。

    而偏偏陈恭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候……李培生走了进来，赵雷忽然愣了一下：“赵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听见李培生的话，赵雷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

    “陈恭……是我的恩人啊！”

    “他拯救了我的灵魂！”

    一句话让赵雷顿时懵逼了。

    这……有必要吗？

    “不至于不至于！”

    “不就一台手术吗？”

    李培生摇了摇头：“不！”

    “你不懂，我老师……之前就死在了我的刀下！”

    “而当初我认识陈恭……”

    说话间，李培生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许久之后，听完故事的雷神，忽然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挺有情有义的……

    这样的人，或许也值得托付终身。

    毕竟，对于别人都这么好。

    对老丈人，应该不能差吧？

    话音落下。

    陈恭折返了回来，看见两人，笑了笑：“走吧！”

“二位。”

    “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我相信，他们等不及了！”

    李培生连忙转过头去，用手擦了擦眼睛，笑着站起来：“对！对！”

    “走！”

    “他们等不及了。”

    赵雷见状，也是站起身子，不经意间对着陈恭竖起了拇指。

    而此时，李培生走到了陈恭身后，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拳头，在陈恭身上拍了两下。

    或许，男人之间的交情，不需要太矫情，只是简单的一个表示。

    但是，他却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永远擦不掉。

    陈恭笑了笑，回了两拳。

    ……

    ……

    等到陈恭三人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

    顿时！

    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现场站满了人，十几台摄像机和照相机对着他们。

    卡卡卡的响个不停。

    陈恭见状，也是傻眼了。

    而牛晓彬见状，立马飞身扑了过去。

    “陈主任……我……我爸爸……怎么样了？”

    陈家忠也是站起身子。

    马书中紧随其后。

    然后是董祥斌和马伟民……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陈恭等人。

    眼神里满是期待。

    陈恭见状，笑了笑：“手术……很成功！”

    “患者抢救成功了！”

    听见这话，顿时现场宛若过年倒计时一般兴奋。

    众人全都激动的开始鼓掌。

    而牛晓彬的母亲，则是深吸一口气，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心里那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

    陈家忠也是激动的差点流眼泪。

    好小子！

    好样的！

    马书中和董祥斌对视一眼，笑了笑，看向陈恭等人。

    “辛苦了！”

    “辛苦各位了。”

    李培生受宠若惊，连忙说道：“都是陈恭救得人。”

    “他是主刀医生！”

    “我们……只是助手！”

    此话一出，马书中看了一眼陈家忠，眼神里满是羡慕！

    而董祥斌则是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看着陈恭。

    山河省这一次……没有白来啊！

    收获了这样的一个顶级人才！

    赵雷这时候说道：“患者需要进行观察。”

    “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医院，送到ICU进行关注。”

    “三天之后……如果没有问题，一切就好了！”

    周围的记者们疯狂的鼓掌。

    为首的一名记者走到陈恭身边：“陈教授，恭喜您，完成了这样一台堪称手术禁区的手术！”

    “你真的是我们山河省的福音！”

    “请问，完成这样的手术，您有什么感想？”

    陈恭一愣，看向周围如此之多的记者，其实……第一反响是想要躲开。

    可是！

    犹豫片刻之后，陈恭对着话筒，认真说了句：

    “医疗的目的，或许就是这样。”

    “今天的手术，我不说他有多难，完成这样的手术，有多伟大。”

    “但是！”

    “我希望告诉山河省的每一位同胞，告诉你们，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们必将会为山河省人民的健康，铸造一面牢不可摧的城墙！”

    “抱歉，我还有事儿，再见！”

    说完之后，陈恭起身离开了。

    周围众人也给陈恭让出了一条路。

    掌声是此时最好的语言。

    虽然没有清晰的语调，而心情，不言而喻。

    每一个听到陈恭声音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或许！

    这才是医疗该有的样子。

    大家都在等待。

    等待三天后患者是否可以醒来。

    而此时，钱成明等人的房间里。

    面对他们的狡辩，工作人员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

    “我觉得，你们最好早点交代，这样一来，你们的罪行还有能减轻一些。”

    “但是，三天之后！”

    “等牛炳金醒来，真相公布之后！”

    “你们会加重判罚。”

    听见这话，顿时钱成明和维金斯等人全都傻眼了！

    钱成明更是忍不住问了句：“不可能！”

    “他……他不可能……”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呵呵呵！”

    “不可能吗？”

    “呵呵！”

    “你们这些人啊，简直是混蛋！”

    “行了，全部带走！”

    “我告诉你们，手术很成功！”

    “牛炳金三天之后，就会醒来！”

    “到时候，就是你们的审判之日！”

    听见这话，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不能完成手术！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这一台手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

    这怎么可能？

    维金斯更加恐慌。

    因为工作人员忽然说了句：“还有你，外国佬！”

    “我知道你可以听懂中文。”

    “你们的手术，已经被清楚的记录下来。”

    “你，压根不是在进行手术！”

    “而是在……谋杀！”

    “走吧！”

    听见这话，维金斯直接蒙了。

    “不不不！”

    “不可能！”

    “这种手术压根没有标准的指南！”

    “根本完成不了！”

    “你们在骗人？”

    “我们美国目前都没有这样的手术指南，你们怎么可能？”

    工作人员顿时笑了起来：“呵呵！”

    “你以为你们完成不了的事情，我们也做不到吗？”

    “听一听吧！”

    “外面是什么声音？”

    “掌声！”

    听着外面震天动地的掌声。

    房间里所有人，都心如死灰！

    这一刻……

    说不害怕，是假的！

    而钱成明此时真的慌了。

    要不……坦白？

    ……

    陈家忠此时和马书中两人结伴离开了手术室外面。

    走到车里，马书中笑着看着陈家忠。

    “你啊……”

    “呵呵呵！”

    “有福气！”

    陈家忠顿时也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开心。

    “谢谢领导称赞！”

    马书中顿时瞪了一眼陈家忠：“这私底下，你也叫我领导？”

    “呵呵！”

    “我要是有个女儿，哎呦……我越来越相中你家小子了。”

    陈家忠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马大哥。”

    “不敢乱来！”

    “您要是有女儿，最起码三四十了，高攀不起！”

    此话一出，把马书中逗乐了。

    不过，言归正传，马书中看着陈家忠，面色认真的说了句：

    “不过，我说实话！”

    “小陈，其实这一次，帮了你大忙了！”

    “你啊！”

    “有福气！”

    “有时间带着小陈去我家里做客。”

    “我这个做大伯的，也得给孩子把把关，找个不错的女孩儿。”

    “好好做准备吧！”

    “很快，你就会有好消息了。”

    说完，马书中拍了拍陈家忠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

    而第二天的时候。

    省内各大新闻媒体并没有瞬间报道这个手术。

    因为他们要保护他们亲爱的陈恭教授。

    若是手术失败了……这样的回旋镖，只会伤人。

    大家都在等待三天之后。

    若是手术成功，他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去夸成功。

    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

    ……

    ps：昨天的一章被404了，然后今天修改之后，才审核通过，不是更新晚了。

    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