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寒小心翼翼问一句：“他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您对他未来有什么打算？”

    如果是以前，顾亦寒不会问。

    以前他是老夫人的孙子，尚祖震是外孙子，老夫人偏爱他，他不会多想。

    但后来他知道自己跟老夫人没有血缘关系，而尚祖震却是老夫人的外孙子，他就不能不多想了。

    老夫人大手一挥：“保他能吃穿不愁就行了，有住的地方，有地方看病就够了，他身体不好不应该太操劳，现在的生活比在监狱里好太多，他应该知足。”

    老夫人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可以把他养起来，但要要求再多就不能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白雨带着两男人也来了。

    老俩口看见他们就脑袋疼。

    这几天外面风言风语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说的特别难听。

    白雨每天带着两个男人出去，她和麦加一点都不注意，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而她正牌老公聂兆元像是小跟班一样跟在两人身后，拎包递水。

    白雨不在乎，可是别人在乎呀，让她注意影响就像是鸡同鸭讲，根本就不听。

    白神医问外孙女：“你告诉她今天是你祖母生日？”

    聂雨墨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是我老公。”

    不是他们，难道是顾丽英？

    老俩口还没等问，白雨道：“爸，我是过来跟你辞行的，这里不适合我，还是在海岛上生活更舒服，今天我要跟麦加回海岛了，再见。”

    白雨雷厉风行，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白神医和老夫人，是女儿在身边的时候脑袋疼，不过她马上要走又有点舍不得。

    他叫住女儿，问她这次走要走多久？

    什么时候回来？

    白雨：“没什么事我就不回来了，你和她身体都挺好的，雨墨生活的也很幸福，在这边没有我牵挂了，也许我会几个月就回来，也可能几年回来一次，也许是一辈子，看心情吧。”

    “你留下吃顿饭再走，今天是她生日，你陪我们吃一碗长寿面，也算给你送行。”白神医指着老夫人，说出老夫人也想说的话。

    “你过生日啊？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白雨开始在身上一通摸，最后从脖子上摘下一只象牙做的吊坠送给老夫人：“这个送给你。”

    象牙吊坠不是很值钱，但是她很喜欢，戴了很多年。

    能把自己最喜欢的贴身物品送人，也算是接受老夫人身份的象征。

    老夫人开心的接过来戴上，然后拿出一张黑卡……

    没等她说话，白雨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你看不起谁呢？给我银行卡？我是缺钱的人吗？真有意思，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老夫人赶紧把卡收起来了。

    白雨根本就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

    老夫人把自己的财产平均分成三份，白雨和顾丽英每个女儿都有一份，另一份留给顾亦寒夫妻俩。

    不过她根本就不让人说话，这还有整？

    算了，反正现在她也用不上钱，先收起来吧。

    白神医有点后悔让女儿留下来吃饭了。

    就这脾气，吃饭的过程还不一定会闹出多少幺蛾子。

    顾亦寒从度假村点了一桌席面送过来，大家分宾主落座，白雨的座位和麦加挨着，而聂兆元站在他们身后。

    白神医开口：“让兆元坐下一起吃，他是你老公，不是跟班。”

    白雨脱口而出：“他不配。”

    说完她想了下，算了，别在今天惹老爷子不痛快，于是她难得的退让一步，让聂兆元搬一把椅子坐在自己另一边。

    席间还算和谐。

    大概是白雨要走的原因，大家都说了不少关心的话，白雨也没有怼天怼地对空气，甚至难得的对老夫人说了一句祝福语：“祝你健康长寿。”

    只是一句，老夫人差点感动的落下泪来。

    饭后，白雨告辞。

    她拒绝大家送行，理由简单粗暴：“我不喜欢离别的场面，你们谁都不许送我，送出院门也不行。”

    她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只是转身的瞬间，眼里的泪情不自禁滑落。

    麦加道：“其实你很珍惜亲人们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们感受到你的爱呢？”

    “我不愿意。”

    “你行！”麦加对白雨竖起大拇指。

    ……

    白雨刚走，顾丽英和尚祖震来了。

    两人带了一只硕大的生日蛋糕，足足有八层，最上层是一只寿桃，次二层写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俩人进来后，老夫人的眉头就皱起：“你俩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今天不让你们过来吗？”

    顾丽英指着侄子一家三口，质问：“他们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你偏心也不能太过分了，虽然他们有能力，我们没能力，但没能力还不配给你过生日吗？”

    老夫人让她闭嘴，今天自己过生日，就别顶嘴了，让她消停一会儿，耳根清净清净。

    她上辈子一定是造孽了，这辈子生两个女儿是来报仇的。

    别人家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她家这两个是铁皮马甲，冬冷夏热。

    老夫人说话不顶用，但是儿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这个管用，顾丽英立刻闭嘴！

    闭嘴也只是几十秒，等她看见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席面后，立刻又耷拉下脸：“你们都不等我们就吃完了？”

    白神医立刻道：“没有没有，那是早饭，还没到正席的时间呢。”顾丽英脸色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

    聂雨墨忍住笑。

    外公这话也就能糊弄住顾丽英，谁家早饭吃这么丰盛？

    丰盛也就算了，剩下的菜也能看出来不是早餐啊。

    不重要。

    重要的是顾丽英相信，就好办。

    顾亦寒让人重新上一桌席面，把原来的撤下去。

    大家都刚吃过饭，现在谁都吃不下去了，但也要做样子，该有的都得有。

    唱生日歌，吹蜡烛，分蛋糕。

    飞宝坐不住，屁股在椅子上拧来拧去。

    他想出去玩，不想留在饭桌上。

    顾亦寒让冯满陪着飞宝，不能让他离开视线。

    冯满带着飞宝离开，顾丽英撇着嘴挑飞宝的错处：“这孩子太挑事，不正经吃饭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