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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与白洁
第13章 冥币,拼酒,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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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这马桶战神所说,也不无道理,毕竟他这能力实在是太无敌了。

    但数额高达0.000000001亿的彩票又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一时间进退无措,最后还是村支书一锤定音:“乾坤未定,哪能不战而退?我就不信他每次都能抓住我们然后扛肩上,那女娃子也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被他得逞了,只要小心一些,不被他扛起,我等即便是杀不得他,他又如何奈何得了我们?”

    众人一听,顿感拨云见日,立刻定下心来。

    马桶战神见状,冷笑一声,也不出言,扛着灼炎之女,就那样站在那儿闭目养神起来。

    三秒钟之后,众人纷纷看得不耐烦了,各自回家,只待这边彻底分出胜负,再来进行第二场战斗。

    从此不论雨雪风霜,马桶战神与灼炎之女皆巍然不动,成了天地间一处静默的风景。

    久而久之,村子里不明就里的新生儿问起,村人就会玩笑着说:那是一座镇压妖邪的雕像,名为“神炎”。

    ……

    圣人之上的一干人等也回到了己方的据点之中。

    “他们就是一帮傻逼,等那俩货分出生死,猴年马月去了。”赵不住嗤笑道,“开腿,你现在就拿上彩票,把钱兑回来,咱们先享用了再说!”

    张开腿接过彩票,在一个青天白日的半夜三更,骑着一头青牛从村西出了去。

    从此张开腿再也没回来,宛若从没存在过,只是他留下的一本名为《论:只靠口头上的强烈谴责能不能让小日子放弃倾倒核废水》的伟大著作,勉强算是他曾经存在过却没什么卵用的证明。

    直到很多年以后,赵不住才猛然惊醒:彩票这玩意儿不是出产自地狱么?张开腿去地狱兑奖了,那指定是回不来了呀,失算失算。

    ……

    白捷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想去上坟,给他们烧点儿冥币供享什么的。

    阿缤和阿晴本着团结一心共进退,便跟着他一起去村外。

    本来不过两三里地的路程,愣是走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坟头。

    “会不会是我们走错方向了?”

    “有可能,毕竟也没个参照物,一眼看去,除了花草树木就是树木花草。”

    “不可能,我方向感很好的,绝不可能走错路……我想,我知道月亮为什么变得那么大了。”

    这些日子以来,月亮每天都在变大,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只要轻轻一跃,就能羽化入广寒。

    “为什么?”

    “地球的面积变大了呗!之前不也有人出去想看看其他的村子什么情况吗?他们不是一无所获吗?还说什么可能是邻村都死绝了,现在看来,是大地变大了。”

    “有道理啊……”

    “那我们还上不上坟了?”

    “岂能半途而废?虽千万里,吾等亦往矣!”

    于是三人继续前进,突然——

    “呔!留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一条赤着上身的大汉从天而降,手持一根狗尾巴草,如持剑。

    白捷立刻取出身上所有的冥币,双手奉上。

    “不要杀我们,都是你的。”

    大汉接过一看,瞪圆了眼睛,“好画工!”

    所谓冥币,其实都是白捷自己在一些发黄的草稿纸上画了些花花绿绿的连环漫画,就算作冥币了。

    “这张画的什么?我看不太明白。”大汉抽出一张。

    “这么简单都不懂?这画的是花和尚鲁智深去西天取经路过大观园的时候,园主人武则天折下一枝新柳,与他送别。”

    “哦~知道知道,我想起来了,后来鲁智深还俗,与这武则天结为连理,还生下一子,名为法海,法海长大成人之后,也入了沙门,法号大威天龙,是也不是?”

    “对极对极,极对极对。”

    “行了,你们走吧。”

    “不急,还没请教好汉的姓名?”

    “问这个作甚?莫不是想着以后找我夺回钱财?呵,妄想!趁我心情好,赶紧滚吧。”

    “唔……你的名字好长,这么多字,让我数数,一,二,三……呃,我的手指头都不够用了。”

    “把我的手指头借你。”

    “还有我的。”

    “十一,十二,十三……三十!呀!刚刚好够!”

    “原来是三个傻子。”大汉摇了摇头,径自飞天而去。

    “冥币没得烧了,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吧?”

    “不行,冥币是次要的,心诚则灵,还是要去的。”

    “那就走吧。”

    走。

    不多时,又碰到一个家伙,他正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缸的白酒,一人高的那种缸。

    “你在干什么?”阿缤问。

    那人回答:“我跟一个人约好了拼酒。”

    白捷踮着脚尖去看酒缸,“他什么时候来?我想看你们拼酒。”

    “不知道,再等等吧。”

    阿晴扶额,“真笨,干嘛要等?你先喝一半不就好了?剩下的他要是喝完了,就加酒再比,要是喝不完,不就是你赢了吗?”

    “一半?不不不,我们比得是一人喝一缸,他一会儿过来的时候,也会带着他的缸。”

    “哦,原来是这样……但这完全不妨碍你先喝光这一缸吧?”

    “也对啊……”那人拍了拍脑门。

    鲸吞牛饮。

    一整缸入了肚,阿缤三人目瞪口呆。

    又过了一会儿,要与他拼酒的对手来了,那人看着抱着个大皮球一样的肚子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他,疑惑不解。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只带了一个空缸?”

    “我……我……我已经……喝完了一缸,该你喝了。”他吐字艰难地说。

    “我不信。”

    “真的……你看我的……肚子。”

    “眼见为实,反正我没看见你喝酒,既然你只带了一口空缸,那么,就是我赢了。”

    那人一手作瓢,从自己带来的缸里舀起些酒,喝了一口,“看到了吧?我赢了。”

    “这……我不服!”

    大皮球一样的男人用尽力气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还可以比。”

    说着,他双手作瓢,也从那人的缸里舀起一大捧酒,带着吞毒药一样的表情喝了。

    再然后,他轰然倒地,目光盯着阿晴,“我恨啊,为什么听了你的话……”

    “人家也只是好心嘛。”阿晴叹息着。

    ……

    继续走。

    又遇一人,他正对着一棵树磕头,他与树之间还摆着许多贡品,有花生壳、鼠标键盘、世界地图、衣柜、塑料袋、小杯星巴克……

    “为何要拜一棵树?”白捷问。

    “我在求它赶紧离开这儿,去做一棵自由自在的无主之树。”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有主如何?无主又如何?”

    “实不相瞒,我就是它的主人。”

    “然后呢?”

    “我曾经一共种了三棵树,从芝麻粒一般大的种子种下的,然后辛勤浇水施肥,亲眼看着它们长大成树,再后来,为了讨好一下俺娃那见钱眼开的老师,就卖了一棵换了点钱,没想到那几千块钱,根本就不够去买老师推荐的那一套护肤品,天可怜见,我老婆早就死了,就算我砸锅卖铁买了,可我一个糙老爷们要护肤品干什么啊?唉!更惨的是,没多久我就被抓进监狱关了十年,当时警察同志们说那是国家的树,不是我个人的。”

    “我靠……恐怖如斯!”

    “后来我便不敢砍树了,哪知道,一场大风过境,又刮倒了一棵树,不巧砸伤了人,然后我又被关了十年,他们说那棵树是我的,所以我得承担责任。”

    “我靠……如斯恐怖!”

    “可不是!所以我现在啊,就想着这最后一棵树,赶紧自己长脚远走他乡,切莫再与我有什么瓜葛了,哪天它要是出点儿什么问题,我又得交代进去十年,伤不起啊!”

    “唉,老哥你可堪称是天选之囚了。”

    “好了,你们快走吧,不要妨碍我拜它了——前车之鉴,记住了,没事儿别乱种树,这不是正道儿,容易犯法。”

    三人就此离开,继续踏上寻找坟头的路途。

    路上无聊,谈起那位拜树者。

    “你们说,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

    “听他胡说八道,简直荒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可能会出现他说的那种事呢?”

    “没错,那就是个神经病,胡言乱语,我们伟大的祖国就像火红的太阳,烧得旺旺的,繁荣昌盛,不可能有半点儿黑暗存在,就算是有,只要不说出来,那就是没有了!”

    “嗯!”

    ……

    他们依旧在寻找坟墓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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