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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萧衍称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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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南齐时候,
你不但结识竟陵八友,
你还有意结识和培育,
一位白袍书生陈庆之,
也就是陈武侯。
当然,
你也清楚,
他是你的101号分躯。
关于陈庆之,
就不能不提及,
梁武帝萧衍这位人物。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杜牧的《江南春》里头,
人们似乎能看到氤氲的江南景物,
然而这一景物,
却出自历史上,
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
魏晋南北朝时候。
诗中佛寺林立的景物,
和一个皇帝脱不了干系,
他就是萧衍——
南梁的开国君主。
在历史课本上,
皇帝们总是一幅大肚便便的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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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一种,
天天沉溺于酒色,
不思治国理政的印畴。
虽然历史上许多皇帝的确如此,
但梁武帝萧衍却并非这样模。
一手开创南梁后,
他兢兢业业、励精图治,
甚至在晚年清心禁欲。
然而,
他的努力并不能让南梁继续延续下去。
萧衍晚年虽然洁身自好,
甚至不近美妞,
但他在亲缘关系上的失败,
是有目共睹。
遭遇了来自六弟、长女、二子的相继背叛后,
萧衍转而向佛学,
寻求慰抚。
四次舍身向佛,
改变不了他一家之主,
失败的底色,
也难以挽回南梁的气数。
东魏代北魏后,
萧衍做出了令自己晚节不保的一个动举,
那就是让东魏降将侯景,
成为下属。
侯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不甘之中,
一代开国皇帝,
饿死于自己的殿宇,
国家也分崩离析腐朽。
萧衍的出身一点也不低,
如果放在现代社会,
他妥妥的是个官二代——
他的父亲,
是南齐开国皇帝的族弟人物。
正是因为家庭条件之优,
所以即使身处,
朝代不断更迭的南北朝,
他也能享受资源的一流,
让自己迅速,
成长发育。
因为幼年丧母,
父亲也早早去世,
所以萧衍对亲情骨肉,
格外重视有序。
他想在人世间做出一番成就,
也想好好照顾自己的亲属。
于是乎,
他看中了竟陵王萧子良,
想要在他麾下发挥自己的才华,
以其作为跳板,
一展宏图。
想要成为萧子良的谋士,
那就必须投其所好、得到他的认许。
萧衍对此的办法,
是研究佛学经书。
萧子良性格平顺,
因为知道哥哥文慧太子,
才华远远超过自己,
所以对皇位并没有什么争夺的心绪,
平时最爱和谋士们,
探讨佛学典书。
《梁书》,
对萧衍有过这样的记录:
“六艺都很娴熟,
棋艺登上逸品……
无不精妙之处。”
这么看来,
萧衍的文学才华超于常人,
研究佛学经书,
对他而言,
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务。
凭着出色的文学造诣,
获得萧子良青睐后,
萧衍甚至进入,
萧子良手下最出名的文人集团——
“竞陵八友”。
“竞陵八友”中的人物,
个个都文采四溢,
但要论起谋略双全、文武俱佳,
只有萧衍能为翘楚。
萧子良虽然给萧衍,
提供了“职场”最初的帮助,
但是在文惠太子死后,
萧子良优柔寡断的态度,
让萧衍并不看好,
觉得其不靠谱。
于是,
萧衍一边帮助萧子良,
辅佐病重的齐武帝,
一边在各宗亲里头,
寻找自己的合作人物。
他最后看中的是西昌侯萧鸾,
萧鸾看似在朝堂上默默无闻,
可是齐武帝吩咐的事务,
他无一不干得妥妥帖帖,
井然有序。
这样有城府的人物,
才堪当自己的合作者,
萧衍如是思虑。
在萧子良和皇长孙萧昭业,
斗得死去活来之时候,
萧鸾与萧衍,
已暗中迎取,
大部分朝臣的信任度。
等到萧鸾如愿登上帝位,
萧衍已经位比辅国大臣人物。
萧鸾上位后,
萧衍不仅在文臣里头,
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甚至因为,
数次成功抵御北魏入侵的经历,
成为了军中新秀。
北魏孝文帝,
是历史有名的贤明君主,
他目光长远,
见到南齐频繁更换统治者后,
立刻生出了南侵的心绪。
身为萧鸾的心腹,
萧衍自然而然地带兵出征去。
“上马击狂胡,
下马草军书”,
人们本以为萧衍,
只是个白面书生,
但贤首山大捷,
让大家意识到,
萧衍果然文武双具,
是个行伍的好才模。
建武五年度,
公元498年度,
萧鸾逝世,
他的儿子萧宝卷登上皇位之属。
对于这名幼主,
萧衍并不服气,
萧鸾在位时候,
他能因为忌惮萧鸾,
在人臣的位置上安分守己,
但换成萧宝卷,
萧衍心中称帝的野心,
便开始膨胀下去。
几年前的时候,
在建康城内,
萧衍曾与自己的舅舅——
张弘策,
有过一番耐人寻味的交流。
张弘策与自己的外甥饮酒,
酒到酣时,
便颤巍巍地话语:
“郗家女嫁给你之前,
曾有相面师对她做出过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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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来的丈夫,
将是九五至尊,
前齐刘昱没有印证这个预言,
看来练儿你之后,
会成为天子人物!”
听到舅舅的话语,
萧衍没有反驳,
只是轻声说语:
“天机不可泄露,
舅舅你清楚。”
此时的萧衍默默蛰伏,
只待一个机遇,
便可一飞冲天宇。
这个机会很快便到来喽。
萧衍在朝为官,
权利最大,
除他之外,
其大哥萧懿、六弟萧宏,
同样在为国效力举。
在镇守雍州之前,
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萧衍写信给了自己的几个兄弟,
把他们都调离了京师,
这个风暴中心地区。
但只有大哥萧懿,
在察觉了萧衍的不臣之心后,
坚决与他对拒。
听了舅舅张弘策的劝说后,
萧懿更是大怒,
语:
“我只知道需要我效忠的君王,
不知道他萧衍,
是何许人物!”
萧懿一心忠君报主,
却不知道萧宝卷,
实际上将他视为眼中钉人物。
襄阳城里头,
萧衍正在与自己的谋士们商量事务,
却不想突然听到了,
大哥萧懿身死亡故。
他惊怒交加,
晕倒一度。
醒来之后,
便冷峻地和下属们话语:
“昏主暴虐,
残害大臣,
杀我兄长,
罪恶过于殷纣。
我意起兵襄阳,
与诸公共诛昏主。”
起事之后,
为了让自己更加名正言顺,
萧衍在荆州,
假意扶持萧宝融登基,
打出了与曹操一样,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招数。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
让他能轻松击退萧宝卷的军队,
重新回到建康城,
也就是首都。
成为建康城实际的掌权者后,
萧衍便频频在心腹面前,
暗示自己称帝的心绪。
沈约,
这个竟陵八友之一,
也是跟随他许久的人物,
明白其心绪,
于是便顺着萧衍的想法语:
“今童儿牧竖,
悉知齐祚已终,
莫不云明公其人物。
天心不可违,
人情不可失,
苟是历数所至,
虽欲谦光,
亦不可得与。”
这话语,
简直不能更符合萧衍的心绪。
于是在一番推辞后,
萧衍最终让远在荆州的萧宝融,
写下了禅位诏书。
公元502年四月,
萧衍称帝,
南梁王朝正式建立,
建康仍为首都。
在萧衍强硬的手段下,
新生政权,
度过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头。
双重打击,
舍身向佛缘由。
执御九鼎的萧衍,
此时正致力于,
让王朝统治,
尽可能地延续。
可他不知道的是,
亲缘的不顺,
与军事的失算,
让他在晚年心灰意冷,
最终选择披上袈裟、逃避现实,
走上另一种清心禁欲的人生之路。
在正式登上皇位的当天,
萧衍曾对自己的心腹范云,
也是竟陵八友之一,
说语:
“我的心情十分恐惧,
执掌这个帝国,
就好像在用坏掉的绳索,
将六匹马驾驭。”
范云反应很快,
马上答复:
“希望您能够,
谨慎处处。”
正因有着这样的担忧,
所以萧衍执政之后,
始终过着堪称“劳模”的生路。
无论春夏冬秋,
他都坚持五更天起床,
批阅奏章文书。
建康的冬天十分难捱,
但即使手指冻裂,
萧衍也没有停下,
批阅文书。
但是,
萧衍虽然有心将整个王朝治理好,
他的亲属,
却在不断给他带来困忧。
最让萧衍头疼的,
便是他的六弟,
萧宏这人物
萧宏能力一般,
却喜好奢靡享受。
萧衍成为南梁开国君主后,
萧宏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
在建康城内作威作福,
引得民怨四起,
犯了众怒。
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语,
萧宏得意到极度,
甚至放起了印子钱,
让无数百姓破产,
失去田土。
然而,
面对大臣们的弹劾,
萧衍只是轻拿轻放手。
这不仅因为萧衍重视亲情,
不愿处置自己的弟弟,
也因为萧宏,
并没有触及他的逆鳞之处。
只要萧宏没有谋反的思虑,
那就什么都好说开去。
可惜,
萧衍的纵容,
只会助长萧宏的嚣张气度。
萧宏见兄长,
默许了自己之举,
便大肆在建康与地方收刮钱物,
其王府库房中的铜钱,
一度多达三亿文之巨。
可即使看到这样的景象,
萧衍也只是笑着,
拍拍萧宏的肩膀调侃:
“阿六,
你这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呣!”
眼见到这种地步,
都没有被萧衍罚处,
萧宏不由生出了非分之虑。
他和萧衍的长女,
也就是永兴公主——
萧玉姚一起,
谋划着杀掉萧衍,
自己手握大权属。
谋反的事情败露之后,
萧衍对自己六弟和长女的行为,
十分不解,
同时也是失望过度。
他无论如何,
也不能明白,
为什么自己对亲人们多加厚优,
他们却以怨报德,
想要自己的性命和权属。
亲缘上的不顺,
让萧衍感到无比挫败,
他难以调和自己心中的情绪,
于是转而向佛学经书,
寻求答案和径途。
早在南梁立国之时候,
萧衍便把佛教作为国教,
加以弘扬称誉。
但促使他愈来愈沉迷佛学的,
除了亲缘不顺一事务,
还有浮山堰崩塌事故。
北魏宣武帝病逝后,
其国内陷入了将近十年的混乱时候。
萧衍在政治上颇有建树,
自然不会放过,
这个北上收复失地的大好机遇。
于是他派遣将领前去淮河,
同时建起浮山堰,
希望能一举攻下寿阳地区。
可出人意料的是,
夏季丰沛的雨水,
让浮山堰决堤(公元517年),
淮南数十万民众,
都成为了水下冤魂鬼物。
这次军事的失利,
让萧衍大受打击,
他无法直面这次军事上的惨败,
只好沉迷佛学经书。
《资治通鉴》记录:
“上身服浣濯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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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膳唯以菜蔬。”
为了让自己更加虔诚,
他开始一天只吃一顿,
不吃荤腥,
只吃豆类的汤菜和糙米饭,
并且在五十岁后,
断绝房事,
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嫔妃美妞。
最后,
让萧衍下定舍身向佛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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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儿子萧综的背叛,
与六弟萧宏的亡故。
公元525年度,
萧衍将二皇子萧综,
派去收复彭城,
可谁知道,
萧综知道了,
自己实际上是前朝萧宝卷之子的事务,
直接背叛了萧衍这位非亲生之父。
公元526年度,
萧衍的六弟萧宏亡故。
第二年度,
也就是公元527年度,
萧衍第一次出家,
三日后返回宫里头。
从公元527年度,
至公元547年度,
萧衍先后出家四次,
求佛之心绪,
不可谓不强烈到极度。
为了将皇帝赎回来,
大臣们前前后后,
捐钱4亿,
瘦了国库,
却肥了庙宇。
萧衍晚年佞佛的行为,
让南梁气血俱虚。
这个曾经风头无两、文武双全的君主,
再也没能燃起万丈雄心的豪举。
他以得过且过的态度,
对待自己的残生,
将南梁弄的乌烟瘴气,
也为侯景的趁虚而入,
提供机遇,
让自己最终晚节不保住,
让帝国分崩离析,
一命呜呼。
(二)
公元547年度,
萧衍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中原长官献地投降,
州郡并入南梁版图。
第二天,
把这个梦告诉朝臣后,
最善于阿谀奉承的朱忠,
立刻说到:
“陛下您的梦向来灵验,
看来一统中原指日可待喽!”
萧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欢欣鼓舞。
巧的是,
萧衍做完梦的第二个月,
真的有一个将领,
带着自己的人马前来归降,
那就是东魏将领侯景,
他声称自己与东魏新主高澄有仇,
于是想要将自己控制的十三州,
都献给南梁过度:
“黄河以南,
皆臣所职,
(纳土归降),
易如反掌之举”。
看到自己的梦,
果然印验,
萧衍大喜过度。
不过,
他心中对侯景献地的话语,
仍然心存疑虑。
于是他和朝臣商议:
“我国家金瓯无缺,
现在侯景献地,
到底是好是坏?
万一出意外,
悔之何及偶?”
群臣里头,
有同意侯景献地的人物,
也有反对的人物。
然而,
只有一个人明白萧衍的真实意图,
那就是朱异这人物。
他揣摩出,
萧衍贪图土地的思谋,
于是谄媚说道:
“若拒绝侯景,
恐怕之后,
再没有人愿意归降我国度,
愿陛下无疑虑。”
有了这句话语,
萧衍对侯景的归降,
立刻宣布接受。
萧衍想不到的是,
他接纳侯景的举动,
无异于引狼入屋。
虽然侯景先前声称,
自己能为萧衍献上中原十三州,
但实际上,
这些郡州,
绝大多数都在东魏的控制之下,
为了这些地土,
南梁不得不出兵对抗东魏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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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最后不仅没收回来,
还搭上了一个贞阳侯,
也就是萧衍的侄子萧渊明贞阳候。
侯景担心自己会被萧衍推出,
换回萧渊明,
于是暗中伪造了高澄的信书,
询问萧衍愿意交换是否。
没想到萧衍一收到这封信书,
便迫不及待地回信:
“贞阳旦至,
侯景夕返。”
这下,
侯景可算是看清楚,
萧衍作为君王,
对自己凉薄的态度。
他暗中下定决心,
要造萧衍的反喽。
原本侯景和他手上的军伍,
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可南梁在萧衍统治晚期,
实在是乌烟瘴气,
无论是地方还是中央,
都无心抗敌酋。
所以,
侯景能用短短十几个月的时间,
攻入建康,
也就不奇怪喽。
公元529年度,
三月十二日夜,
永安侯萧确,
匆匆跑进宫内,
向萧衍报告:
“建康台城失守。”
萧衍此时病倒在床上,
叹息着问语:
“还能不能对付?”
萧确回语:
“军队已经溃散去。”
萧衍听后长叹一声,
道语:
“自我得之,
自我失之,
亦复何恨!”
虽然表面上,
萧衍说自己并不遗憾,
可是自己一手缔造的国度,
最终又被自己毁灭去,
不遗憾,
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话语。
成为侯景的阶下之囚后,
萧衍的待遇,
日益降低下去。
六月十二日,
萧衍躺在宫殿里头,
苟延残喘,
他唇焦口燥,
想要一杯蜜水,
却只能发出“嗬”、“嗬”两声,
然后没了声语。
一代皇帝,
最终落得一个晚节不保之局,
让人不胜唏嘘。
回首萧衍八十六年的人生之路,
他青年名声在外头,
目睹了南齐几代君主更替变故。
中年一手缔造南梁国度,
让其变为了一个“江南佛国度”。
然而在中晚年,
亲缘上的不顺,
军事上的失败,
最终让他走上,
昏庸无为、沉迷佞佛的道路。
虽然萧衍从中年开始,
便清心寡欲,
不近女流,
但是政治上一次次错误的选择,
最终让他将自己一手,
缔造的帝国,
毁灭倾覆。
侯景之乱,
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物。
梁武帝萧衍在位48年度,
是南朝皇帝中在位时间最长久。
侯景发动叛乱,
梁武帝没有想到他的侄子萧正德,
居然“助纣为虐”,
倒向了侯景一方,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
居然按兵不动,
坐等他的亡故。
梁武帝被自己的亲人背叛,
但如果按照他所信仰的佛教经书,
这正是“因果报应”,
因为萧衍的前半生,
也是个叛徒!
他毕竟当了三次叛徒。
一是背叛了竟陵王萧子良,
让好友饮恨亡故。
二是背叛了南齐的皇帝萧昭业、萧昭文,
甘愿做篡位者萧鸾的走狗。
三是背叛了南齐国度,
废杀了萧宝融,
篡夺了南齐的皇位,
建立梁朝国度。
在四十多年后,
靠着叛变起家的萧衍,
也因下属和亲人叛变,
而身亡国覆。
(三)
陈庆之,
公元484年度-539年度,
字子云,
义兴郡国山县(今江苏省宜兴市)人物。
南朝梁名将人物。
陈庆之身体文弱,
难开普通弓弩,
不善于骑马和射箭,
其发迹时年已40岁数,
在古代已是近暮年之人物,
而后却能创出震古烁今的军事成就,
让人啧啧称誉。
陈庆之能崭露头角,
得益于他自幼追随,
在梁武帝萧衍的身边,
随侍左右,
天天陪皇帝弈棋,
应该是从龙日久,
陈庆之也沾染了点龙气,
在与皇帝弈棋的日常中,
摸索出,
往后军事斗争的策略技术,
也就是开窍喽......
初期经历参与,
一些平叛、守城的军事行动,
为往后的军阵生涯积攒了经验分数。
当时,
各路名将荟萃,
诸如北朝的尔朱荣,
亟待发迹的宇文泰、高欢等六镇十八路将帅,
南朝与其同期的沙场名宿韦睿、曹仲宗等人物,
都是陈庆之无法望尘的大牛。
陈庆之一无门阀背景,
二无久经战阵的军事资历,
三则个人身形瘦弱,
武功平平,
在常人眼里头,
无论怎么瞅,
都与统军御将不搭噶,
但这就是陈庆之的过人之处。
作为皇帝身边的弈棋童子,
陈庆之能潜心侍奉,
机遇来临时能跃身而起,
将机会牢牢抓住,
并且适时斡旋其中,
发挥关键作用,
对局势起到巨大的推动用处。
比如他的成名之战——涡阳之战,
起先以几百骑兵士卒,
阻滞了北魏十五万大军,
在战局胶着了一年之后,
己方统帅想溜之大吉,
陈庆之逼宫夺权,
率领全军连破魏军十三道营垒,
魏军全溃,
取得大捷胜局。
从中可以看出,
陈庆之有项羽之风度,
极富魄力与决断力,
敢于打破桎梏,
有破釜沉舟的勇度。
但最让人称道的就是,
他极富传奇色彩的北伐事迹,
率领7000士兵孤军深入,
不但与几万、几十万,
甚至上百万的敌国军队作战,
最后竟能攻占敌国首都,
进而全身而退,
实属不易之举。
这里边就详述,
这场传奇的北伐之旅。
说到这场北伐之旅,
就不得不提及一下,
当时的时代背景,
当时的局势,
其实与东汉末年的状况很类似,
都是国家分裂,
军阀执掌中枢,
“挟天子以令诸侯”,
起义不断,
各地混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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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东汉末年相比,
此时的情况又更为严重,
首先是军阀尔朱荣,
这货是董卓与吕布的混合加强体,
发动了“河阴之变”,
将北魏中央官员一锅端,
中央权力中枢,
出现巨大真空,
引起了朝野恐慌与混乱之巨。
其次北魏作为异族政权,
由于统治日益腐朽,
民族、阶级矛盾日益尖锐,
胡汉矛盾贯穿始终,
由于无法调和,
最终分裂成两个国度,
与南朝形成了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头。
值此北方大乱之际,
北魏皇室成员人人自危,
纷纷割据自立,
或遁逃到南朝寻求支持度。
北海王元颢,
便是此次北伐之旅的主角人物,
他逃到南朝,
寻求梁武帝萧衍的支持,
企图借兵复国度。
彼时的梁武帝,
沉迷佛教,
大建庙宇,
曾三次舍身为僧,
让底下官员为其赎身,
实为借机敛财富。
因为好佛的缘故,
民间还有,
“梁武帝西方成佛,
许梦蛟拜塔白娘”的典故。
梁武帝并没有,
逐鹿中原的政治雄心,
只是让陈庆之这心腹,
领7000精兵士卒,
护送元颢北还归去,
没有明确的“诛逆伐罪,代位自立”的企图。
而后,
梁武帝萧衍,
也没有在后方统筹划谋,
起到基本的后援用处,
致使北伐功亏一篑喽。
但说到北伐,
历史上北伐无数,
在古代时候,
真正从南到北实现一统的,
只有天降猛男朱元璋领导大明的那一次,
蜇伏待时,
猥琐发育,
捡漏……
回归正传,
陈庆之接到圣命,
心里是五味杂陈的,
毕竟,
带领为数不多的军队,
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敌国皇子,
去深入到敌境作战去。
外援内应皆无,
让人奔溃,
更重要的是作战目标不明,
为谁而战斗?
为扶敌国皇子荣登大宝,
给他人作嫁衣服?
哪哪看都是一个死局,
但圣命难违,
陈庆之点卯自家亲兵将官,
从中汰选出本部精壮之士7000人余,
因身着白色战袍,
故称其为“白袍军伍”。
白袍军护送北海王元颢一路向北,
经四十七战斗,
陷三十二城楼,
历一百四十余天之久,
长途奔袭,
最终占领了北魏都城洛阳,
初步实现了护主北还的目标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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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王坐领洛阳地区,
迫不及待地登基称帝,
改元建武。
陈庆之的北伐线路,
是先至睢阳地区,
破敌七万余;
继而攻陷了,
元晖业率领的羽林庶子二万人驻扎的考城地区;
随后,
又攻陷七万大军驻守的荥阳地区,
并将守将杨昱擒住。
此时上党王元天穆,
这货是尔朱荣的好基友,
引狼入室的典范人物,
率领三十余万大军来援,
陈庆之突率三千骑,
乘魏军立足未稳背城逆战,
结果大破魏将元天穆的三十万大军队伍。
主将元天穆,
弃军独自遁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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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哥你可是有三十万士卒,
三十万头猪,
也得逮好一会儿,
何至于此地步。
虎牢关守将尔朱世隆,
也弃关逃奔三十里路,
陈庆之轻易攻入洛阳地区。
经过荥阳之战,
陈庆之声名大振,
洛阳城内传唱出,
“名师大将莫自牢,
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童谣谚语。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
荥阳这个神奇的地区。
荥阳东有鸿沟,
连接淮河、泗水,
北依邙山毗邻黄河,
南临索河连嵩山,
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
地势险要,
交通便利,
在历史上是郡治要地,
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区。
在这里发生过的经典战役,
不胜枚举,
最著名的有三英战吕布,
楚汉之争的荥阳决战,
李世民三千铁骑大败窦建德十万大军的虎牢之战,
瓦岗军与隋军的大海寺之战,
都发生在这地区,
都是以弱胜强,
以少击多的经典战斗例据。
占据洛阳后,
北海王元颢飘了,
开始对陈庆之加紧防范,
拒绝南梁援兵的协助,
洛阳城中的夷、胡大军士卒,
聚集于此处,
已多达十万余,
陈庆之无法辖制,
朝局暗流涌动,
危机四伏。
此时的尔朱荣,
已调集大军合围洛阳地区,
双方对峙于黄河两岸,
陈庆之三日十一战,
杀伤甚重,
尔朱荣眼见在陈庆之这头,
讨不到半分便宜之处,
便率本部人马,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头,
渡过黄河,
杀向元颢的中军大阵队伍。
元颢的军队,
本来就是一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一触即溃,
自己的儿子被擒住,
本人在逃往临颍的路途,
被一小卒所杀死去。
陈庆之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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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城坚守六十日余,
面对越来越多的魏军反扑,
力不能支,
最终从洛阳退出。
余部在撤退途中,
遭遇嵩高河水暴涨,
陈庆之军在追兵和大水的冲击下,
全军没覆。
陈庆之被一僧人救起,
装扮成和尚,
只身返回南梁国度。
回到南梁后,
梁武帝萧衍,
对陈庆之进行封赏,
升陈庆之为右卫将军,
永兴侯,
封邑一千五百户。
呜呜,
孤军深入,
纵横千里,
直捣黄龙,
封赏竟然只是食邑一千五。
后来的陈庆之,
再无远征,
从此南朝再无北伐之事务。
后来的南梁国度,
被北齐投降来的侯景羯胡,
搅得山河破碎,
梁武帝竟被饿死在台城,
南朝的北伐梦就此陨落,
气吞万里如虎的宋武遗志,
最终成一空水泡影,
徒留后人唏嘘……
(四)
不过,
由于你的加入,
超级连接史上头,
梁武帝萧衍,
白马探花陈庆之,
也都有了不同的境遇。
事情还得从你离开杭州西湖,
离开苏小小这丫头,
回到建康说开去。
你回到建康不久,
便被新帝萧昭业派去,
协同萧衍抵达吴郡地区。
自从你们一行人物,
进入吴郡府衙,
与吴王和郡守匆匆会面后,
萧衍就以旅途劳顿身染寒症为由,
于城西行馆下榻歇休,
闭门不见任何访客人物。
萧衍自有他的理由,
他本是代萧鸾行事务,
不过是为了镇住吴郡这边的兵卒,
拖延时间,
好让大将军那边控制大局。
吴王小时也见过多次,
其他人不熟,
他要是发现形势不对头,
可不得有所动作付出。
行馆里头,
萧衍有一种危机感,
他觉得宣旨那天,
吴王盯了他好几眼,
虽没有当面拆穿,
但是也甚有疑虑。
可是此刻他必须把气沉住,
以不变应万变,
才能打消他的疑虑,
将吴县稳住。
他找来你和庆之对弈,
以平静心绪。
这几日他也常和庆之下棋,
发现这少年棋艺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少年赢得不多,
但总让萧衍觉得是有意放水,
只不过抓不着他的漏纰漏,
这种直觉常让他很是闷郁。
好在他的棋术,
本不是“竟陵八友”里最好的,
兼之不宁心绪,
哪一天让这小子,
去跟沈约那老小子下一局,
也好让那个“臭棋篓”,
品评品评几句。
庆之的棋艺,
最初还是在国山县的这几年头,
大伯父亲手教授,
这也算大伯父唯一可以相授的技术,
后来又得到了你的传授,
棋艺自是更进一步,
从一开始的萧衍让庆之四子,
到近来,
庆之反让萧衍三子,
不得不令萧衍刮目。
之后,
庆之常常自己钻研,
偶尔来找你研究,
没想到此番派上了用途。
萧衍在左下角处,
落下一枚黑子,
那一片本是他的地盘,
却已被白棋切割包围住,
勉力维持,
看来哪怕庆之有心想让,
这一局也要输。
庆之手却在棋篓里拿捏棋子,
并不落子,
谦恭语,
“大人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下棋伤神,
还是去歇休,
明日再下也不迟误!”
萧衍静静地凝注他,
厉容正色语,
“你总是叫我大人,
却不称呼我为将军,
可有什么缘故?”
陈庆之抛却棋子,
俯首下拜语,
“卑职不敢,
大人谨尊圣旨,
行将军虎印,
督点吴郡地区。
卑职愿跟随效命,
不敢有违之举。”
萧衍把他扶了起来,
又换了平时那一副,
舒阔洒脱的笑容,
抚慰,
“不用担忧,
这几日我也对你了解不少,
深知你为人憨厚。
你倒是心思聪慧,
从不把事情说透,
却又洞察于胸府。”
“谢大人赏识。”
庆之心里松了口气,
虽不知道萧衍和你这两位大人,
打得什么算谱,
但是秘密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毕竟自己一干人身家性命,
还在此人手上头。
“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午后吴王要来拜访,
我会卧病在床,
不想亲自见他,
你帮忙应付,
打发了他去,
有庆之和于叔帮你!”
萧衍拍了拍你的肩头,
你和庆之虽小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
“好的。”
“遵命!”
午后,
吴王果然带了几百士兵而来,
把行馆围个水泄不通,
来势汹汹到极度。
你把吴王迎至内屋坐下,
床上帘幔阻隔,
时有咳嗽声传出。
你亲自奉茶,
并请庆之和于叔,
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名为照顾,
实为阻断吴王视线之举。
吴王开口,
“堂兄怎么病得如此重,
真是本王伺候不周,
所以便亲自过来慰问些许。”
你淡淡语,
“王爷不需担虑,
只是多日又是乘车又是行舟,
将军感染了风寒,
痰瘀于喉,
说话不便些许。”
吴王正要装作起身躯,
欲去看看他的脸色,
却被你先一步拦住,
“于叔,
你把将军的脸色,
描述一二,
不要让王爷烦忧,
劳驾贵躯。”
于叔转过来,
恭敬语,
“将军脸色比昨日好多了,
虽还有些青白,
但高烧已退去。
将军还让奴才问王爷之福。”
只听他缓缓追思,
“王爷还记得奴家吗,
正是从小伺候将军的于仆。
小时候王爷被先王罚跪,
还是找的老奴,
去找将军求情,
将军二话不说和你一起跪下,
先王才免了你的罚处。
要说将军无兄弟手足,
却把你们一干兄弟,
当做亲弟弟一样爱护。
多年不见,
如今吴王也甚是惦念将军身体,
让老奴甚是感绪。”
吴王看着这个满脸褶皱的老仆,
实在没多大的印象,
不过他说的都是实情,
一瞬间有些尴尬住,
他可不是真为了探病而来的缘故。
你与庆之也一旁附和语,
“将军与王爷手足情深,
真是让人敬服!”
吴王见不好强行探瞅,
只好敲敲边鼓,
细细询问,
寒暄了好久。
他假装不经意地翻查了公文,
又把玩了一下虎印,
这才悻悻然离去。
正当大家松了口气,
以为危机度过去。
没想到晚饭时候,
吴郡的王校尉却带兵闯了进来,
把行馆包围住,
说是有人冒名顶替萧将军,
要他将一干人物,
抓拿去县衙问罪处。
萧衍见吴王没有来此处,
王校尉也不是吴王直属,
猜到吴王心里也不敢确定,
不过是派个探路的,
来当替死鬼物。
他如果是假萧鸾,
正好定个罪名,
如果他是真萧鸾,
正好把他控制住,
方便他谋逆之举。
此举正好暴露了他的意图,
看来今晚正是他起兵之时候。
于是他把你与庆之,
叫来粗略商议,
都明白此刻间不容发,
一定要想办法逃脱升天,
还要将吴郡兵马控制住。
这时卫兵正好拦不住那王校尉,
闯进了里屋。
萧衍已正装而坐,
手拿虎印喝语,
“来者何人物,
不知吾乃皇上亲封的骁骑将军,
虎印在此,
还敢做出犯上作乱之举。”
那王校尉哪里见过将军真容模,
只见堂上所坐之人物,
威仪煊赫,
气势逼人,
已自矮了一截,
按住剑柄强辩语,
“吴王命我等下属,
抓拿冒充将军的嫌犯,
说他已摸过,
虎印有伪,
吴王怎会说谎语!”
萧衍摇头叹语,
“他当然在说谎,
因为圣上命我前来此处,
正是察觉了他有谋逆之绪,
让我震慑于他,
只怕此刻他已厉兵秣马,
箭在弦上头。”
王校尉唬了一跳,
犹自惊疑不休。
庆之上前一步,
展开半张文书,
露出国山县令的印信,
朗声语,
“大人不相信虎印,
那这国山县公文可还识得,
将军途径国山,
还与沈县令把酒言叙,
沈县令怕将军舟车劳苦,
命我等随侍而来此处。
小人可随将军持文书,
到府衙处,
找郡守核对,
看他也这么认为不?”
他自是认得,
吴郡与国山不过隔着一个太湖,
平时常有公文往来交流,
那沈大人的字体也是识得的,
很好辨认,
是时下有名的飞白体文书。
王校尉哪里知乎,
这不过是县令让庆之前去驿馆,
怕他年少不服众,
给他一纸公文,
有便宜行事之权属。
世人都是如此认知,
大处容易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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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处却不易对付。
王校尉心下惶然,
吴王是绕过郡守找的自己,
都怪平时收了点金子,
不过承诺办点小事务。
吴王如今这么指派自己,
还以为白给他一个功劳,
哪想到把自己架在烈火上烤啊,
怎么自己就信了偶。
萧衍见他已自退却,
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慨然语,
“吾知王校尉为吴王所骗,
深恨不休,
可愿将功折罪处。”
王校尉解下佩刀,
深深跪下,
磕头语,
“愿为将军差遣唤度!”
“吴王若举兵,
必先攻吴县衙府。”
他深深地看了庆之一眼,
郑重语,
“庆之,
你持公文,
随王校尉前去衙府,
通知郡守大人吴王谋逆之事务,
让他务必先安全撤出,
我予你几人贴身保护。
撤出后,
请他来城南周营与我会聚。
吾这一队伍,
去城南大营找周副将,
他是本将军嫡系人物,
正于此刻派上用处。”
“遵命!”
庆之听他对局势一片了然于胸,
仿佛不把吴王的谋逆当回事,
只要随便走几步,
就可化解危局。
想到自己棋艺真是不算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谋定而后动,
料敌于千里处。
是夜,
吴王冲进了空空如也的衙府,
兵心大乱;
周副将却在萧衍与你的指挥下,
率兵端了吴王府,
一众谋士和家属,
都束手被擒住。
因为有郡守的劝谕,
和周副将的效忠,
吴王的部卒,
大部分临阵倒戈,
剩余之兵卒,
不过苟延残窜罢喽。
天明前,
吴王于城北,
兵败身故,
死前长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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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尉误吾”。
那一夜,
建康城里也已定大局,
萧鸾率领百官,
以皇太后的名头,
废黜了不肖皇孙萧昭业,
改立其弟萧昭文为新帝,
自己则以尚书令兼大将军职务,
总领朝中一切文武事务,
对有功之臣大加封赏,
只差了一步即可登天去。
(五)
待吴郡平定后,
萧衍因功封为中书侍郎兼镇北将军,
你也被封为司徒右长史,
择日启程回京。
回去之前,
萧衍招来庆之,
问语,
“此行多靠庆之协助,
你也当知我的身份喽,
可有什么要求,
我可代你讨赏!”
庆之正容下拜语,
“愿得侍郎大人推荐,
拜沈修史沈约大人,
为师父!”
萧衍诧异地打量着他,
确定他不是在谦虚。
虽然以他多日的观察了解,
他不觉得,
庆之不会要一些黄金珠宝之类的俗物,
好歹也会要个官位推荐吧,
毕竟出生寒门的他,
好不容易有晋身之阶处。
“你可要想清楚,
这种机会不是常有,
这也是你以性命博来的。
作沈约的学生,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务。
沈约虽是南朝文坛之首,
和我却是多年挚友,
是我们竟陵八友之首,
不过是一封信的事务。
但是他不过是一介修史学士,
官职既不高,
也不在朝中任职务,
不过于建康北郊鸡鸣馆,
修撰史书。”
庆之却由衷语,
“卑职年纪尚轻,
愿读万卷书,
效名师学术。
此次的功劳,
不过侥幸跟随大人立下的,
不过仰仗大人划谋,
是不敢居功处。
能去京华一览我朝衣冠风流,
萧衍抚掌而笑语,
“好一个衣冠风流,
倒叫我想起少年时候,
和沈约,谢脁,王融,范云等人物,
交游于竟陵王门下,
那时弹琴奕棋,
饮酒赋诗,
何等的快意之举。
庆之也无需谦虚,
我推荐你为鸡鸣馆文学椽,
虽只领一份微薄俸禄,
可在京城安身立命,
去帮沈约那老小子修史去!”
庆之再三称谢,
拜别萧衍后,
自回国山县交代庶务。
是年春,
庆之在建康城东郊,
离鸡鸣山不远村落,
租了一处空闲农舍,
将母亲和姐姐搬去同住,
自己则往鸡鸣馆拜师而去。
那鸡鸣山是建康城最高处,
山上有观星台,
常有星官于那处,
推演星象之举。
山下是沈大人开办的文学馆,
召集京城附近的文人,
修史著书,
谈玄论道,
也是世家公子和寒门学士常常聚会的所在,
文化昌盛甚尤。
沈约已近五十,
青袍纶巾,
美髯长须,
颧骨高耸,
身材瘦削,
曾经俊逸英飒的脸上,
沉淀着淡然宁静,
望之一派为人师表的端严样模。
他早已知晓庆之要来,
略微打量了下这位弟子,
奇正风骨,
秀雅绝伦,
是一副好的相貌,
兼之姿仪出众,
待人有序,
完全没有农家子弟的鄙俗,
暗地里点了点头。
要知道当时候,
是以姿容取人的风俗,
自己年轻时候,
还有“貌比潘安”的雅呼。
若收一个粗丑的小弟子,
岂不被人耻辱。
问了问年龄和出生,
既是萧衍和阮郁推荐,
沈约也没有多说什么话语,
学问以后再慢慢考授。
只不过稍微讲了讲馆里的规矩,
十日休沐一次,
撰史以他的指令吩咐,
收集史料勘定真伪,
也就打发他下去歇休。
不到三月,
大将军萧鸾受新皇禅位,
登基为帝,
朝局震荡,
有多少重臣人头落地,
又有多少家族随之兴起。
不知不觉间,
庆之已随沈约读经撰史,
朝来暮往,
春冬轮转,
已有三年度。
沈约对这个小徒弟十分满意,
庆之平心静气,
悉心专研,
不为外事所动,
对于他的要求,
认真应对之余,
也有自己的思虑。
这二十多年度,
在鸡鸣馆呆过的弟子,
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人数,
多是慕名而来,
以此间为出仕的跳板之处。
每年都会走十几个,
有的被从京外放大臣挑走,
成为幕僚助手,
有的直接被吏部考核,
授予朝廷正式官物。
他曾经试探过庆之,
“你出自寒门,
难道不想早些为官为吏不?”
庆之深思了一会,
巧妙地反问语,
“弟子学问不精,
不敢问前途。
老师学究经史,
诗文传世,
又为什么只待在鸡鸣馆里头,
修史著书?”
沈约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弟子竟敢和他卖关子打哑谜,
还揣摩他的心绪。
当下打了他一个暴栗头,
端着为师的架子语,
“既然如此,
你就给我把宋废帝刘子业的史料,
给我好好收集起来,
亲自写一篇传记给吾。”
沈约从年轻时就召集门人,
开始撰写晋史,
一写就写了二十多年度。
中年以后,
开始修宋史,
进展反而慢了下来,
十几年都没有修完,
正是朝代越近,
需要考证的反而越多出。
沈约早年都是亲自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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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收集史料,
近十年因对史书的内涵,
有了更深的把握,
反而让弟子群策群力,
他来删减增添,
修改润色几许。
他常常告诫弟子,
“南宋是本朝前朝,
与本朝有千丝万缕的葛纠,
为尊者为长者讳更加严重,
虽然有直接的见证史料,
反而离事实的真相更远喽。
所以你们要小心应对,
尽可能的多方问询,
才能勾勒出史情的完整面模。”
庆之深以为,
老师让他写宋废帝的传,
是想描绘出一个真实的少年帝主。
几位师兄也曾写过,
不过着墨于他的年少荒唐,
帝位被夺去,
但老师并不满意,
觉得写得太过浅显之处。
废帝刘子业正是南朝宋的第六位皇帝,
是南朝宋气运的转折点,
自他十七岁被废之后,
南朝宋宗室骨肉相残,
才被萧家取而代之,
也就是捡漏。
此人少时也好读书,
颇识古事,
讲孝经,
明伦理,
可是一朝登基为帝,
却性情大变,
离经叛道到极度
庆之定了定神,
开始写书。
传记着墨于他的幼时经历,
有好几次差点被叛军杀死,
性格多疑虑。
后宫中阴谋诡计迭出,
亲母早逝去,
只与长姐山阴公主,
相依为命,
埋下了登基后,
与其姐私通的种子,
还为她强抢美男子,
充实公主府,
惹来群议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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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声处处。
传尾结语:
武王数殷纣之衅,
不能挂其万一,
霍光书昌邑之过,
未足举起毫厘处。
老师看过后,
大加赞誉,
毫无更改删添一字一句,
列入史书。
(六)
在鸡鸣山间,
有一弯溪流名兰溪,
潺潺泻流于,
茂林修竹之里头。
于山腰溪折处,
盖一兰亭,
效仿先晋名士,
王羲之兰亭集会,
常于暮春之初,
集建康文人,
三三两两坐于溪畔,
赏景放歌,
赋诗饮酒。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
沈约带众弟子一起,
登鸡鸣山,
游兰溪亭。
为首的是陈庆之的师兄,
被废帝斩杀的左仆射王融之子,
王度,
字子衡,
魁伟美姿度,
豪迈意旷达,
这中最为出挑人物。
王度因家中获罪,
沈约不欲好友之子被牵连,
兼之其年少聪敏,
博闻强识,
遂收为徒。
王度因看透了朝局翻云覆雨,
世家反复无常,
宁愿终身不入仕,
只愿躬耕于城郊处,
闲暇之余,
往来鸡鸣馆,
给老师撰史做个助手。
两年前,
娶庆之四姐田姬为媳妇,
倒也过得自在闲悠。
那兰亭中,
已有多人闲坐其中,
欢歌笑语,
甚是热闹处处。
待看清来人是沈约后,
一众人起来相迎候。
为首的正是那,
好久不见的镇西将军萧衍,
以及状元榜首阮郁。
只见萧衍虽人已中年,
却面白无须,
美髯修眉,
双目漆漆,
神光内敛,
戴黑冠着锦袍,
虽还是那一副洒脱样模,
威仪却较从前甚尤。
萧衍犹自拉着,
一旁的青衫中年文士,
起身相迎,
朗笑语,
“沈大哥,
你可来晚喽。
你看谢兄,
从外地回京述职,
还劳他此处等候,
你可得自罚一杯酒!”
萧衍身旁之人,
青袍广袖,
俄冠博带,
俊朗儒雅,
超逸放达,
光华外露。
正是当时名噪一时的山水诗人,
灵如泉涌,
文风清丽,
与其同宗之祖,
谢灵运并称,
有“小谢”之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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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太守谢脁,
字玄晖,
也是竟陵八友。
谢脁淡笑语,
“还能再见到当年之友,
实属不易,
又怎么会怪罪大哥来迟,
叔达就是爱说笑语。”
沈约正要称谢,
没想到谢脁话锋一转,
“罚酒就不必了,
此地风光甚好,
吟首好诗来,
也让小弟在多年后,
也可瞻仰一下大哥的风度。”
沈约一听,
就知道这个诗魔诗疯子又回来喽。
他自己爱吟诗作对,
也就算求,
还随时随地挑唆身边之人物。
当年他们八友,
在竟陵王西邸,
一处坐卧谈笑时候,
受了不少他的荼毒。
十几年过去,
人也老大不小,
还那么率性而为,
恣意放肆,
性情不改当年度。
他摇头叹语,
“有道是,
江山代有人才出,
各领风骚百年度。
你我如今都有子侄,
弟子成群,
该是给他们表现的时候。”
说完转向一干弟子,
“古语有云,
有事弟子服其老,
谢宣城在此,
你们吟诗作赋,
可不能辱没了为师的名头!”
萧衍听了有趣,
喜道,
“不如学那“曲水流觞”,
让一众小辈,
分坐于兰溪两岸,
竹杯载酒,
浮于溪水上头,
随流水飘至何处,
那人即兴赋诗何如,
你我与阮郁四人做个评述。”
随后,
萧衍将站于他身后少年,
与众人做了介绍,
“犬子萧昭明,
不过白读了几年书,
让他也下场,
纵然说不上几句,
也不枉白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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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道他谦虚,
只见那位锦衣小公子,
不过十多岁数,
面如朗月,
目似银杏,
谦和温文,
文采韶然,
见之忘俗。
谢脁嘱咐了身后,
一清秀少年几句,
让他也做个陪同人物。
这位谢家子侄名叫谢芸,
比众人稍矮些,
身姿袅娜,
风骨雅秀,
也是个不凡人物。
众人分次而坐,
由那萧衍将竹杯,
斟至半满,
由上游兰亭处放下,
一旁谢眺挥手抚琴,
以琴声相合,
琴音停止处,
坐于竹杯最近之人物,
吟诗一句,
未吟出者罚一杯酒。
只听琴音渐止,
正流经谢芸处,
只见他轻启朱唇,
腼腆语,
“新叶初冉举”,
声音如早春黄鹂,
婉转动听甚尤。
众人皆叫了声好,
沈约赞语:
“不愧谢家儿郎,
起意新奇处”,
谢脁淡笑,
微微点头,
没有故作谦虚。
琴音又起,
至萧昭明处,
少年目光一转,
瞥到那枝端,
将开未开的桃花,
润声语,
“初蕊新霏出”。
这次轮到谢脁,
拍掌而笑语,
“接的好,
端丽工整,
如无此句,
无可衬托第一句之美优!”
萧衍展颜笑语,
“过奖了,
不过是有珠玉在前,
顺理成章罢了,
他小小年纪怎可当得起此语!”
一番评点后,
曲水流殇续,
又有周生语,
“逢友兰溪处”,
黄生接“相随巧笑语”,
也算切中此间盛务。
又有至王度处,
“绿草蔓如丝”,
庆之接“杂树红英秀”语。
萧衍一字一字再读一番后,
慢声道,
“盛事后接盛景,
沈大哥的两位高徒,
也是诗中妙人物。”
沈约不禁道,
“好端端一个品诗会,
可别给让咱三互相吹捧对方子徒,
成了拍马大会,
可不对头。”
话语未落,
把谢脁乐得哈哈大笑,
差点没趴在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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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弦压断,
断断续续语,
“沈大哥还是那么严厉,
做你的徒弟,
可真不容易,
得句好还不行喽!”
之后又有士子语,
“西北望长安”,
“江东视京州。”
庆之吟“白日丽飞雨”,
谢芸答“参差皆可见”。
庆之对谢芸一颔首,
此人颇有其叔之风,
诗兴不断,
灵感不休。
萧昭明有“余霞散成绮”,
王子衡续,
“澄江静如练”。
萧昭明遥祝语,
“子衡兄此句,
可流芳千古!”
期间自是有人没有答上,
罚了不少酒,
大半子弟都醉了去,
最后竟变成了四人的即兴赋诗句。
亭中你们四人,
倒酒的杯停了,
弹琴的乐停了,
只有看戏的口,
还不停住。
又有谢芸语,
“江南佳丽域”,
吟罢脸自一红,
犹自暗悔,
希望听到的人物,
最好把他想歪了去。
其他还自清醒之三人,
略沉吟揣度,
都淡笑不语,
目光流转间,
心照不宣出。
萧昭明装作费劲心思地想出,
“金陵帝王州”。
王度正接语,
“芳洲有杜若”。
谢芸见大家不以为意,
松了口气,
又语“可以赠佳候”。
萧昭明作结语,
“安得同携手,
酌酒赋新句”。
自此兰亭一会后,
萧昭明,
谢芸,
王度,
陈庆之,
才思敏捷、文如泉涌之名头,
响彻石头城,
有“鸡鸣四俊”之称誉。
其中竟以最为年少的萧昭明为首,
让人意想不到之处。
(六)
时年四月,
萧鸾突发疾病去世,
由太子萧宝卷登基即位属。
谁又能想到,
此子之荒唐暴虐,
竟然比废帝萧昭业还更进一步。
朝堂之上,
升迁为吏部郎的谢脁,
不过直言劝谏了他几句,
言辞中也许有些痛心疾首,
略带指责,
没想到立即被新皇以谋反之罪下狱,
凌虐致死去。
一时间引起朝堂动荡,
文坛激愤甚尤。
庆之没想到,
那一次兰亭诗会,
竟是他平生唯一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见识小谢的风采。
可惜了一代诗豪,
一身傲骨,
却死在了莫须有的罪名上头。
这日阴云密布,
大雨却不至,
整个鸡鸣馆,
都笼罩着一层郁郁之气度。
沈约把庆之单独唤道身边,
温言语,
“庆之,
我给你提门亲事何如?
有道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可是你家的情况特殊,
我这几年也都很清楚。
你自小在外独立为生,
亲事自是由自己做主,
你同意的话,
我再与你母亲提出,
也不迟误!”
庆之十分讶异,
这些年母亲没有少跟他提过,
他也老大不小该结门亲,
他都以各种理由辞拒。
他有自己的的志向,
想要一心一意地踏实去走,
不想拖累旁人物。
他以为老师是很能理解他的,
因为老师就是终身未娶。
他默然半晌,
正待拒绝,
又不好当面拂逆老师的好意,
遂问语,
“请问是哪家小姐?
承蒙不弃,
但弟子家境贫苦,
以后仕途茫然,
还尚未可知,
怎好耽误!”
沈约当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急语,
“不是她家嫌弃你,
而是望你不要嫌弃她的境处。
我提的正是我那位小友,
谢脁的独女。
玄晖下狱之前,
曾慎重地拜托我,
照顾他的独女,
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不要被为父之事牵累住!”
提起好友,
他脸露哀戚,
满心愧疚,
如果他在朝堂,
拼了命也要为他辩白几句。
可怜萧衍尚且自顾不暇,
同受新皇忌惮,
被贬去襄阳做刺史喽。
庆之也是心下恻然,
谢吏部正值壮年,
正待有所作为,
谁知竟有此等祸举。
他家人此刻,
定然处在水深火热里头,
不知那位谢家子侄,
谢芸何如。
这也是他这几年来,
不愿入仕的缘由。
纵观南朝这五十年度,
从未有过政治清明的时候,
一味的争权夺利,
互相倾轧,
有德有才之人无辜枉死,
奸邪阴诡之人得意朝堂,
未有明主临朝,
尚缺贤相辅助。
沈约接着语,
“我也不是随便就找的你,
门第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事务。
我深知你的为人,
胸怀豁达大度,
偏又做事细心谨慎,
想来玄晖地下有知,
也会满意你这位女婿!”
庆之还是婉转拒绝语,
“是弟子配不上谢小姐,
小姐想来是名门淑女,
大家闺秀,
嫁与我这寒门太过屈就。”
沈约见他还在推拒,
瞪着他语,
“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
如果玄晖没有获罪,
还轮的到你小子不?
那真是提亲的人物,
都要踏破了谢家门槛处。
玄晖还不乐意,
嫌这个人品不好,
那个没学问之处。
本来叔达还跟我提过,
属意他家闺女,
给自己当儿媳妇,
昭明那孩子你也见过,
人品才学家世,
哪样不是一等一的人物,
不过年龄还小,
想着再留两年度。
你就不要白捡了好媳妇不要,
你以为你师父我闲着没事干,
瞎参与!”
庆之连忙告罪语,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敬仰谢吏部的为人,
他教养的闺女,
定是极好的人物。
我只问一句,
她的闺名,
可是“谢芸”这丫头?”
沈约难得地打量了他一眼,
玩味语,
“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慧,
原来心里敞亮着偶!
怎么这会子,
倒是不明摆着拒绝了,
如果是,
你待何如?”
陈庆之低头拱手,
正色语,
“若如此,
愿娶谢小姐为媳妇,
诚心相处到白首。”
沈约重重地一拍他的肩头,
开怀大笑语,
“好,
好,
好,
好一个“诚心相处到白首”。
看来这趟媒我是做对喽,
到时候高烧红烛,
少不得请我喝这谢媒酒!”
庆之见老师高兴,
也不由地放下心中思虑,
由衷地笑喽。
既是老师提的亲,
想必也是问过谢小姐的意图,
那她应该不会对自己,
有不好的印象才是,
或许还能有些欣赏吧,
他心里不由,
乐观地思虑。
一月后,
为了遂谢吏部的生前意绪,
谢芸没有守满孝期,
与陈庆之成亲,
婚礼一切从简,
只为把女儿推离政治漩涡处。
洞房夜花烛,
新人成双入。
谢芸粉面红妆,
容姿凄艳,
并没有一般新嫁娘的喜悦鼓舞。
陈庆之也深知其丧父之痛楚,
只是真心慰抚。
两人相对而坐,
谈起谢父,
感伤丛生,
一齐垂泪到天明,
反而心亲近甚尤。
新帝一再地胡作非为,
暴虐无度,
对看不顺眼的朝臣大肆杀戮,
整个建康城早已怨声载路。
尤其是有军功的大臣,
一个个都被他列为头号目标人物。
萧衍的兄长萧懿将军,
曾于江淮两岸抗击北魏,
数度得胜,
也被他杀害死去。
一时军心不稳,
部将哗然,
一场激变隐隐而发出。
一日夜里头,
沈约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将一封书信交予庆之手里头,
令他送到襄阳萧衍处。
他对庆之嘱托语,
“几年前,
你就与叔达相识,
他也对你颇是信任有度。
你帮我传达书信后,
就留在他那处,
听后差遣,
你可愿否?”
庆之心下惴惴,
却有一种大局已定,
自己今后的道路,
渐渐明晰的直觉,
慢声语,
“如果这是老师的路,
那么学生愿意追随去!”
沈约紧握住庆之的手肘,
朗声语,
“你错了,
你的路,
在你亲自谱写的史册里头!
去吧,
叔达是个值得跟随的人物,
有他和昭明在,
可保朝堂五十年和平相处!”
庆之深深一拜后,
领命而去。
经过十几日的长江水路,
从建康城一路往西去,
途经寻阳,
江夏,
江陵,
再骑着骏马一日一夜,
到萧衍驻守的襄阳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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