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言好奇道：“然然，你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昨日。”

    “你去了一趟文渊阁，你看了他们的卷宗？”柳言言眉毛轻挑，语气有些激动。

    乐笙然淡笑，“我看了自己的。”

    就是因为看了自己的卷宗，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以及所有想不通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释。

    并且让她重新认识到了那几位国师，对他们的命格重新做了推算。

    只有简清尘留下了后人，无论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师叔祖，还是他曾也是国师，他的后人，他们清心观的弟子理当照拂一二。

    闻良神色平静的听着她们谈话，眸底一片风平浪静，直到听到她说看了自己的卷宗时，眼底才掠过一抹微妙的幽光，一闪而逝，无人察觉。

    “每一任国师最后都孤身一人，都是因为帝王猜忌？”柳言言问，是她们从师叔伯他们那里听来的那个结果吗？

    乐笙然微微一笑，“不尽然。”

    顾凌白跟柳言言齐声道：“快说说。”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又默契的朝对方一笑，关于听这些事，他们可是抱着十足的好奇心。

    闻良有所耳闻，但是如今看来曾经听闻的也许不尽然全是事实。

    等意识到乐笙然沉默的时间太长，没有要说的意思时，柳言言才催促道：“然然，快讲讲。”

    “该不会帝王跟国师之间还有那些情情爱爱的纠纷，或是同时追求一人的这种戏码？”

    她继续猜测，乐笙然对此没有任何解释，更是引得她挠心挠肺的想知道。

    “你真不说呀！那我自己卜算。”

    柳言言看向身旁的顾凌白，“你知道历任国师他们的名字吗？”

    乐笙然勒马停下看她，“师姐……。”

    柳言言打断她的话，“然然，你知道的，我不像你，除非有必要才去知道他人的事，我是真的很八卦呀！”

    “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你放心，顾凌白跟我是绝对不会再说给外人听的，至于这位兄台……。”

    她看向闻良，“他最多回去说给陛下听，也不会说给外人，就算让我们知道也无所谓呀！”

    乐笙然勒马缓缓朝前走，轻声道：“清心观第一任国师，她与帝王心意相通，但自身职责所在，她看着后宫一天天壮大，一个个皇子降生，最后郁郁而终。”

    “而当时的君主在次年也追随她而去。”

    闻良适时插话道：“这件事属下有所耳闻，据说是当时的国师心有所属，但因为其身份不能与对方在一起才郁郁而终，并没有提及与当时的帝王有什么感情牵扯。”

    “这件事自然不能闹的人尽皆知。”乐笙然淡淡道。

    柳言言催促道：“继续啊。”

    乐笙然又道：“第二任清心观国师……，当时帝王对他动心了，碍于世俗与身份，国师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心意。”

    柳言言在听到世俗时，眼睛亮了，“你说的是当时的陛下喜欢的国师，是男子？”

    “嗯，国师为了让当时的帝王死心，他将自己救过的一名女子带进了宫中做掩护，不料被当时的帝王嫉妒，给那女子下了绝子药，导致国师最后含恨而终，而当时的帝王……也殉情而死。”

    乐笙然语气平淡的继续说下去，“而之后的两任国师，都是被帝王猜忌，他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感情……。”

    柳言言富有深意的嗯了一声，“没有实质性的感情，但不排除偶尔的心动，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乐笙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平淡的做了总结，“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不完美，有遗憾，且悲伤。”

    她没有再去交代让他们不要外传，她相信他们的为人。

    “每一任国师，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无论是爱还是被爱都没有。”柳言言叹道。

    顾凌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乐笙然，“他们悲在于已经有了皇后嫔妃子女，不可能丢儿弃女的去追随感情，所以他们没有结果。”

    “但是寒舟不一样，他至今无妻无子，他在等你。”

    顾凌白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缓和气氛的笑道：“我说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顾凌白也没有说错，陛下如今的确是在等你。”柳言言留意着乐笙然的神色。

    闻良听到他们谈及顾寒舟，才缓缓侧眸看向乐笙然，注意她的反应。

    乐笙然轻轻皱着眉宇，“你们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想我跟他在一起，另一方面又怕我们在一起不幸福，不断的为我们做着各种调解，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呢？难道我自己选择的在你们眼里就一定是错误的吗？”

    “不是这样的，我们希望你们幸福。”柳言言急切的解释着。

    “我现在就觉得很不错，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做些什么。”

    人都是这样的，自己获得了幸福，就觉得身边有人陪伴才叫幸福，他们对幸福的定义就已经有了一个标准。

    达不到这个标准，就被判定为可能会不幸福，但是她不需要入局。

    闻良默默收回目光，过犹不及，他谨记这个道理。

    而且纵然她如何的宽容，一旦这种话说多了，她也会心生厌烦，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嘴。

    他与他们的身份都不一样，一个是她的师姐，一个是齐王，他也谨记自己的身份。

    一路上每到一处，柳言言都会拉着乐笙然下马去集市上走走，买些吃食。

    “然然，站在你的身份立场，要做的事情可能有很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所以事情已经解决了，回来的路上就开心一点。”柳言言总是这么劝着她。

    “我没有不开心。”乐笙然道。

    柳言言哼哼道：“你是没有不开心，可是你脸上半丝笑容也没有，这张脸不多笑笑，老是板着。”

    “师姐，我已经听你话的，每到一处都下去走走，吃点东西了，你不要对我要求这么严苛。”

    “而且我们来时只花了三日，回去已经走了四日，师姐。”乐笙然语气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