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傲对她是又爱又恨，他是懊悔自己曾经，却也不后悔与她度过的那些时日，他对她仍然有感情，只是现在这份感情已经变成了他想看着她死。

    “陪我一起死。”他在笑，眼神溢满了悲伤。

    在秦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那只流血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手指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却也更加用力。

    闭上眼不去看秦芮的脸，忽然觉察手背一痛，秦芮的指甲划伤了他的手背，却也没有太多力气去掰开他的手。

    朝臣们看着这一幕，几乎都屏息在等着秦芮落气，多么绝妙的一幕，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事了。

    他们眼睛眨也不眨，陆归荑紧紧盯着秦芮那张现在已经辨不出美貌，只有狰狞的面容，也提着一口气，她的苦难就是这二人造成的，现在她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她才能释怀。

    “很快就不会痛苦了。”说完，他悲悯的扭断了她的脖子。

    秦芮因为痛苦睁大了眼睛，至死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扭断了她的脖子后，他蹲了下去，轻抚她的双眼，将她的眼睛合上，低垂着眼，没人看得清他神色。

    朝臣们要不是龙天傲还在，他们真想喝彩，这祸国妖妇总算死了。

    乐笙然提醒道：“咬舌自尽行不通的，如果你需要，可以问陆归荑借那把刀。”

    燕辞在一旁补刀，“其实你不用提醒他，等他发现自己咬舌死不了，受罪的也是他。”

    闻良咳嗽两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把秦芮杀了，他自己忽然不想死了？”

    朝臣们们心中狂喜不已，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一个个神采飞扬的咧开嘴笑，忽听着他们说话，又齐齐懵了。

    龙天傲现在是不可能为王的了，他身体有残缺，方才他说要死，现在……他会死的吧！

    秦芮已死，现在他们心中隐隐有所期盼，又把目光悄然对上了龙天傲。

    龙天傲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死了，因为他发现秦芮死了，他没有自己从前想象中那么难受，甚至他还能接受。

    难道是因为他明白了秦芮其实没有那么的爱自己，又或者是，她死时的面容太过丑陋？

    他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就在旁边冷嘲热讽他……。

    他迟迟没有动作，顾寒舟懒得再等，“走吧！”

    龙天傲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即使现在不死在这里，他也活不了多久。

    顾寒舟抬脚要走，丞相连忙问道：“陛下，之前说的可还算数？龙元国改为龙元城？月国会护着我们龙元城是吗？”

    “当然。”顾寒舟冷淡的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身后的朝臣们松了口气，不会有战事，他们龙元国保住了，即使叫做龙元城。

    他们刚走出宫外，就有人追了过来，那急促的脚步声跟重重的喘息声让他们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是一名侍卫，他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躬身行礼后第一句话就是，“龙天傲已经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他没有说，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去问，因为比起他，他们更相信清心观的卜算。

    他即使不自杀，也会死于朝臣之手或者陆归荑之手，今日他是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殿中的。

    回程的路上气氛就要好多了，闻良跟燕辞谈论着龙天傲，乐笙然听着并没有插话。

    她生辰那日还在路上，顾寒舟几欲张口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如果是别人的话，是真的期待有人能记住她的生辰，并且在那一日对她送上祝福，但她，并不需要。

    而且一旦说出来了，他觉得她并不会感到开心，反而觉得被他惦记上了有负担。

    燕辞几人倒是大大方方的对乐笙然说了祝福，并且还给她买了礼物，闻良知晓她生辰后，也跟着随了份礼。

    就连跟着他们来的其他三个暗卫，也对乐笙然说了祝福，就只有顾寒舟既没送礼，又没说祝福，而他还是悲催的到了临睡前才知道这件事的。

    从闻良那里听来了之后，他心里极不平衡，想去见她，她已经睡下了，最后他一晚都没睡着。

    每每一闭眼，就痛恨自己为何要想那么多，直接大大方方的该祝福祝福，该送礼送礼，那么多人的礼她都收了，断然不可能不收他的。

    翻来覆去的想着，最后心中又升起一阵怨念，埋怨他们都不告诉他，瞒着他一个，害的他现在如此痛苦。

    次日那张脸明显的没休息好，闻良看了一眼也不觉得奇怪，知道了这件事，他能睡得着才怪。

    乐笙然注意到了也没有去关怀，自从知道了他的心意后，她也能明白他现在这般夜不能寐是为了什么。

    两日后，他们回了月国，这次顾寒舟与她同行，她没什么好同他禀报的，于是她提出先回一趟清心观。

    温遥遥她们没走，还在等她，她们如今都是在做生意的人，不能让她们耽搁这么久等自己。

    顾寒舟提出跟她一起去清心观，现下还是白日，她回清心观，他们可能不仅准备接风宴，还会同时为她补过生辰，这次怎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为了能及时做好准备，木清酒特意卜了一卦看他们何时回来，果然一到清心观门外，他们就在那里等着了。

    意料之中的，顾凌白也在。

    众人一阵行礼之后，便进入观中。

    当看到慕辞还在的时候，她微微一怔，他不该留这么久，但是现在人多，她也不好说出来下了他的颜面。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但是清心观的人没有用汤婆子的习惯，都喜欢在飘雪的时候，才生几堆火，围坐在一起嗑瓜子，这几日骤冷，但对他们而言，却也没有冷的有多厉害。

    柳言言给她安排了火锅，对顾寒舟解释说是在外游历的时候看到别人这么吃很暖和，就做来试试看，但乐笙然知道这是柳言言原来那个世界里面有的东西。

    其他清心观弟子也知晓，但他们只会吃，不会多说，为了让大家吃上热腾腾的火锅，这些天她除了进宫有时陪陪顾凌白，就是跟着清心观众人捣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