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江霈应该在床上。

    床这样敏感的地方，林悠悠就在上面。

    秦韵道歉：“抱歉，打错了。”

    快速挂断电话，她捂住自己发闷的胸口，像是哮喘病般，快要喘不过气来，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揪着她的心脏脾肺一通乱揉。

    正烦躁的时候，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秦韵接起来：“你好。”

    “秦韵？”

    秦韵疑惑：“你是？”

    “我是周琛。”

    秦韵意外：“你……你怎么想到联系我？”

    “我刚刚在医院看见你，本来想跟你打招呼，但突然间有点事，转过头就看不见你人了。刚刚在班级群里打听你现在的联系方式，唐婷给了我你现在的号码。”周琛解释。

    迅速捕捉到关键词，秦韵说道：“我记得你报考的医学院，你现在在医院当医生？”

    “嗯。”

    “哪个医院？”

    “三院。”

    秦韵低落的心瞬间雀跃起来：“你是三院的医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另一座城市。

    江霈刚从酒店脱身，给秦韵打电话。

    女人一到晚上就情绪敏感，他猜秦韵是后悔辞职了，打算大发慈悲给秦韵一个后悔的机会，回电过去却收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真打错了？

    江霈的脸色沉下来，关在笼中的金丝雀飞走后，真就认不得回家的路。

    ——

    周琛帮了秦韵，秦韵感激不已。

    离开这座城市太久，没有可用的人际关系，如果不是周琛这个老同学主动找过来，她妈妈等两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排上。

    幸运地早期就查出癌症，如果拖到晚期，她哭都没地儿哭。

    秦家人对周琛都很感激，秦芳出院后一定要请周琛到家里吃饭。

    周末，秦韵到楼下接周琛，看着周琛提着大包小包，好笑说道：“是你帮了我那么大忙，又不是我帮了你什么，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咱俩是同学，你妈妈是我长辈。来长辈家吃饭，怎么可以空着手来？”周琛笑得温和，心里却发虚。

    他进医院的时间不长，根本没权利安排手术的事，送烟送酒都被拒了，也就是说，秦韵母亲手术提前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秦韵笑着接过周琛手里的大包小包：“走吧，上楼去。”

    秦芳看见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瞪了秦韵一眼：“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周琛说清楚？咱们这是感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请客讹人呢！”

    “阿姨，您刚出院没多久，我给您买点保健品，您早些好起来，秦韵也不用那么担心您。”周琛说话温和有礼，特别讨长辈喜欢。

    秦芳搬来这边，和哥哥嫂嫂毗邻，凡事都能有个照顾。今天秦芳请吃饭，嫂嫂吴芬也过来帮着弄饭。

    吴芬看着周琛频频点头，很是满意。

    吴芬看向秦韵：“你陪周琛说说话，我和你妈妈弄饭。”

    秦韵带着周琛去看电视，吴芬和秦芳在厨房里，吴芬看向秦芳：“秦韵老大不小，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我瞧这周琛就不错。”

    “我也觉得周琛这孩子不错，但感情的事，还得看小韵自己怎么想。”秦芳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周琛时不时过来看她，其实哪儿是看她，明显是看她闺女。

    吴芬说道：“芳啊，有些不好听的话，别人没当着你面说，我可是听了不少。”

    “什么话？”

    “小韵长时间在大城市工作，又一直没带男朋友回来。他们都说小韵在外面给人当情人，见不得光。”

    “谁说的！”秦芳气得牙痒痒。

    外面的秦韵听到动静进厨房来：“怎么了？”

    吴芬欲言又止，秦芳不让她说话。

    秦韵看向秦芳：“妈，要不你去外面休息，我和舅妈弄饭。”

    秦芳没同意，拉着秦韵的手问道：“小韵，你觉得周琛怎么样？”

    “啊？”秦韵没反应过来。

    秦芳说道：“你差不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你张阿姨的女儿张娜都生三胎了。”

    秦韵好笑：“妈，读书的时候卷学习就算了，怎么长大了还要卷生娃？”

    “你现在趁年轻，赶紧结婚。早点生孩子，恢复得快。别成了高龄产妇，生个娃都能要人命。”秦芳严肃地催婚。

    自己女儿自己心疼，怕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婚后不幸，又怕她年纪大了找不到好人家生个孩子都费劲。吴芬的话也触动到了她，小地方不比大城市，年纪大了不结婚，会招人闲话。

    秦韵哭笑不得：“妈，就算急，也不用这么急吧？随随便便瞎牵红线，这怎么行？”

    “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知根知底，有感情基础，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我瞧你们俩就很合适。”秦芳一副恨不得两人原地领证的架势。

    拿母亲没办法，秦韵只得找理由拖过去：“我辞职到现在还没找到新工作，人家周琛是医生，工作稳定，社会地位高，越老越吃香，我凭什么跟人家好？”

    “那你还不赶紧找工作！”秦芳瞪她。

    秦韵说道：“我再照顾你一段时间，你身体完全好起来，我也能安心出去上班。”

    秦芳不同意：“我都说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你老拖着不去上班，这怎么行？空窗期太久，小心老板不要你！”

    秦韵没办法，只得保证：“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这总行了吧？”

    见秦韵答应下来，秦芳把秦韵赶出去陪周琛看电视。

    ——

    在秦芳的催促下，秦韵立即着手找工作。

    家乡这边不比b市，大公司多，工作机会多，打开招聘软件一看，满屏都是各种技术工和电话销售。

    秦韵筛选条件后，有个秘书的工作还算适合她，投了认真填写的简历。

    两天后，她接到公司电话。

    “十点半化好妆换身漂亮衣服到锦绣大酒店。”

    秦韵皱眉：“面试不是去公司？”她感觉自己求职的岗位不是总经理秘书，而是风俗业小姐。

    “时间紧迫，即到即上岗，赶紧的。”那头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你不去，我就喊下一个。”

    秦韵不想去，但秦芳幽幽怨怨的眼神投过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化了个精致的妆，秦韵出门上班。

    到了锦绣大酒店，总经理跟她联系，要她快速办好接待事宜，秦韵只能依言照办，好在这家酒店和公司长期合作，事前总经理也吩咐过，很快办好。

    办完事，她就在外面候着。

    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出现，总经理从里面出来，她正要上前，只见自己的新老板弯着身子请后面的人下车，她猜测是此次宴请的贵客。

    那人下车来，熟悉的大长腿，熟悉的倒三角衣架子身材，熟悉的俊脸。

    ——是江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