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初尧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是。”

    “什么时候？”

    “刚得到消息，老爷子病重，而且有消息说这政策可能也要变了。”

    乔妤娴脸色有点凝重，“消息可靠吗？”

    战初尧点了点头，“可靠。”

    乔妤娴没再说什么，这是迟早的事，她又看了一眼外面，轻声问道：“你打算带宁清回去？”

    战初尧没有正面回答乔妤娴的问题，他别开脸，手抚上衣角，“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乔妤娴看着儿子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你想娶她妈没反对，现在妈也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自己要想好了，她心不和你在一起，长久下去……”

    话没说完，但战初尧都懂。

    他心里清楚，他妈说的对，他和宁清坚持到现在也不过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

    随即想起宁清今天的所作所为，他沉吟片刻，微微抬高了些声音开口道：“她现在……不一样了，以后我们会变好的！”

    乔妤娴当然看出儿子的底气不足，但她什么都没说。

    “咳咳咳……”

    战初尧见状，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递到乔妤娴嘴边，声音透着急切，“不是说好多了？”

    乔妤娴一杯水下去，缓和了点，这才笑着道：“老毛病了。”

    她接过战初尧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该吃的药吃了，该看的医生也看了，前阵子周琪还带了个中医帮我看，但妈不喜欢那些苦药汤子。”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也就这样了，活不活……”

    “妈！”

    战初尧厉声打断乔妤娴的话，握成拳头的双手青筋暴起，他压着怒气，尽量平缓语气冷硬地说道：“我很快就能找到药方了，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顿了顿，他沉了声音又道：“周琪那边，以后我会备厚礼去谢她。”

    乔妤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少在这儿装傻！”

    战初尧在床边坐下，亲手帮乔妤娴掖好被子，“知道。但我对周琪没那个意思，您也别在她面前说我的事。”

    乔妤娴叹了口气，“好。”

    她何尝不知道儿子对周琪没有意思，但在她看来，周琪温柔贴心，又和儿子有共同话题，要比宁清更适合做妻子。当年她看中的儿媳妇就是周琪，只不过儿子坚持，她也就没有强求。

    乔妤娴不再想这件事，一面披衣下床一面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去给你们做点饭。”

    战初尧忙摁住她，“不用，妈，我去就行了！”

    因为怕乔妤娴再说些什么，战初尧没等乔妤娴下床就走出去，去了厨房。

    他刚走到院子里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气，吸了吸鼻子，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战初尧拧着眉走到厨房，宁清正在往灶膛里添火。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堵在门口的战初尧。

    “是不是饿了？”

    战初尧没说话，宁清自觉自己猜对了，她站起身捶了捶腰，掀开一旁的砂锅盖子，用勺子搅了两下。

    这下乌鸡汤的香气直冲战初尧而来，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钻。

    “快好了，等我把锅刷出来，就能炒菜吃饭了！”

    宁清说着，又拿起一旁的锅刷，卖力的刷起灶上的锅。

    婆婆家的锅其实不脏，但是宁清上辈子在药膳店养成了习惯，每次做菜前都要刷一遍锅，这样能最好的保持药膳的风味。

    但她这样，直接让水缸里本就不多的水见了底。

    宁清刷完锅，回头准备和战初尧说句话，就看见男人背着扁担出门的背影，颀长精瘦的背影在宁清眼里分外好看。

    更重要的是，这是她的男人！

    宁清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浑然忘却了刚才的疲累，热了油开始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