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纶知道现在不该想那种事情。

    他努力把脑海中的念头抛开，一边朝姜言走一边看着她开口：“程甜被辞退了，她在公司的职位由你顶上吧？”

    “不了。”

    “怎么？”

    姜言在梳妆台前坐下，用头绳随意地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低丸子：“我准备离职了。”

    男人语气重了些：“姜言！”

    她余光往后瞥了眼，一边把护肤水往掌心倒，一边开口：“怎么？离婚陆总不同意，离职陆总也有意见？”

    问完，她讽刺地笑笑：“那陆总说说，我还能干什么？”

    陆经纶拧眉发问：“是因为我所以要离职么？”

    姜言淡淡道：“不是，只是觉得在同一个岗位上干了五年都没能晋升涨工资，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所以想离职，换个工作尝试一下。”

    他薄唇微动，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们两个都清楚，姜言之所以五年都没能升职加薪是他的手笔，可这时候，被她以“离职原因”从口中说出来，让男人无法接话。

    陆经纶沉默了。

    姜言护肤流程结束，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后背对着他躺下。

    她没有闭眼，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离婚，结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没过多久，她感觉到床陷进去了一半。

    然后，强烈的男性气息在一点点地靠近她。

    陆经纶从背后抱住了她，缱绻的嗓音透着一种在她这里少有的温柔：“阿言，我从12岁的时候起就没了父母，我是在陆成柏的监视之下成长起来的，很多年间，他看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还有奶奶对我好，我可能早就去找我父母了。”

    “15岁的时候我被送到国外念书，认识了阮心愉，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终于有人爱我了，我以为自己也是个值得被爱的人，直到亲眼看见她和陆云墨滚到了床上。”

    “父母抛弃了我，阮心愉背叛了我，陆成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把我除之而后快，可是后来，我的婚姻，竟然也是他重压之下的产物。”

    “我迁怒于你，就像你说的，不过是在证明自己的无能，可是阿言，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被陆成柏硬塞过来的女人……”

    他越说，抱得她越紧：“如今我终于扳倒陆成柏了，我也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曾经是真的爱过我的，阿言，我也爱你，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姜言听着他细数自己的成长经历和心路历程，内心毫无波动。

    也许，她可以理解他。

    但理解不代表，她要心无芥蒂地接受这些年他对她的压迫和冷漠。

    她闭了眼，装作睡着了。

    陆经纶下巴放在她头顶：“你要拒绝我，对吗？”

    姜言还是沉默。

    他自嘲般笑笑：“可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你，就没什么想要的了，你说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离婚，那我也告诉你，我会不择手段把你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