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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成长是遍体鳞伤
Episode4.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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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强风就此吹来,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倒下,还是能够百毒不侵。

    01.

    安颜站起来,拿着纸巾,看着天已经黑了,慢慢走回家。

    “安颜。”

    安颜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

    定睛看了看,才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刚才要打自己,被安易川拦住的人,安颜眉头紧锁:

    “文姣,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这人做事比较执着。”

    文姣歪起嘴角笑着:“刚才安易川拦住了我,现在可以继续吗?”

    安颜听了,扯着嘴角完全演绎了皮笑肉不笑:

    “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颜不做理会,转身走了。

    空气忽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文姣竟然没有再追上去,双腿突然没了力气,就像从前总是被安颜和鹿子绚甩在身后一样。她也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像泄了气的袋子,迈不开脚步,两行滚滚的泪水流满了整张脸。

    就这样看着安颜远去的背影。好像能看见她满身的伤疤。

    她知道安颜过去的种种似乎就算不妥自己也是最没权利评判的,为何还是和她过不去呢。明明早没意义了。已经做过很多攻击她的事了。

    到底还恨吗?

    安颜无奈,她何时嚣张过。因为答应鹿子绚少生事端,所以她一向对别人能忍则忍。

    当初文姣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也没告诉鹿子绚,因为她知道文姣喜欢鹿子绚,所以她不愿告诉鹿子绚文姣的种种,难道还不够吗。

    或者,也许女孩子的心是复杂的,可能没有什么能去衡量,也不能轻易就衡量,站在自己的角度永远看不出来偏移,站在他人的角度,把对方放在一个不合适的空间里,做什么都看起来是偏执的。

    第二天安颜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昨晚随意撂在床边矮柜上的纸巾陷入沉思,其实他人真的很不错,只要在他心里把谁真正当朋友的话,对那个人一定很好。

    安颜来到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碰见了温琉奕,可是似乎她情绪不太好:

    “琉奕,怎么了?”

    温琉奕转过脸,鼻梁有一点青伤,估计是愁这个吧。

    “疼不疼?”

    安颜没敢摸,就问了问,看温琉奕眉毛越皱越厉害,最后拖着哭腔:

    “我这么漂亮,可是现在是要毁容的趋势啊。”

    温琉奕确实是很漂亮的女生,可是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的人还真是不多....

    “你一个女孩子别再和他们冲突了,不然还会搞成这样的。”

    安颜拍着她肩膀。

    “安易川的事我怎么会不管!”

    温琉奕叹了口气,看着安颜:

    “话说,你肯定从来不干这种事吧。”

    安颜不禁笑了笑,低下了头,眸子幽静又意味深长。

    “以前因为打了文姣,被罚回家反省两周呢。”

    温流奕睁大了双眼,缓缓看向安颜。

    “其实我只是个粗人你信吗?”

    安颜笑着摆摆手。

    人不可貌相,安颜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安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不能说了解啊。况且,经历或大或小的变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也许她现在看到的安颜,和以往根本不同。

    “想什么呢?”安颜打断了温流奕的发呆,“下次不能再干这种傻事了哦。”

    “走吧,也没关系的,这次没被学校发现就已经谢天谢...发现了也没什么用哈哈哈。”

    “...嗯”

    这种情感的确是说不清楚的情愫,就是想要去帮他,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永远站在一条线,也许以后的年华会尽是错乱的缘分,也许没机会,但是在心里都曾有过,现在的一切似乎都步入正轨,没有偏执与憎恨,陌生与逃避…

    依旧这样一步步慢慢上楼梯,不像别的同学争分夺秒一步俩台阶,到教室里安颜看见拿着书复习的安易川,其实他有时候学习也挺上心得,安颜甚至有一瞬间幻想和他报同一所大学,想着想着被耳边响起的瘆人的声音打断了:

    “你的眼睛。”

    安颜没想到安易川一眼就看出来了。

    安颜觉得自己没必要瞒他吧,人家如果都看出来了,自己又何必矫情地来一句

    “啊我没事”呢?

    “没忍住哭了呗。”安颜装作轻松的样子,放下书包,坐了下来。其实是一夜无眠。

    “是昨天四十二中那个人吧。”

    安易川一副早能料到的样子。

    安颜低下头掏出书来看,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小声补了一句“那是个神经病”。

    “既然这样,你去找温流奕替你打抱不平吧,反正我看她在乎你在乎的都疯了。”

    “你.....”安颜一脸黑线。

    然而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易川打断了:

    “我从不多管闲事,只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

    安颜早料到会这样了,安易川凭什么帮自己呢,不过话说回来,这都要高考了,他们要不要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02.

    有些以为可以一辈子埋在肚子里的过往,等到一把利刃将它完全剖出的时候,那本就不完美的躯体将会遍体鳞伤。

    安易川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温琉奕得知文姣为难了安颜之后一副气炸了的表情去找文姣。

    没想到文姣急了:

    “她安颜有什么好,你们根本不了解她!”

    “那你到说给我了解了解啊!”

    温琉奕吼她。

    “安颜和鹿子绚形影不离,又背着鹿子绚和罗辉去汉庭,她做过什么事有我不知道的,哪像现在这样柔柔弱弱。”

    汉庭酒店。

    文姣没想到这番话说完,忽然发现安易川攥着她的衣领:

    “你敢再说一遍。”

    句句尖锐的字眼已经让人无法忍受,怎么可能放任她再胡说下去。

    “我说什么你听不清吗!”

    文姣又把嗓门放大了一倍:

    “汉庭,怎么样,不熟吗?还护着这样的人啊?”

    哪里不好,偏偏是这里。

    温流奕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极点,正欲大着嗓门吼过去。

    可是当温流奕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安颜静静地站在那里。

    “安颜,你怎么会在这?”

    其实安颜只是要回家,可是没想到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僵住了,静静地站在那里。

    文姣你是有病吗,你闹什么闹。

    安颜眼眶红红地,勉强的笑了笑:

    “就是路过。”

    她看到了温琉奕眼里的难以置信,安易川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还有文姣双手摆弄着头发,表情狰狞却透着得意的面容。

    安颜皱起眉头走到文姣面前,目光充斥着怒气,底气充足地对她说:

    “我的所有事鹿子绚都知情,我和鹿子绚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里说?”

    “那你还是承认你做过了所有的事。”

    文姣笑着,慢慢走近,眼里布满血丝,她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她看向温琉奕:

    “怎么样?下次还会为了她想要冲上来打我吗?”

    文姣大笑着走了。

    安颜眼眶泛红,看着文姣远去的背影,就像四十二中的回忆永远张牙舞爪在向她示威。

    沉入了一片死寂,原来那些事会永远缠着自己,永远在安颜那两个字上面泼上了污水。

    “你们,听我说...”

    安颜只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但转念却反应过来,听我说?说什么?

    听了这些以后就当看错我了吧,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对我敬而远之。

    安易川坐在了旁边的一个长椅上,抬起头,目光锋利逼人。

    “就给我们说说吧,如果你愿意。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朋友。”

    温流奕能看出来,安颜这个人很合她的眼缘,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是吗,就像自己从前也是...

    安颜被温琉奕拉在身旁坐了下来,她看着温流奕,看似平静如水的目光里流淌着温暖和心安,只因为温流奕刚才的那句话。

    二人此刻尊重安颜,说不说在她。

    而安颜选择开口,可能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倾诉一些事了,尽管她并不会细说:

    “其实我以前也挺不懂事的。”

    安颜尴尬的笑了笑:

    “我在以前那个高中...其实是从小到大都很叛逆。因为家庭原因,也或者不是,毕竟不能全赖给家庭吧,然后...”

    他们能感觉出来安颜对于所谓的“家庭原因”一笔带过,不愿多说。

    “然后直到初一认识了鹿子绚,他是我同桌...所以说初一时候机缘巧合让我俩相识一场,当时大家还小,只是觉得习惯了一个班里的同学,没什么人格外出众或不同。他鼓励我学习,直到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他成了年级里很多人眼中的校草,开始有了很多麻烦。狗屁校草。

    虽然那些年因为鹿子绚,我粗糙且任意妄为的性格收敛了很多,可是我们也发生过不愉快,我还是没有彻底收起原本的样子,找了一个找男朋友,我还是个彻底的坏学生,我和他们说的罗辉在一起了,然后..”

    说到这里安颜深吸了一口气:“可不是文姣说的那样。”

    安颜知道对方尊重自己,没有开口,在等自己说。

    “但我确实也不干好事。”

    安颜似笑非笑地说:

    “鹿子绚当时竟然打了我,打的我眼前都冒金星了。”

    安颜说着。

    “后来他整整半个月没和我说过话,偶尔碰面也从没理我,那时候我才感觉到他从前对我说的话我都应该听,不然怎么会有那时候那样的事呢。”

    安颜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抹去一把眼泪。这样的自己展现在安温二人面前,她不好意思极了。

    她是想起了鹿子绚的好,想起了他的离去。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传了出去之后,连路人听说都可能会认为你真的面目可憎,有鹿子绚在,那些流言一点也不能伤害到我。”

    安颜叹了口气:

    “可惜后来,鹿子绚,他就走了。”

    安颜眼泪连成串了流起来,她终究没那么坚强,说着那些事,越说越要崩溃。

    安颜知道自己此刻丢人极了,实在是丢人极了。但她却没有隐忍。

    虽然她本意是想麻痹自己,告诉自己,那些事早都过去了。可是那些光阴分明就好像在昨天,就在昨天,怎么都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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