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吞咽了一口唾沫，瑟瑟发抖的回答道：“按照律例，如果这些犯人们在秋季之前无法回答出那些孩子们丢失的下落，就应当问斩。”

    准确的说，这帮人贩子即便是交代了，也只能活到秋后。

    他们所犯过的罪责属于是不可赦免的，即便是遇到了大赦天下的时候，他们这辈子也只能任留自己的骨头烂在牢里。

    “朕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情况比较特殊朕现在要亲自提审他们，但这件事情不能透露给别人，现在你要带朕去大牢。”萧也十分认真的说道。

    张彤看了一眼，萧也又看了一眼，他身边做少女打扮的苏婉婉。

    “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更何况娘娘也在地牢阴湿，恐怕会损伤您和娘娘的身体。”

    “朕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多余的话不用你管，你如果再浪费口舌的话，这功劳可就不一定是你的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就像是拿捏了张彤的七寸一般，因此一提起这件事情，张彤便不敢再多言了。

    昨天晚上还嚣张跋扈的捕快，得知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之后，也不敢再过多言语，哆嗦着带着他们去了大牢。

    那群人贩子都被关押在一处，只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早就没了昨天那嚣张的气焰，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角落里，生怕被人瞧见了注意上。

    络腮胡子的头发缭乱，已经看不清那张脸，他的脸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打破，看样子昨天晚上已经经过一番牢狱之灾。

    张彤提前得了皇帝的，提点让他们并不许暴露身份，所以也值得毕恭毕敬的把人带到这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萧也并没有审问人的经验，因此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

    便直接了当地对那落腮胡子发问。

    络腮胡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哼笑一声：“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子？带着自己的姘头来牢里看你爷爷？”

    可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了，当着皇帝的面儿能说这样的话。

    张彤差点按耐不住就要骂他，萧也却将手一压：“昨儿个我的人已经听到了，说你这些孩子是要送到上面的人那里去了的。我瞧你瘦了一夜的型，竟然还能如此精神想必上头的那个人会救你的命吧。”

    络腮胡子听他这样说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上面的人若真的知道他被官府的人抓起来的话，不但不会救他的命，恐怕他一家老小都会死于非命。

    他瘫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颗草，半点没有回话的意思。

    萧也慢慢的蹲下身来，可这一蹲下来，这群人身上那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就越发明显了。

    “来人快拿个凳子过来，这地方太脏了！”张彤慌里慌张的招呼着人，拿凳子给萧也和苏婉婉坐下。

    他们将凳子，搬的稍微远了一些，尽量不让那些味道侵扰到萧也和苏婉婉。

    “你要不要想一想，把你那个后头的人交代出来，你应当知道的，你知道他不少秘密和这群人相比，你的下场还有你家人的下场恐怕要更惨一些。”

    萧也循循善诱。

    络腮胡子将嘴里的杂草吐了出来，哼笑一声：“甭跟我说这些个话，我要是真的交代出来的话，我家里的人才是没了活路了。”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你上头，的确是有人指使你做这些事情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家里人究竟在哪里的话，我可以让人把你的家里人救下来，至少能让你的孩子们都好好活着。”

    这络腮胡子年纪不小了，必定已经有了妻子，他或许并不在意他的妻子，但是他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孩子。

    络腮胡子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并不打算搭理他。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萧也并不在意，若是那么好问就能把这消息问出来的话那就不需要审讯的官员了。

    “看样子我还是不精于此道，那么你们呢，你们有没有知道这些孩子究竟是要被买去做什么的？”

    这其中最为贪生怕死的王虎冲到前面去，双手握住了大牢的木杆：“这位公子这位大人，这位青天大老爷！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往常都是没有抢过小孩子的，更何况他跟我说过了，这些小孩子去了都是做主子的！”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其实没什么屁用。

    但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说不准能够为自己博来一线生机。

    络腮胡子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不过我曾经偷偷看过那个和大胡子交易的人！那是个男人面庞白净没长胡须说话女里女气的像是个太监！”他说完之后大着胆子猜测：“我觉得可能是皇宫里的人！”

    落腮胡子并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竟然还被这小子给跟踪了。

    他伸出脚上去就是一脚：“混账东西你他妈还敢跟着我！”

    “我跟着你怎么了？你卖一个孩子二十两银子只给我们五两！我们这么多人帮你赚钱，最后你提的抽成比我们还多！既要做掉头发财的买卖，谁不想做的更好一些！”

    他们两个私打到一起去，旁边的那群人听说一个孩子原本值二十两银子，也都乱成锅粥冲，上前去就要把落腮胡子给打死。

    萧也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捕头，那捕头抽出自己的长刀，在大牢的木杆上敲了敲：“若是再犯上做乱的话，就把你们通通都砍了！”

    一群人并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都四散开来。

    络腮胡子挨了好一顿打，躺在地上已经是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你们把他提出来，单独一个牢房关押着，绝不能叫他死了。”

    张彤哪里敢不答应，哆嗦着把两个人送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又连忙叫了可靠的人来把这络腮胡子好好的整治了一番，确定他还能活着，刚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萧也和苏婉婉从府衙里走出来之后萧也叮嘱自己的暗卫，盯紧那个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