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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笔记
第7章 夜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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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姐摇摇头,“还没有。”

    “她借钱是要跑去外地,以后会不会回来都说不准。这钱说是借不如说是给,三百块钱我有些拿不准。”

    五婶的目光转向五叔,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发了话基本就盖棺定论。

    我是见不得这种事情的,脑子里一想到自己曾经的同学,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卖给隔壁村癞头糟蹋,心里就有种愤愤不平。

    五叔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放下碗直起腰往口袋里摸,“春华,野猪肉卖了。两百块钱给你。”

    我有些踌躇,双手愣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接,“叔,我都没出什么力,这钱分给我不合适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五叔眉头一皱。

    我只好接过两张印着四个人头的青色百元大钞揣进口袋。

    至此五叔才弯腰坐下,“大过年的年轻人身上没点钱怎么能行。”

    我心生感慨,暗暗发誓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五叔。

    氛围沉寂,五叔再次开口,“阮家丫头的钱,你先别借。”

    我闻言心里有些失望,扭头看了一眼堂姐,她与我差不多的表情,“哦。”

    “这事情没那么容易成的,别急。”

    “我不是舍不得这三百块钱,而是你借出去以后呢?阮丫头一个人跑外地,她以后怎么办?不还是得嫁人成家。”

    “到时候她就成了没娘家的人,后半辈子都不好过。”

    “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真嫁过去了,临时给钱再让她跑也来得及。”

    一通话说下来,我心里不住的点头。

    果然还是五叔想得长远,不论如何总不能把人家路给堵死了。很多时候看似是帮人一把,实际上也可能是帮人堵了退路。

    吃完中饭,我见天气不错,屋顶积雪融化了个七七八八,远眺大山还是白茫茫的。

    “五叔,下午去不去?”我凑到五叔身边,做了个打枪的手势。

    五叔摇了摇头,“后天就过年了,别瞎折腾。”

    我有些失望,还想着再搞只野猪赚几百块呢。

    回了房,心里还是惦记。

    “五叔不肯去,我自己去不就行了?”

    回忆起上次打野猪的经历,感觉也没多难嘛。

    单干的想法一生出来就不可遏制,我转出房门又扭捏着来到五叔身边,“叔,商量个事呗?”

    五叔狐疑的看着我,“搞什么名堂?”

    “那个,叔。”我扣了扣屁股,“铳借我用用呗?”

    五叔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不借就算了。”

    “我劝你打消这个想法。”五叔的声音很严肃,“铳不会借你的。”

    “你要是缺钱,我现在借你几百块都没事。铳这东西不是其他,谁来我都不会借。”

    “哦。”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借铳进山的想法就这么搁置了,虽然我有弓箭,但我总觉得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射得到东西。

    没事做就睡觉,两点多钟我被叮叮叮的金属敲击声惊醒。

    出门一看,一个挑着扁担的男人站在门口,正与五叔轻声交流。

    那人见了我立马止住话头,试探着问五叔,“这是你儿子?”

    五叔一甩头,“我侄子,没事。三百块全拿走。”

    什么三百块?这些叮叮糖?我有些懵。

    挑担的叮叮糖贩子露出一脸苦相,“两百六,现在皮不值钱。”

    “七张角麂皮,去年一张都收四十了,今年不得涨两块?”五叔抱着膀子有些不耐。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一会儿,最后以两百八十块的价格成交。

    我见五叔从房间搬出一捧干透的兽皮,贩子接过后给塞进了担子下面。

    “今年大雪封山,不多搞一点?”临走时,贩子给五叔散了根烟。

    五叔点上烟深吸一口,“过年不见血。”

    “你还讲究这一套,赚钱要紧啊。”贩子呵呵一笑,“隔壁镇前两天出了一张熊皮。”

    说完他比出一个剪刀手,“两千。”

    “我们这一块熊少见,冬天更是不要想。”五叔摇摇头,“都在深山冬眠了。”

    “那也是。”贩子点头,而后挥手告别,“明年我再来一趟,有货留着哈,价钱好商量。”

    一边说着他挑上担,叮叮的敲着响走远。

    “叔,兽皮还能卖钱?”我记住了那贩子说的话。

    熊皮两千!

    当时的两千是个什么概念?相比今天的两万也不遑多让。

    五叔抽完烟丢下烟蒂用脚拧,“吊狑(松鼠)、角麂、花面狸、猪獾、乌猄(黑麂)皮都收。”

    我细细一琢磨,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想靠打猎赚钱。

    职业猎人。

    五叔听了我的想法立马否决,“村里打猎的人那么多,你见过哪个是靠打猎发财的?”

    “玉启(人名),下夹子一绝,现在不也是出去工地上做事。刘九斤打了几十年猎不还是给人家杀猪?”

    我却对五叔的说法不以为然。

    肉能卖钱皮能卖钱,价钱还不低。凭啥不能赚钱?

    他们一个个赚不到钱都是因为不以这个为主业,打猎犯法,还不稳定,成了家就需要稳定的经济来源,需要正当工作养家糊口。

    我怕啥?

    一年赚不到钱大不了来年再出去打工就是了。

    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藏着。

    吃完晚饭阮梨又来了一趟,她见了我有些闪躲,跑去跟堂姐说话去了。

    我一想到她被她老子卖了心里就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抬起手终究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决定要全职打猎,当天下午就开始准备了。

    头灯充电,弓箭检查,小匕首,麻绳,胶鞋。

    眼看着四明钟指向五点半,天色朦胧欲黑,我出发了。

    夜间狩猎,最合适的时间段就是黄昏。

    所谓黄昏便是太阳下山到天色全黑之间的这段时间。

    大部分野兽都在这个时间段活动,晚上十点之后持续活动的动物很少,多数都会降低活动频率。

    我沿着前天的路往山里走,村里积雪化的七七八八,山里倒还是一片白。

    我听五叔说起过,野兽的眼睛被头灯照住会反光。兔子单眼红、麂子像狗双眼蓝绿、野猪是蓝白色的很亮。

    远离人家之后,我打开了头灯。

    “好家伙。”看到的景象让我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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