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就此结束，郜局让所有人回去好好休息，每个人脸上没有疲惫也没有兴奋，都是不甘与愤怒。

    冯玉华挂了电话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乌压压的人在走廊上的栏杆上靠着，一个个全身上下戾气很重，望而生畏。

    冯玉华：“……”

    冯玉华收起手机：“许慕山来消息了。现场除了当时距离高南箫的汽车比较近的其他车辆上的人之外，其余人没有伤亡，那些车主和乘客现在也脱离生命危险了。”

    “各位。”冯玉华站直身体，说道，“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调整好状态，因为我们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有仇恨，我们要做的不止是报仇这么简单。我们是警察、是特工，我们的职责是保障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我们的职责，要求我们的理性和冷静，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苏悠点头，“我们会调整好的。”

    冯玉华抿抿唇，看向左筠心：“许慕山还会继续待在边境，从穗城回云南。陈雨曦会在后天回来，带着唐潇潇一起，你愿意见她吗？”

    左筠心：“审她的时候叫我吧。”

    “好。”

    ……

    纸包不住火，万国财团的财务副总及其秘书被捕，董事长高南箫畏罪潜逃，高氏庄园一夜之间化为废墟，这些不可能在社会上完全隐瞒住，尤其万国财团这样的上市公司，在社会上是有很多股民的。

    消息一传出来，很多股民都聚集在万国财团楼下，要万国财团给一个说法。但是万国财团内部现在也是群龙无首，不论是网络还是现实生活，都是乱糟糟一片。

    但是左筠心现在无暇顾及这乱糟糟的一片，因为她面前也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项归帆和胡珂文回来了。

    他们比陈雨曦先一个小时抵达燕京，回燕京后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回去述职，而是联系左筠心要她给个解释。

    左筠心：“……”

    左筠心求助般看向冯玉华和郜局，救我！

    郜局：“……”

    冯玉华：“……”

    两个人对视一眼，郜局揉揉眉心，沉吟了一会儿，起身站在窗边打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的电话，他挂断电话，回身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见他们。”

    左筠心：“……啊？”

    郜局背着手，面容和蔼：“约好时间地点了吗？”

    左筠心：“……”

    一个小时后，左筠心抱着手机开着导航，小心翼翼指挥着郜局把车停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郜局放下手刹，探头看向窗外：“就那个茶楼吗？”

    “是。是家里开的店，比较安全。”左筠心摸摸鼻子，“郜局，我有驾照的，可以让我开……”

    郜局笑着拍拍左筠心的肩膀：“我已经够对不起你和你的家人了，让我做点事情赎赎罪吧！”

    左筠心：“……”她抓紧自己的衣角，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是赎罪，哪里有罪？

    茶楼的店员也提前被打了招呼，左筠心一说包间名，她立刻就肃然起敬起来，恭恭敬敬把左筠心和郜局领到了包间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

    店员把门轻轻错开一个门缝，朝着两个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左筠心深吸一口气，在郜局充满鼓励的眼神注视下推开了门，门内的场景，让她僵在原地——因为包间里只有胡珂文没有项归帆，而且居然还有那个只有个几面之缘的顾温年！

    “下午好。”顾温年笑得儒雅，他朝左筠心挥挥手，“阿欢有事没办法来，我替她来的。”

    左筠心：“……”

    左筠心瞳孔地震，这一个个都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坐吧。”胡珂文先是和郜局寒暄了两句，然后拉开椅子，示意左筠心和郜局坐下，“归帆去找了个地方抽烟了，我叫他回来。”说着，拿出手机发微信。

    左筠心和郜局就坐在顾温年对面，两个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顾温年不愧是和江欢在一起待了将近千年的人，一举一动都和江欢非常像，他押了口茶，说道：“我来这里只是以特情局的身份作为中间人公平公正做见证而已。”

    一般情况下，“公平公正”总是和“公开”一起连着用的，左筠心断定顾温年话没说完，果然，下一秒，顾温年就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笑嘻嘻地说道：“公开在这里，全程录像，到时候的录像特情局、特遣队以及部队那里都要人手一份，所以你们身上如果有带监听器或者微型摄像机的话，是可以去下来的。”

    左筠心：“……”

    郜局：“……”

    左筠心捂住自己的脸，郜局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型摄像机，咳了一声：“是带了一个。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偷偷摸摸，只是正常流程而已。你看这大小，又大方又便于携带。”

    顾温年笑得露出八颗白牙，指指自己带来的摄像机：“没这个大方。”

    左筠心：“……”

    郜局：“……”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项归帆穿着一身常服从外面进来，左筠心下意识起身，被胡珂文又按着坐回去：“坐着，站着多累呢。”

    左筠心：“……”

    郜局起身和项归帆握手寒暄，项归帆笑着说：“抱歉来晚了，刚刚出去抽了会儿烟……我在风口站了一会儿才回来，身上烟味儿不重吧。”他说着，自己侧过头在身上闻了闻，“我不太能闻出来。”

    他看向左筠心，目光温和：“没味道吧？”

    左筠心又想站起来，但是胡珂文按着她的肩让她无法动弹，她慌忙摇头：“没有。”

    “不用那么紧张，自己家人出来说说话，整得跟我们要刑讯逼供一样。”胡珂文笑着捧起左筠心的脸，手指弹了弹她脸上的软肉，“干什么都这么紧张，没点成年人的松弛和游刃有余。小屁孩儿。”

    左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