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瑞麟听见花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抽出手枪，直接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混蛋，我要杀了你！”

    “曲瑞麟，你他妈够了！”

    宋老三对着曲瑞麟脸上，直接抽了一巴掌：“你真的想要段慎行的命吗？”

    医生也在旁边提醒道：“我的工具只有输液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心脏泵压的作用，让输血者的血流到伤者体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曲瑞麟，别逼我让人把你拉出去！”

    魏胜男认真的看着曲瑞麟：“段慎行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害死他！”

    曲瑞麟听到两人的话，手臂无力的松开。

    很快，医生就帮我紧急包扎的伤口，然后将一根输液管，连接在了我和花豹之间。

    花豹靠坐在一边，面无血色的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脸：“儿子，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误，让你活在了痛苦当中！我唯一能够弥补你的，只有让我的生命，在你身上延续下去！”

    感受到花豹冰冷的体温，我全身发麻，想要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四门的罪人！”

    花豹看着我们，呢喃道：“我出生在一个盗墓世家，但我并不喜欢盗墓，我觉得这是一件缺德的事情！可是没办法，为了孝道，我只能选择听我爸的话，从小学习盗墓知识！

    高考的时候，我爸让我填考古系的志愿，但我其实偷着报考了警校，而且还被录取了！弄了一份假的历史系录取通知书给他！

    当时公安部调查到了金佰国际等境外势力的阴谋，决定组织卧底行动，粉碎他们的阴谋！当时我自告奋勇，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并且凭借自己的身份，顺利成为了四门的代表。

    那时候，我就偷着跟金佰国际联络了，而且还跟他们做了一个局，想要利用反水的事情，取得他们的信任！

    按照我们原本的约定，是我将疑似和氏璧的文物交给他们，他们接纳我进入金佰国际！却没想到，他们让我纳投名状，杀害自己的门人！

    我当然不肯那么做，我对他们说，我是盗墓贼，不是刽子手！可是他们还是痛下杀手，害死了许多四门的人，包括我的亲妹妹，还有跟我关系最好的曲阳！”

    曲瑞麟听见花豹的一番胡，身体颤抖。

    “金佰国际的人很聪明，他们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让我只能给他们卖命！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在不断地考验我，让我越走越偏，甚至杀害了许多统一战线的队友！

    我早已经不是一个正义的人了，但是我的信念从来都没有变过，我要将这群罪犯绳之以法！

    外界始终叫我风生兽，说我有九条命！其实死的那些段谨言，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替身，我一直在以贴身保镖的身份，陪在这些替身的身边！

    我在金佰国际的这些年，一直在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而且还组织了一个规模巨大的造价团队！每次盗墓，我的人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文物复刻，我上交的文物，全都试验品，真东西都交给了国家！

    我段谨言这辈子，对不起四门，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朋友，对不起儿子，甚至对不起自己！但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信仰！”

    花豹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将视线投向了我：“泽王墓那次，猴子不是自己走丢的，是我抓到了他，坦白了身份，让他替我照顾你！

    还有那个手掌上带有蝴蝶纹身的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自从你的身份暴露，黑袍的人和金佰国际的人，都在逼着我杀了你！我无奈之下，只能下达了追杀令，可我其实一直在保护你！

    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名卧底警察了，为了保护你，我一直让你亲生母亲带你过着隐居的生活！她的身份，也是一名卧底警察！

    后来，金佰国际查到了她，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她的身份，任由金佰国际的人杀了她，还得装作她罪有应得的模样！

    好在，那时候我顺利用一具尸体换下了你，把你送到了爷爷的身边！我知道你恨我，其实你每年的生日，我都有去看你，偷偷陪在你身边一整天！

    儿子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去抱抱你，多想对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吗？可是我不能那么做，那样会害了你！

    我这一辈子，已经活得不人不鬼了，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过着跟我一样的生活，所以我始终都在劝你，远离这个圈子，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听到段谨言的这番话，长大了嘴巴想要说话，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流出了两行眼泪。

    段谨言伸出手，轻轻擦去了我的眼泪：“咱家当铺对面，临街民宅的二楼，被我买下来了，钥匙就藏在对联后面，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去那里看着你！

    那个房间里，有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每一年的都有，可惜今年的还没有来得及买呢！

    我无数次的幻想，等我完成任务，就去找你，把一切对你坦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听到你亲口叫我一声爸！让你亲自给我倒一杯茶！可惜了，可惜我等不到一天了！”

    段谨言的声音越来越小：“儿子，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但我希望你清楚，我这么做，是在给四门赎罪！更是在给段家赎罪！

    我说的那个房子里，有一个日记本，上面记录着你母亲下葬的位置，记得把我们葬在一起！以后没有我陪伴，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有句话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但是它一直都存在着！儿子，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不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父亲少！

    给魏丫头治病的那尊雕像，我已经找到了，就停在国家公园的停车场上，是一台贴着广告的面包车，很轻松就可以找到！

    我手表上的编号，其实是一个电话号，打给我的上线，告诉他潜龙入水，准备收网！魏丫头，帮我给老爷子带句话，告诉他，世界变了，四门的时代，该结束了……”

    语罢，段谨言的手掌无声落下。

    我看着段谨言涣散的瞳孔，拼劲力气抓住了他的手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