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林阳听到香里斯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久久才反应过来，随后就发出了一声难以理解的惊叹。

    对于他的这番模样，尤里斯似乎感到有趣，它朝林阳晃了晃身子，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似乎对此感到非常惊讶？”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变化会如此之大，那按你们的意思，克里斯当年是带着一棵树和一颗石头环游世界去了？但这好像也不对啊，按理来说你们作为器灵，应该是在成为道具之后才被会诞生的灵智，难不成你们在原本是树和石头的情况下就是道具了？”林阳皱着眉问道。

    “我觉得你似乎有什么误解。”香里斯插话回答，“器灵的诞生从来就没有先后顺序，当然确实也有你说的情况，在成为道具之后因为某些特定因素产生了器灵，但其实更多的情况下，是锻造者在制作武器期间添加了灵魂进去，使其成为了器灵。”

    闻言，林阳张大了嘴巴，他对自己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再次感到荒谬。

    “但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个问题。”魔方尤里斯见缝插针地说道，“在克里斯出现之前我们确实是以石头和树的存在生活，而当时我们已经有了理智，事实上我们似乎是诞生之初就有了理智。”

    “什么意思？”林阳有些懵逼。

    香里斯看了他一眼，沉闷的声音再次传出：“就像你们人类的婴儿，在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念头。我当初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时，还只是一颗种子，直到自己发芽了，才发现自己是棵植物，因为头顶上压着一块石头让我感到喘不过气，于是我使劲在土壤中吸收养分，直到后来，我发现自己是棵可以思考的树。”

    “我跟它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我是从空气中吸取的养分，并且因为一直感到屁股底下有玩意钻来钻去，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在借助一次台风天时成功挪动了一步，才发现自己底下压着一棵幼苗，那是我俩第一次谈话。”尤里斯谈起当年，语气有些感慨。

    林阳没有理会这些，他正在思考，需要怎样的环境才会同时诞生两个拥有理智的存在。于是他又问了这个问题，但二者似乎都描述不起来当时所处的环境，只是说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

    所以，对此林阳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他想了想，还是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问题：“那然后呢？然后你们是如何变成这幅模样？”

    然而，在林阳看来可能很好解释的问题，对于眼前的两名当事人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对方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尤里斯才幽幽说道：“我刚才应该有跟你说过，克里斯当初正进行一次环球研究吧？当时它因为每到一个遗迹或者每到一个坟墓都没有休息的地方，又怕大半夜会被路过的人发现自己在墓地里游荡的身影，于是就将那棵大树改成了棺材，以便遮风挡雨以及掩人耳目。”

    “……”

    林阳总觉得这克里斯应该是脑子有些毛病，别的不说，路人在经过墓地时遇到一个游荡的身影已经看见一口棺材所受到的惊吓，几乎没有区别。

    “那……那你呢。”林阳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牙齿就好像融化的口香糖般有些艰难才被撬开了，因为他发现香里斯在讲到自己被改造成一口棺材的经过时，显得非常沉默。

    “我就更好解释了，起初克里斯嫌我长得丑，就想把我盘成一个石球，但这对他而言似乎太难了，于是他打算将我雕刻成一个有多面方形的类球体，就像足球那种。

    结果搞出来的方美方形球没球样，于是他就一直修改，直到后来没办法就索性弄成了六个面的正方体，结果因为一开始不清楚我的使用方法，就在我身上绑了根棍子当锤子使，直到砸出几道裂痕疼得我出声反抗吓到了他，这才把棍子扔了。”

    尤里斯越说语气就越是平淡，林阳越听额头上的冷汗就越是哗哗流下，他看到尤里斯没再说话，正想出声打破僵局，这时香里斯突然横插一脚。

    “后来克里斯不知从哪看到了魔方这种玩具，刚好你身上有几道裂痕，于是他就又在你身上哐哐凿开几道，弄成了一个魔方。”

    林阳：“……”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似乎让他得知了某些不得见光的事实，也是第一次感慨原来尸类里也有如此缺心眼的二货。不过这也解释了尤里斯和香里斯这种二货性格的原因，因为它们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个二货！

    这足以证明父母是孩子的榜样这句话有多么高的含金量！

    “这就是我们目前为止还记得的事情，不过其余的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想起更多，到时候再告诉你吧。”尤里斯似乎从郁闷中走出来了，它飘起浮在半空，身体的微光随着话语而有节奏地跳动。林阳觉得要是把这玩意装天花板上，再来两个大音响，连去夜店的钱都省了。

    突然他一个机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尤里斯问道：“什么意思，你们要待在我身边？”

    “不然呢？”尤里斯摊开双手（假设一个魔方有手），语气显得有些奇怪，“多亏了你才将我唤醒，让我们两个重逢，而现在我们的前主人又死了，算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不赖你赖谁去？”

    林阳总觉得对方每次说起克里斯死掉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开心，虽然很想询问，但考虑到对方是个语出惊人的二货，他还是将问题咽回了肚子。

    “你放心，我们不会白跟着，只要你有汤有肉时分咋俩一口，有需要的时候咋俩也不会吝啬出手。”香里斯以为林阳是在犹豫这点，所以大大方方地将对方的疑虑说出来。

    然而林阳却摆摆手，赶紧解释自己不是担心这个。实际上他高兴还来不及，早在一开始得知这俩道具居然都有器灵时，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要如何将对方拐进自己口袋，此时对方主动提出，他差点都乐出声来了。

    当然，他忍住了。他强迫自己板着脸去思考，片刻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主要是你个儿太大了，背着上街有些晃眼。”

    这句话是对香里斯说的。

    香里斯尴尬地从棺材内伸出一根锁链，挠了挠棺盖，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后说道：“这也确实喔。”

    看着它的这个动作，林阳突然惊悚地联想到人类挠脑壳时的画面，如果真按照这个道理去联想，自己刚才似乎还拿着它的头盖骨当苍蝇拍使……

    想到这，他身子猛地一个哆嗦，正要晃着脑袋将胡思乱想的画面全部甩出去时，尤里斯突然说道：“我今天好像在你身上感觉到一样东西，那玩意有点像当初我们前主人的储藏空间，你可以用那个。”

    话音刚落，林阳立刻意识到它说的东西，他抬手一看，漆黑的子母戒在黑暗的巷道中泛着微微寒光。

    “吼吼吼，有这玩意你早说啊！”一看到林阳抬起手来，香里斯突然咋咋呼呼地叫出声来，听着非常兴奋。

    林阳意识到这似乎完全可行，于是他心神一动，子母戒红光闪烁，一根铁棍赫然出现在手中，那是他之前在蒋章画那拿来的。如果要将香里斯收纳进去，就必须腾出位置，因为他的子母戒材质特殊，只能容纳一样道具，所以他必须得将这根铁棍的联系砍断。

    一番操作之后，他成功抹去了子母戒与铁棍的联系，他掂量着手中的重物，跃跃欲试地问道：“然后呢？”

    尤里斯在看到这铁棍时显然露出一分惊悚的情绪，似乎回想起某些惨痛的经历，所以躲在棺盖上没有说话。而香里斯则秒接他的话，同样兴奋地说：“放血给我，让我认主，后面的事情我就可以自行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