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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16章 她想明白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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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冲去书房拿完虎符和令牌就准备出门了,走之前他特地交待徐琅:“刚才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徐琅拍拍自己的胸脯,脸上的表情十分自信:“您就放心吧,你儿子出马,一个顶百。”
徐冲显然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怀疑的态度,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索性使出杀手锏:“你要是被抓住,就等着你姐跟你生气吧,你姐要真的生起气,你爹我是没办法救你的。”
这招果然好用。
徐琅回想以前惹事被云葭抓住的场面以及后续的对待,果然没刚才那么飘了,他收敛了一些:“我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是我做的。”
徐冲这才满意,他点头道:“让不让人发现无所谓,不过得让他们找不着证据,就算知道也只能气得牙痒痒。”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影壁那边,马匹已经准备好了,有亲卫牵着马匹过来,喊他“国公爷”,徐冲点了点头,握住缰绳的时候看向身边的儿子,“明白了?”
没听到自己儿子的回答,反而收获一双打量的眼神,徐冲皱眉:“看什么呢?”
徐琅依旧看着徐冲说道:“老爹,我发现你心还挺黑的啊。”他还以为自己的老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直肠子,没想到还挺有手段的?
“这算得了什么?以前你老爹在战场上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可没少跟你那些叔叔伯伯玩偷袭,你还真当你老爹这几十年是莽着过来的啊?”他也就是看燕京城这些弱大夫不顺眼,一个个就知道动嘴巴,真本事一点都没有,国家真要有什么危难的时候,估计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就这样的人还敢弹劾他!
徐冲实在不忿,也实在懒得跟他们搞什么算计。
不屑。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了,就像悦悦说的,他该收敛些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就他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可他还有一双儿女要顾。
“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见你那些叔伯。”徐冲望着蓟州的方向,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他脸上的神情有落寞也有难过,让一向跟他开惯了玩笑话的徐琅一时竟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最后只能犹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老爹你就放心吧,总有机会的。”
徐冲听到这话,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还没开口便又听徐琅说了一句:“等你儿子当上大将军,就让你以将军他爹的身份进军营看看,你要是表现得好的话,我就再封你当个指挥。”
徐冲沉默地扭头看了徐琅一眼。
脸皮跟痉挛似的抽搐了几下,然后他操起蒲扇大的手掌,恶狠狠骂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徐琅怎么可能被他打到?嘴里说着“嘿,打不到”,脚步也比谁都快,往前一窜一跃,就扑坐到了自己的马上,他握着自己的缰绳,十分意气风发:“您老就快进宫吧。”说完他直接扬起手里的马鞭策马出去。
徐冲看着少年策马离开,脸上的怒意也逐渐被笑意所取代。
“国公爷,该进宫了。”
直到身边亲卫提醒了一句,他才敛笑嗯声,骑着马往皇城的方向去,他走的是洪武门,路过一处地方的时候忽然扫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徐冲问:“那是裴行昭的马车?”
裴行昭是吏部尚书,这块正好靠近吏部的官衙。
亲卫看了一眼,答是。
徐冲眯了眯眼,忽然放慢驱马的动作,他招手跟身后亲卫低语几句才继续策马。
等裴行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徐冲亲卫的背影。
还没到放衙的时间,裴行昭是要去一趟通政司,找通政使吴辞虑说点事,出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顿足,问身边人:“那是不是徐冲身边那个叫李集的亲卫?”
身边侍从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光从一个背影,他也认不太出来,只能说:“看着是有点像,不过如果是李集,那诚国公在什么地方?看这个方向,像是要进皇宫。”
裴行昭眯眼不语。
进宫吗?
比他预想的倒是要早。
不过依照他对徐冲的了解,这个野蛮的男人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他没多想,也没多看,收回目光就往通政司那边走。
而徐冲已经到宫门口了。
进内城不能再骑马,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也是为了表达对皇室的尊敬。徐冲拿下背在马上的几根荆条反手背在身上,然后只身一人往前走。
内城门外守城的将士自然都认识徐冲,远远看到徐冲过来,起初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看到他身上背着的几根荆条,一行人都面露怔愕,等徐冲近前,不由呐呐出声:“国公爷,您这是……”
徐冲看他们:“不能带?”
“这……”几个守城将士对望一眼,武将进宫要卸盔甲和刀剑,但并没有说不能背荆条,古时候有廉颇负荆请罪,这位诚国公一看就是效仿廉颇,最近燕京城中流言纷纷,都说这位诚国公要倒台了,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他们这些武将出身的对徐冲还是尊敬的,犹豫了一会,也没为难他,让开:“您请进。”
徐冲朝他们点了点头,独自进宫。
他一路走到武英殿才停下,掀起衣袍跪在殿门前,冲着里面朗声喊道:“罪臣徐冲请见陛下。”
鸿元帝李崇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手里握着的朱笔一顿。
他没抬头,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身边的冯保却不能当做没听到,他先是看了一眼李崇,然后挥手让不远处的内侍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等内侍进来,他走了过去。
听内侍道完外面的状况,冯保挑眉,面露惊讶。
他这会正背对着李崇,脸朝着殿外,逆着光,看不清外面那个负荆请罪的男人,但隐约也能窥见一个轮廓。冯保有些意外徐冲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挥手让内侍退下,转身过去给李崇研磨的时候说了外面的事。
“国公爷身上背着荆条,看来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李崇显然也是惊讶的,手上的动作又停顿了一下,但他并未做声,继续批阅着桌子上的奏折,声线冷淡:“他要是真知道,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弹劾他了,是朕和先帝轻纵了他,才让他越来越认不清自己,让他跪着。”
冯保便不再出声了。
本以为以那位诚国公的性子,不到须臾又得喊,没想到桌上的折子都快少了大半了,外面那位跪着的主竟一句话都没再多说,静悄悄的,倒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
这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了,诧异地都要让人怀疑这位诚国公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他悄悄窥探身边天子的模样,见他手中朱笔已在这封弹劾徐冲的奏折停留许久,便出声笑道:“也跪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了,国公爷膝盖不好,要不您还是见见他?”
李崇没出声,但也没反对。
冯保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他让内侍请徐冲进来。
徐冲的膝盖有旧伤,今天跪了这么久,进来的时候脚步明显深一脚浅一脚。
李崇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冯保则低眉垂眼,也没像以前那样主动给人安座。
明显的冷遇,要搁以前,徐冲肯定是不会多想的,没有人给他座,他就自己找座,但今日有悦悦的提点,他也不是真的糊涂,便发现有些东西是真的不一样了。他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他听悦悦的话进来了,要不然……他实在不敢深思不久的将来会面临什么。
徐冲跪下行大礼:“罪臣徐冲叩见陛下。”
李崇垂目看他,他面上神情并不能窥探丝毫,看徐冲这样也只是淡语:“你倒是说说自己有什么罪?”
徐冲说:“罪臣不该在收到军令的时候违抗军令,更不该好大喜功、居功自傲。”
李崇挑眉。
他没想到徐冲这次竟然是真的来认罪的。
身边的冯保也有些诧异,不过让他更诧异的是徐冲下一个举动——
“罪臣近日在家自省,发现这么多年实在枉顾陛下的信任和看重,今日罪臣便交还虎符和国公府的令牌,请陛下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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