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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382章 寺庙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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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看似好生并未发生什么事,但其实也出了不少事。

    郑家墙倒众人推。

    丽妃迫害曹嫔一事,证据确凿,就连曾经暗害两位皇子的事也被人检举了出来,天子震怒,丽妃被废,彻底被打入冷宫。

    曹嫔则被提拔为妃。

    朝堂之中,郑曜一直抱病不见人,其党羽却是被废除了不少,一时间,朝堂内外动乱,而清河郡之中,清河王这几个月的事迹也终于一点点被传到了京城之中。

    奏报而言。

    清河王在清河郡的这五个月,大刀阔斧,对外,他先是提拔了不少布衣商人,改了赋税,放宽了许多商贾的限制,减轻田租,鼓励百姓垦荒种田、修沟渠,预防洪灾;对内,则瓦解了持续于清河百余年的世家势力。

    自此。

    清河郡再也不是世家独大。

    这一举措也带动了清河郡的经济。

    经济二字为“经邦济民”的缩写,不管世家如何不喜这位清河王,但都不可否认清河郡这半年以来的成效,清河郡的百姓更是无不赞颂清河王的。

    事情传入京城,自是引来不少热议。

    去年十一月万寿节之际,众人从天子口中初初知晓有这位清河王的存在时,自是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觉得这事太过荒诞。

    可如今未到半年的时间,这位清河王用清河郡如今的丰绩堵上了这世上悠悠众口。

    何为天子?

    世间至尊既为天子。

    可对百姓而言,当权者是谁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他们只要他们尊崇的人是为他们考虑,让他们过得好就好了。

    朝堂之中立储一事也开始重新提上了进程。

    原本清河王刚出来的时候,还未敢有人提起此事,可如今,清河王功绩赫赫,反倒是那位素来养尊处优的三皇子庸庸无为,其母又是罪人,这让朝臣如何敢把储君的位置交于这样一个人的手中?

    一时间,众臣皆推崇这位清河王为储君,让天子立刻调遣清河王回京以皇长子身份祭拜天地与祖宗。

    李崇并未当即就决定立储一事,但也未曾反对朝臣的建议。

    三月初——

    便有一份急报送去清河郡,请清河王回京。

    这是清河王第一次回京,一时间各方势力更为云集,而京城与清河郡之中也是各有部署。

    崔府之中,小顺子正在收拾东西,叶七华和哑叔则在外面清点这次跟随的人手以及所行需要的东西。

    而屋内。

    裴有卿正在对裴郁谆谆劝导:“你此去虽有朝廷派来的金吾卫相护,但恐怕路上刺杀也不会少,需多加小心。”

    这三个多月的时间。

    他日日跟在裴郁身边,自然最为清楚他所遭遇的事。

    隔三差五的刺杀,到先前一波波的死士。

    如若不是他身边能人众多,外面又有几波势力互相抗衡,恐怕早就没命了。

    可这一去,不知要走多少地方,也不知会经历多少危险……裴有卿越想越不放心,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若我还是陪你去吧,就算我打不过他们,至少也能替你想点法子。”

    裴郁也在收拾东西。

    多是云葭这几个月给他寄来的东西。

    他现在身上的春衫也是云葭前阵子送来的,正好合身。

    可惜开了春,大氅是不能再穿了,但他也让人锁在了箱笼里,打算一并带回去。

    此刻听闻裴有卿之言,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跟我离开,清河郡这边怎么办?放心吧,哑叔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等我在京城安定下来,再让人来接替你。”

    裴有卿倒是无所谓回不回京城,他如今跟在他身边当一个小小的长史其实也挺好的。

    他就是担心他这一路危险,会出事,但裴有卿也知晓自己即便跟在他身边也无用,还不若替他守好后方,把修沟渠一事继续下去。

    免得被人破坏,前功尽弃。

    想清楚了。

    裴有卿也就不再纠结,除了嘱咐他一路小心,他便跟裴郁保证道:“放心,我会守在这边,继续我们未完成的事。”

    裴郁对他自是放心的。

    裴有卿无愧他之前的名声,有他在他身边,如有神助或许有些夸大,但裴有卿的出现的确帮衬了他许多事。

    在他来之前。

    清河郡的各方势力,他其实并未摸得很清楚。

    李崇特地想要磨练他,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说与他听,许多事都是靠他自己一点点去查,而裴有卿作为曾经信国公府的下一任继承人,世人赞叹的无双公子,他的眼界和阅历都并非从前的裴郁所能比的。

    那些交错盘桓、丝丝入扣的各大世家,都是裴有卿替他一一抽丝剥茧。

    再从中找出各家的利害关系,好让他一点点瓦解他们看似平稳的关系,最后被他一网打尽。

    如今各大世家都如秋后的蚂蚱,再也无法像他最初来时那般嚣张了。

    当初为首欺负裴有卿的萧家子弟更是犯事被他处以了流刑。

    “有事就给我来急报。”

    裴郁等收拾完东西也只是跟裴有卿说了这么一句。

    裴有卿自是颔首答好。

    裴郁归心似箭,只想快点回到京城,当天便直接乘着马车离开了清河郡。

    他走的时候,满城的百姓都来相送,至于内部“相送”的人自是也不少。

    郑家实在舍得血本。

    这近半年的时间不知派来了多少人,死一波再来一波。

    除此之外,裴郁还知道有三波势力在保护他,一波是李崇所派;另一波,前不久,他也已经知道隶属王家;不过还有一波,他先前却一直猜不到是谁。

    有猜测会不会是徐叔。

    但府中徐叔派给他的那些护卫说是并没有接到通知。

    直到一日哑叔跟其中一个人过招的时候,方才看出来人的手法,当天夜里,哑叔写了两字给他——

    宁夏。

    宁夏是谁的地方,裴郁十分清楚,自是也不必再去想他们是谁派来的人了。

    但裴郁还是惊讶的。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派人来保护他。

    ……

    去年来时。

    裴郁带着一众护卫一路策马而来,未过几日便到了清河郡之中。

    可如今这一走,却是谁都想留下他,每次经过一个城池都得发生一点什么事。

    也难怪李崇这般忌惮郑家。

    如今京城郑家的势力已经被瓦解了不少,任谁都能看得出当今天子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可还是有不少人在为郑家拼命。

    裴郁不怕事。

    不少人劝他兵分几路,好麻痹敌人的眼睛,可他却觉得没必要,把人分散开反而更危险。

    何况他也想看看郑家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清河王入京,世人皆知。

    他也不愿藏头露尾的回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自然知晓其中艰辛。

    裴郁在路上走了快一个月,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入四月了。

    “人间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在他快到燕京城地界的时候,透过车窗,可以看见漫山遍野灼灼其艳的桃花开得正好。

    “嘶——”

    他被伤势牵扯到,不由发出轻轻的一道嘶声。

    小顺子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更为慌张:“小的弄疼殿下了吗?”

    “没事。”

    裴郁淡声,目光落于肩膀处的伤口,又叮嘱一声:“多上点止血药,再包扎的严实点。”

    小顺子自是迭声应是。

    他们如今都未再戴面具。

    之前在清河的那几个月,不仅裴郁戴着面具,就连从前经常跟在“裴郁”身边的叶七华和小顺子但凡出门也都是戴着面具示人,以免被人窥探到原本的身份。

    如今既然都要入城了,倒是也无需伪装了。

    马车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叶七华的声音:“主子,城门口有人来接。”

    裴郁轻轻嗯了一声。

    他并未掀起车帘,却也能猜到来接他的会是谁。

    到城门口,果然瞧见明深的身影,除此之外,还有李崇身边的那位大太监。

    这二人皆为天子亲信,由他们迎面相接,自然也能知道天子对于这位清河王的态度。

    他们亲自拜见了清河王,证明了清河王的身份。

    而后马车浩浩荡荡朝皇城驶去,一路上夹道两旁皆有百姓围观,众人都想知道这位去年才出现却又丰功赫赫的清河王到底是何许人也。

    徐琅和赵长幸也在其中。

    赵长幸一早从他大哥口中知晓今日清河王回京,自是一早就订好了酒楼最佳的观赏位置,还特地邀请了徐琅出来。

    徐琅却是等到了才知道赵长幸这是打得什么主意,他吓得差点没直接走,就是怕晚了挨赵长幸的揍。

    可赵长幸是何许人也?一见徐琅面色有异就觉得不对。

    还不等徐琅想法子逃遁,他就立刻一把把人按在了椅子上:“你小子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眯着眼打量徐琅,总觉得这厮最近奇奇怪怪的。

    徐琅一听这话立刻就叫开了:“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向来是撒谎的时候声音最大。

    这一点,别人不清楚,他身边亲近之人却是晓得的。此刻赵长幸一看徐琅这副鬼样子,便知晓这家伙肯定是有事瞒着他。

    “你说不说?”

    他说着也有点来了气:“从小到大,我有什么事没跟你说过?你现在倒好,事事都瞒着我,还有裴郁,出去游学游学了几个月都还没回来,要不是之前给我送了一把匕首,我还以为这小子已经忘了我这个做兄弟的了。”

    徐琅听他这一字一句的,又急又无奈。

    他也不想瞒啊,但这事哪里是他能说的?他急得涨红着一张脸说道:“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我说不了啊。”

    “什么事就说不了了?”

    赵长幸皱眉,还想再问,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来了来了,清河王殿下来了!”

    一听这个动静,赵长幸一时顾不得先跟徐琅算账,直接拉着人往窗外看,嘴里还跟着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话音刚落。

    果然瞧见有一排浩浩荡荡的队伍正从这边驶来。

    赵长幸眺首相望,十分想看看这位清河王到底是何模样,这阵子城中对他的议论声可未曾间断过。

    可马车挡得严严实实的,哪里瞧得见什么?

    却也不知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什么,就在马车快路过他们所在这间酒楼的时候,偏那么巧,起了一阵风,青色车幔徐徐飘动,一时众人争相而看。

    赵长幸自然也如此。

    他站得高,虽然只有千钧一发的时间,却也瞧见了马车里那位尊驾的面目。

    可在看清里面那位的面容时,他却神色怔怔,似不敢置信一般,就连握着徐琅的手都不知不觉松开了,改为双手攀着窗沿,试图探出身子继续往外看。

    可这时马车已然远去,他哪里还能再瞧得见什么?

    “你刚才看到了没?”

    他满脸怔怔地回头看向徐琅。

    徐琅也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裴郁会戴着面具回来,没想到竟然直接以真面目示人,一时不明白裴郁是何打算,但看着赵长幸不敢相信的神色,犹豫片刻,为了不破坏他们多年以来的兄弟之情,徐琅决定还是跟人交待了。

    不然他还真怕他们这兄弟做不了了。

    他在赵长幸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艰难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赵长幸震惊。

    “怎么会?他不是信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孩子吗?”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又想到去年裴家发生的那些事。

    听说信国公夫人被陈氏所害。

    难不成当时那个孩子就未留下来,而陛下为了保护裴郁,所以秘密把他送到了裴家,让裴郁以信国公之子的身份长大?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无人知晓清河王的存在。

    这谁能想得到啊?

    “那裴郁……”

    他张口,下意识吐出的还是以前的称呼,话到嘴边方觉不对,忙又改口“清河王以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徐琅摇头:“不知道。”

    他怕赵长幸误会裴郁,跟着又说道:“真不是他不跟你说,就是之前那个情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他住在我们家,我肯定也不会知道这事。”

    “你都不知道我这阵子憋得有多痛苦!”

    他说了半天也没见赵长幸说什么,反而一直低着头沉默着……

    难不成这小子是真的生气了?

    徐琅一边揣测着,一边小心翼翼问道:“赵长幸,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你要真生气,那就……”

    揍我一顿这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听到赵长幸忽然低低靠了一声。

    “那以后清河王不就是我兄弟了?”

    他忽然发出这么一声。

    待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熠熠生辉,明亮非常。

    徐琅:“……”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赵长幸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他们还真是好兄弟,就连反应也一模一样,不过他更清楚他的身世,也更为心疼他一些。

    只不过这个徐琅决定这一辈子都埋在肚子里,死也不说。

    赵长幸倒是不知道他心里还藏着别的秘密,激动完之后,想到一件事,不由又搭上了徐琅的肩膀,悄咪咪地问道:“那他跟你姐……”

    徐琅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当即横眉竖眼:“他敢始乱终弃试试看,看我不揍死他!”

    他可不管他是裴郁还是清河王,就算他是日后的天子,他只要敢对他姐始乱终弃,就别怪他对他不客气!

    不过——

    他双手环胸道:“我估计是没这机会了,你都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酸,又是给我姐送红豆手链,又是送什么金簪,送的信我一只手都握不过来。”

    他边说边啧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话那么多。”

    赵长幸一听这话也总算是放了心。

    他倒不是怕清河王始乱终弃,就是怕陛下或是旁人有什么话说,但看他对徐姐姐的这份心意,恐怕就算再难,他都会想法子去解决。

    ……

    当日。

    裴郁从承天门入皇宫。

    众人皆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自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一时间议论纷纷。

    谁也没想到这位突然出现的清河王竟然会是之前秋闱的解元郎。

    而外面明深早有安排,几乎是在外面议论刚起来的时候,就把他们准备好的那番言论散发了出去。

    当初陈氏害信国公夫人的事才过去半年不到的时间。

    这些言论一出,自是无人起疑。

    又过了两日。

    李崇带着裴郁,如今该改名为李郁了,亲登天坛,祭拜祖宗,告慰先灵与神佛,礼部和钦天监亲自颁布了早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正了李郁皇长子的身份。

    因李郁还未有府邸,如今便暂且住在皇宫。

    每日于武英殿和崇政殿中伴随李崇左右,见百官,处理政务。

    时间过得很快。

    距离李长遗回京已有半月有余。

    这半月的时间,他日日于朝中处理政务。

    外面虽对其身份仍有议论,却也多被平息,何况前不久远在宁夏的信国公也亲自写了一封奏折证明李长遗皇子的身份。

    有他佐证,谁还敢对李长遗的身份有所怀疑?

    四月下旬。

    桃花盛开。

    云葭这些日子多在家中。

    她已知晓他回来了,甚至于那日他回城时,她还亲自去看了。

    但她也知道他现在身份贵重、事务又多,何况前些日子吃饭的时候,她还听阿爹说,云贵那边似乎已经有动静了,知晓郑雍川必定不会甘心守护多年的江山落于别人手中,必定会有后招等着他们,恐怕大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所以即便再想念他,云葭也未曾说过什么。

    更是从未主动去找过他。

    她一如当初与他保证的那般,即便他不在她身边,她亦会好生照顾好自己。

    所以云葭仍旧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着他彻底解决完事务再来找他。

    这一天。

    云葭刚接见完管事,忽然惊云急匆匆拿着一张字条回来了。

    云葭自然没想到会是长遗写给她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一面整理了手中的事务,一面淡声问道:“谁送的?”

    惊云却看着她面露高兴,就连语气都变得激动万分起来:“姑娘,是清河王着叶七华送来的!”

    虽然叶七华戴着面具,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云葭听到这一句也立刻抬了头。

    似不敢置信一般看了一眼惊云,而后不等惊云再重复一遍,她便立刻起身从她手中拿走了那张字条。

    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的字迹。

    上面只有三个字。

    ——报德寺。

    “叶七华在哪?”在咚咚跳动的心跳声中,云葭合了手中字条问惊云。

    惊云自是答道:“在后门候着。”

    云葭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你让他先走,再让门房准备马车,就说我今日要去寺庙礼佛。”

    惊云自是不会说什么,当即就应了是。

    今日家中并无人,阿爹还在济阳卫,阿琅也还在书院,就连霍姨这阵子忙着在清河郡开铺子的事也忙得脚不沾地,一大早就出去了……云葭怕他们回头回来不见他,心生担忧,便特地与罗妈妈说了一声。

    而后又着装一番,方才动身离开。

    报德寺看着似乎和从前并无两样,但只要进了寺庙就能察觉今日寺庙十分安静。

    云葭虽然不会功夫,却也能猜到今日寺庙必定重重保护。

    他如今身份不同了,做什么都得小心。

    想到这。

    云葭便又有些揪心。

    明知自己如今处境危险,还偏要这样出来,也不怕出事!

    她一路拧眉而入,得叶七华告知他人在大雄宝殿,她便大步往那边走去,走到大雄宝殿门口,她首先看见的是小顺子。

    他亦戴着面具。

    看着比从前要高出不少,笑起来却还是那一双熟悉的弯弯的眼睛,看到云葭过来便立刻高高兴兴跑过来给云葭请安:“县主!”

    云葭看到他不由也有些激动。

    “这半年可好?”她问小顺子,其实也是想打听裴郁这半年的情况。

    小顺子自然不会起疑,云葭一问,便立刻说道:“我们都还好,就是殿下……”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葭几乎是立刻看了过去。

    去年离开时还是少年身形的他,如今半年过去,竟无法让云葭再用偶尔看待弟弟一般的目光再去看待他了。

    即便戴着一张面具,云葭也能感觉到他变了许多。

    无论是日益高大的身形还是那一身的气势,都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可怜少年截然不同。

    云葭也是这一刻方才清晰地认识到——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再只是她的裴小狗,他有了尊贵的身份,有了不得不走的路,他的身边如今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在护着他走向那条路,登上那个位置。

    他再也不是那个无人要的小可怜了。

    云葭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想法,只是呆怔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这个她久别重逢的心上人。

    近乡情怯。

    她再一次感觉到了这种感觉。

    不过很快云葭就顾不上东想西想了,她的手被他牵住,整个人被他带得往里走。

    大雄宝殿的门被人关上,她被裴郁按压在墙上。

    “姐姐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觉得我陌生了,不要我了吗?”裴郁边说边摘下面上的面具。

    他的心思实在细腻。

    只单靠一个眼神便能瞧出云葭在想什么。

    也因此让他格外害怕,怕她真的不要他了。

    在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河王殿下到了云葭的面前依旧是那个永远渴求她能多疼爱他一些的小狗。

    小狗最怕主人的抛弃。

    他死死抱着云葭,又急又怕,不知何时,一双眼睛又悄然红了。

    而云葭看着他这副模样,哪里还会多想?

    先前的生疏彻底褪去,旧时的熟稔再度席卷而来,她仰头看着李长遗,看着他眼睛一红又显露出几分少年气的少年,终于抬手轻抚他变得坚毅不少的脸庞,而后至他的眼睛。

    李长遗乐得她亲近。

    刚刚还一脸惶恐,此刻感受着云葭的亲近,恨不得把脸都直接埋于她的手心之中,如小狗蹭人一般,他轻轻蹭着云葭的手。

    而云葭感受着这熟悉的动作,心中也只余喟叹。

    她看着他说:“我的小狗长大了。”

    李长遗全不在意她是如何形容他的,眼睛红红的埋在她的手心之中,却微微偏过头弯着眼睛看着她笑盈盈地轻轻汪了一声。

    云葭被他这一声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不由喊道:“你乱喊什么!”

    头往后看。

    生怕外面的人听到败坏他如今的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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