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被一屋子人笑十分不好意思，捂着小脸扭到太子妃身边倚着，开心道：“姐姐这儿好东西真多，要不我就不走了，给姐姐看库房钥匙，不要工钱，姐姐每个月让我进去挑一件就成。”

    “美得你”，太子妃笑弯了腰，捧着清儿的脸一通揉捏，“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挑，过时不候，快去吧。”

    清儿闻言立马扑进金子堆里挨个拿起来赏玩，太子妃则走到一旁一边看着清儿玩一边摆弄着一根线香。

    线香点燃，烟火气在寝殿内飘荡，清儿对香没什么感觉，医馆平日里也不能熏香，闻不出什么香的味道，但她对药材的味道熟悉，香味一飘过来就皱了皱眉。

    以前她跟医馆里的夫人们学了不少，知道有些香是有药材的味道的，但今日闻到的线香味道却不同以往。

    “姐姐你这香是哪来的？”

    太子妃没觉察出不对，清儿问了她便老实的答：“这是我从嫁妆中找出来的，今日我母家的人来提到了我才想起拿出来用，再过些年头恐怕香味都要散了，你喜欢？”

    清儿凑上前仔细闻了闻，还是没闻出其中蹊跷，但就是觉得这味道不对劲。

    太子妃见状，道：“味道是淡了点，怕是放的太久不好了吧。”

    清儿没有回答，她现在也弄不准，只能冲太子妃摆了摆手，“姐姐你先带人出去站一会儿。”

    太子妃不知道清儿要干什么，但见她面色凝重便依言带着人出去了。

    等人全都退出去，清儿关上了门窗，拿起桌上还没收起的一捆线香直接劈出一半全给点了。

    香味瞬间扑鼻而来，缕缕青烟绕梁而上，寝殿内一时间仿若仙境，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清儿照着烟猛猛的吸了一大口，烟气涌入肺腑，呛的她很是咳了好几声。

    “巴豆，川乌？”

    香味混合着药味呛的清儿闻不出，只能多闻两口，一边闻一边拿着桌上的纸笔记录。

    “还有什么？砒霜？咳咳……”

    鼻子下传来痒痒的感觉，清儿随手抹了一把，竟抹的满手的血，吓得她赶忙把香踩灭，拿着写好的纸扶着墙壁往门口挪。

    靠近殿门外面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清儿头痛的像要裂开了一样，喉咙一阵发甜。

    这些年她配的药丸子不少，但没有对症的，只能先拿出一粒寻常的解毒丹塞到嘴里，先保住性命再说。

    清儿吃了药多少有了些力气，强撑着手臂推开门，一口血直接喷了出去。

    “清儿！”

    太子妃带着人站在远处，看着寝殿里露出的缕缕青烟，若不是清儿就在里面她都要以为寝殿走水了。

    因为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小丫鬟怕危险拉着她走远了些，导致清儿出来时没能及时接住，眼看着她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生生砸在青石板上。

    清儿倒下前脑袋就已经不清醒了，摔了一下后更是差点就此闭眼，若不是惦记着手里的纸张还没送出去真想直接摔晕了才好。

    她每咳一声便要带出点血来，眼前红彤彤一片，连人都看不清了。

    太子妃跑过来就见到清儿满脸是血，刚才喷出的那口血就够让她心惊了，更别说现在鼻子嘴都是血，止都止不住。

    “快叫太医！”

    太子妃喊了一声，急忙去扶清儿，清儿知道是太子妃来了，怕她不知情贸然进寝殿，里面还都是没散的毒烟，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

    “有毒，找我师父。”

    说着将手里攥着的纸一扔就晕了。

    太子妃看着满殿的烟，知道必是这烟有毒，不敢让清儿趴在门口太久，连拖带拽的把人往后挪。

    十三十四在郑家帮忙，清儿此次进宫没带她们，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是练家子，费了好大得劲才抬着清儿进了偏殿。

    另一头的太子刚处理好政务，正与几个大臣一起商讨事宜，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忍不住蹙眉。

    “来人，外面在吵什么？”

    太子身边的内侍听到声音忙开门走了进去，透过门缝，太子一眼就看到了门外被好几个人按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六子。

    “小六子哭什么呢？”

    内侍走到太子身边躬下身小声道：“小六子说太子妃请的客人，就是那位沈小大夫，中毒快死了。”

    “什么？！！”

    太子一惊，慌忙站起身，不顾下面还坐着好几位大臣，忙问道：“那太子妃呢？”

    “太子妃无恙”，内侍回道：“只有沈小大夫中毒，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但那位沈小大夫点名要找孙太医，小六子是来求腰牌的。”

    孙太医这些年一直待在城外庄子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皇帝给的理由是为帝师他老人家治病。

    庄子内外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没有腰牌谁也请不出人，小六子也是没办法了才拼着杀头的风险跑到太子书房外哭求。

    “快去请”，太子扔出腰牌，叮嘱道：“多派些人快马加鞭将孙太医带过来，另外让太医院将最好的药都用上，务必要保住沈清浅的命。”

    太子一改往日温和，整张脸冷的吓人，下首的官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各怀心思。

    这位沈小大夫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各家官眷大多都与其有所交集，又因与太子妃交好时常出入东宫，更是听说皇帝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在宫中藏书楼逗留，可随意翻阅典籍。

    以前看她年纪小的份上倒也罢了，可如今已到了及笄之年，他们中有几家的夫人还送了及笄礼，这个年纪未许人家再往东宫跑就不太好了。

    如今看太子对其如此在意，几位大人忍不住心惊，这太子殿下莫不是要将此女纳入后宫吧，还是个常出入于各府后宅的医者，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能在此议事的都是支持太子的官员，见太子不顾众大臣还在便要往太子妃那边去一个个全都起身相劝。

    “殿下，只是个略懂岐黄之术的女子而已，且有太子妃照料，殿下莫要失了分寸被人诟病啊。”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