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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舸
第503章 西哈努克的摧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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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的吏治在大刀阔斧地改革着,神州大地上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科学运动,其规模直至后世都未曾所见。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于吃皇粮有一种骨子里的执迷,人人都希望发明些什么,创造些什么,然后被当地官员推荐到临安进入科学院。

    新一期的《内部消息》对此次设置科学院,鼓励百工创新的事情做了大书特书。不仅刊登了《专利法》的解释,还特别强调了科学院为皇帝亲管,赵是便是这科学院的院长。

    临安、广州、海口的蒸汽机现在已经没有看热闹的人了,围观的全是拿着纸笔在那里又画又写的各阶层民众。

    上至朝官,下至匠人,原先对于改进蒸汽机只不过是看个稀奇的人们,爆发出了极致的热情。

    《内部消息》上对于科学院披露的诸般事情,已经深深刺激到了大众。

    一个出身卑微的宝石匠,不过是磨了两块玻璃就进了科学院,弄了个从九品的俸禄。

    一个铁匠据说只是在飞弹上装了四块铁片,就被擢升成了神火司的匠作丞,据说除了正八品的俸禄,皇帝还在临安赏了一座宅子,和五百个银钱。

    那个从琼崖来的黄姓道姑更是不得了,把纺车改成了脚踏,就得了一份从七品的俸禄,还拨了一座道观给她。

    诸如此类的消息还有很多。

    这些宣传太让人动心了,特别是小报中有那么一段话:

    根据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工部侍郎所说,官家对于蒸汽炉一直未被改进很失望。

    官家有一次曾说,若是有人能把这蒸汽炉改进,把这功效增大,莫说给个同八品待遇,便是六品也不在话下。如果其改进的效果惊人,则上不封顶,甚至可以封爵赏职立碑著传。

    原本对于改良蒸汽机的悬赏大部分人没有在意,甚至不太相信,可如今临安科学院的种种已经摆在面前,而小报消息的真实性早已经被大众确定。

    凭空发明一样事物也许很难,可现成的蒸汽炉改进一番,那能有多难?别人不行,未必我就不行。以我的聪明才智,这不就是一条终南捷径?

    利益的驱动下,使得此刻大宋对于蒸汽机的研究,展现出了一个惊人的热潮。

    每天来科学院投递改进策略的人多不胜数,一开始赵是还亲力亲为每一份都仔细查阅,可没两天就失去了耐心。

    绝大部分都是完全没有科学常识的异想天开,而且大部分的文书都有问题,至少描述的细节方面带有严重的主观臆测。

    最离谱的竟然还有人要在蒸汽机上贴符箓。赵是不得不在各地另行发文,所有改进必须要有样机或模型,这样才遏制住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发明梦。

    整个华夏一派生机勃勃,这完全在赵是的设想之中。而沿着海岸线向斯里兰卡前进的朱庆和李凯,却发生了赵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朱庆的船队在广州接上了要去海外建立据点的一批陆军,又跑到徐闻和白沙水寨的李凯汇合在了一处。

    近百战船加上李凯执意要携带的八十多条几乎空舱的货船浩浩荡荡地朝着,总计万人的远征队伍朝着安南渡海而去。

    船队沿着安南的海岸线一直抵达了岘港,在那里拉上占越国派遣来的向导向着如今的胡志明市驶去。

    这一路极其顺利,海贼是没有的,连大一点的风暴都未曾遇上。按着海岸线行驶的船队,至今都航行在大宋的势力辐射区内,湄公河三角洲已经被占越控制,补给之类的根本无需担心。

    每到一处停泊,受到的欢迎比在本土还要热烈几分。

    可直到船队到了今西哈努克港市,竟然遇见了住在此地的一百多个汉人。没人想到会在那么远的地方遇见华夏同胞,这自然是要与之交谈一番,问一问周边的情况。

    “诸位是从何处而来,如何流落到了这万里之外?”李凯望着面前这些穿着非汉非夷的人问道。

    “启禀将军,我等随左相往暹罗,船遇海难,流落于此已数载矣。”这群人里的首领叉手应道。

    朱庆闻言大吃一惊,“尔等是我大宋之人?”

    “回禀将军,末将保义郎、合浦驻扎、御前摧锋军统制元朗,我身后这些一半是摧锋军的士卒,一半是船上的水手役夫。”

    朱庆和李凯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百多人是摧锋军的将士。

    “你口中的左相可是陈宜中?”朱庆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是。”

    朱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直通脚底板,他上前一把拉住元朗问道:“陈宜中陈相公现在何处?”

    “我等不知。”元朗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无比。

    “你和陈相公同行如何不知?”李凯也觉得奇怪。

    那元朗朝着两人叉手说道:“还未请教两位将军名讳。”

    “呵呵,那是我们疏忽了。”朱庆一想自己没有自报家门,这人可能不敢说。

    朱庆指着李凯说道:“这位是宣节校尉、驻守海口、龙卫军南海水师白沙水寨统制兼海南水陆都巡检、西路征讨军副军都指挥使,李凯李将军。”

    “我是龙卫军翊羽副尉西路征讨军军都指挥使朱庆。”

    “啊?”元朗嘴张得老大,“两位将军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大宋来的,这巨舸上悬挂的旗帜你认不得字么?”李凯没好气地说道。

    朱庆笑着说:“我们自然是大宋的王师,如今改了军制,用太祖时期的散官阶来取代寄禄官阶了。”

    元朗望了一眼海上那小山一般巨大的琼崖号,面色有些惨白。

    “敢问将军,现在我大宋是何年号?”

    “景炎七年。”

    “啊!”

    朱庆很有耐心,他让已经被震惊得思绪混乱的元朗坐了下来,把宋军从琼崖反攻蒙鞑,景炎帝的所作所为大致讲了一下。

    “我回临安时,就是押着忽必烈的尸首,蒙鞑此刻早已完了。你们既然是我大宋臣民,若是愿意我自然会带你们回去。”

    一旁的李凯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可以说一说陈宜中去了哪里了么?”

    元朗摇了摇头,“末将真不知。那日我船触礁,陈宜中并未施以援手,撇下我们领着船队朝北去了。我们逃出生天才上得岸来又和当地土人发生了冲突。”

    元朗说着说着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等遭遇海难,这身上的盔甲武器都落在海中,一时间也无个趁手的兵器对敌,只得边战边退。所幸战船被海浪推到了礁石之上,我们逃到沉船处得了些兵刃才杀退了土人。”

    “后来呢?”

    “后来土人见打不过我们,便默许我们在此落脚了,我等与此地土人杂居一处,万般苦楚不可言说。”

    “唉……”朱庆长叹了一口,而一旁的李凯气得跳了起来,嘴里不停地骂着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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