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秦夏靠在门上，仰头看着他，眼底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些湿润。

    褚政然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低头把自己的鞋脱了，放到她脚边，又拦腰抱起她让她踩在了鞋上。

    秦夏踩在他鞋上之后，人就老实下去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秦夏。”褚政然喊了她一声。

    秦夏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褚政然垂眸看了她一会儿，道：“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

    秦夏还是低着头。

    但褚政然明显感觉她浑身僵了一下。

    “第一次见我妈是在什么时候？”褚政然又问道。

    秦夏低着头，过了一会儿道：“能不能让我离开。”

    “不能。”褚政然道。

    “让我离开吧。”秦夏抬头看向他，一抬头，眼泪就不受控地从眼尾掉了出来，“让我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永远都不要再见了，我们忘了彼此，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褚政然心里骤然一缩，他看着她的那滴泪，抬手擦了一下。

    秦夏拨开他的手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褚政然问道。

    “我不喜欢你了。”秦夏道，“我不想和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褚政然眯了眯眼睛。

    秦夏低下头，眼泪又从眼眶里掉出来，直接砸在了地上。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酒后不清醒的胡言乱语：“不喜欢你了，真的不喜欢你了。”

    褚政然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问道：“真的不喜欢了吗？”

    秦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刺疼，嘴唇动了又动，最后道：“褚政然，你那天也看到秦睿了，了解到我的家庭了。我家藏在基因里的暴力，六亲不认。杀母杀姐杀兄杀弟。这样的基因，你真的敢娶吗？”

    “为什么不敢？”褚政然看着她，低低反问道。

    秦夏轻轻笑了一声：“褚家就你一个，指望着你传宗接代。你娶了我，孩子怎么办？你敢要，我不敢。我不知道我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在他手里。”

    褚政然明白了她说的那句真的很喜欢孩子了。

    她真的很喜欢孩子，但因为家庭情况，她不敢要。

    结婚生子这样的事情，几乎就存在于她的幻想期望之中。

    “我妈和你说了这些？”褚政然问道。

    秦夏摇头，摇了两下有些晕，她便停了下来：“我太累了。想回去了。”

    她说着，转身又去拧门把手。

    褚政然看着她把门打开，光脚踩在地上拉开门后退，打算离开。

    眼看着秦夏要出去离开了，褚政然又忽然把人拽了回来，关上门，把她压在门上，吻上了她。

    秦夏怔了一下，随后猛烈挣扎，她用力把褚政然推开道：“我们分手了！”

    “我没同意。”褚政然双眼染红，面具撕破，攻击性显露。

    她说分手，自始至终褚政然都没有答应过。

    这几年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两人吵架冷战了几年，至于分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说完又按着她的头吻上了她。

    秦夏依旧挣扎，但褚政然没再松手。

    就算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也没有松开。

    直到秦夏挣扎不开，哭了起来，褚政然才放开了她。

    他一退开，秦夏便推了他一下，然后双手捂着脸，靠着门蹲下，哭得更狠了。

    褚政然听着她的哭声，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心里控制不住的发抖，他也蹲下道：“对不起。”

    “混蛋！”秦夏脸埋在膝盖里边哭边道。

    “对不起。”褚政然摸了摸她的头道。

    秦夏没动，低低抽泣。

    褚政然摸着她头，过了一会儿道：“秦夏，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就不要。你刚刚说的不太对。”

    褚政然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点暗哑：“我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也有权决定我以后要不要孩子。”

    秦夏埋着头一直哭。

    褚政然知道她在听，接着道：“家族兴盛固然可喜，但很多事情也要顺其自然，顺应环境自然，也顺应人的自然意愿。褚家家大业大，无非就两个目的。福佑子孙，贡献国家。”

    他们以前在一起，很少讨论这些。

    那时候他们之间只有爱情，他们爱对方，灵魂契合，其他事情根本就不关心。

    褚政然也很少有这样和她说话的时候。

    他摸着她的头，一句一句温柔地道：“福佑子孙的前提，是有子孙。如果以后没有了，这就不需要了。无人继承，褚家自然会归国家，那它贡献国家的目的依旧达到了。它存在可以促进经济发展，这是它存在的意义，哪天无人继承充公了也是它消失的意义。所以你所考虑的传宗接代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秦夏还是哭着没有理他。

    褚政然沉默了一会儿，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母亲那边我会解决。”

    本来秦夏乖乖靠在了他怀里，一听说他母亲，又马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胡乱擦了下脸上的眼泪，起身就想走。

    褚政然拉住她，从兜里拿了手帕，擦她的鼻涕眼泪。

    她不愿意听他母亲，褚政然便不说了，转移话题道：“喜欢孩子，我们可以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总不会差的。”

    秦夏从他手里把手帕抢过来，自己擦着眼泪，看了他一眼道：“你有病吧，谁会给你生孩子。你想什么呢。”

    褚政然笑了一下，手在她左边眼尾下边的痣上摩挲了一下道：“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想我们在M洲的生活。”

    秦夏不说话了。她看着他，神色有些怔然，渐渐地以前的褚政然和现在的褚政然重合了。

    好像是时间压缩，把中间分开的几年压没了。

    好像他们昨天就生活在一起。

    褚政然也看着她，看着她怔怔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亲了一下她眼尾的痣。

    秦夏轻轻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见她没躲，褚政然又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眼皮，鼻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亲了一下打算分开，秦夏却忽然凑近，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

    触碰的一瞬间，褚政然的血液翻腾，脑袋空白，压下去的情绪全都翻涌出来，他一秒没有犹豫，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吻上了她。

    在门口吻了一会儿，褚政然担心她冷，便把她抱回卧室，放在了床上。

    两人又吻在一起。

    太熟悉对方的身体，即便分开了几年，一碰，所有的记忆也全都回来了。

    像是要从对方身上汲取安全感，两人紧紧地抱着对方。

    许久，褚政然支起身体，气息粗重，看着秦夏水润的眼睛，咽了咽喉咙，哑声道：“还继续吗？”

    秦夏定定地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只搂上他的脖子又吻上了他。

    褚政然觉得自己疯了。

    他吻了她一会儿，起身，站在床边，把秦夏拉起来，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他抱着她，亲着她，带她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