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师兄不可——”

    一片惊声，马上起来。

    武玄，洪九等人，全都被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住，以前虽然提到过这一点，但全都是一带而过的玩笑，齐鹤云竟然认真想这个问题。

    ……

    “鹤云，这个玩笑开不得，你的想法若是错的，就回不了头了。”

    “是啊，师兄，散去一身修为容易，想再修回来，就难比上青天！”

    众人连忙劝起。

    齐鹤云摆了摆手，神色坚决。

    “我意已决，我修武半生，也经历过无数的挫折和磨难，但全都闯过来了，就算我不如师傅和大师兄，我也依然要坚持我自己对武道的感悟。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了，就算输了，我还能修道，又不是会死。”

    众人无语。

    但话虽这么说，若是打开第六个窍穴的真正方法找到，齐鹤云就要错过大好的机会了。

    “你们都是从水里火里闯过来的，破而后立的事情，全都经历过，那并非没有任何先例，不必这么苦着脸。”

    齐鹤云笑着又道。

    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极了绝世见微。

    众人闻言，均都点头。

    ……

    既然决定下来，齐鹤云也不多耽搁，当场就是盘坐在地上，运转起功法来，武玄等人，在旁边看着，不免紧张。

    白气蒸腾！

    齐鹤云运转真气，他的真气，原本和元气一起，存储在丹田之中，但自从凝聚成金丹后，元气就进了金丹中，丹田里只剩真气。

    蓬蓬蓬——

    很快，一连窜爆声起。

    齐鹤云身躯，猛的颤抖起来，嘴角鲜血直逸，随后就见他的丹田星海，仿佛被打穿了窟窿来一般，真气从里面滚滚流出。

    “我齐鹤云这半生，借天地之力，行杀戮之事，成就我自己的武道虚名，今天——就把这一身修为散去，还与天地！”

    仿佛起誓一般，声音从齐鹤云的口中流出，此老神色，说不出的严肃，没有一点功利味道，或许早就思索着这一步了，而不是非要一个后立的结果。

    武玄等人闻言，个个佩服。

    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

    ……

    呼——

    真气流泻成风，没片刻之后，竟然猎猎吹刮起来，仿佛要形成一股浩荡的天风一般，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事情。

    众人很快察觉，全都一震！

    “这天地异像是哪里来的？”

    “难道是因为齐师兄的武道修为，太过雄浑的缘故？”

    众人面面相觑，齐鹤云自己也是大奇。

    轰轰轰——

    刹那之后，一记响亮的晴天霹雳，猛的炸过，风声更加狂啸起来，明显以齐鹤云为中心，此老袍发飞扬，气概大起。

    同一时间，众人全都感觉到，天地间那股莫名的天地伟力动了！

    “难道真的能破而后成？”

    众人个个瞠目结舌。

    ……

    风声之后，是乌云飞快的堆积而来，天色几乎是一般飞一般的黯淡了下来，雷霆电光从乌云里劈落，直落齐鹤云的头顶心里！

    噗——

    噗——

    齐鹤云不躲不闪，被轰的身躯直颤，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吐起，样子说不出的惨，但他依旧是硬挨着。

    “怎么回事？哪来的天地异像？”

    闭关的绝世见微，武雄途，白花花三人，一起出来，飞到武玄几人的身边，几人连忙道来。

    三人听过，也是大震。

    敢做到这一步，绝对需要大勇气，大决绝！

    ……

    流泻！

    流泻！

    齐鹤云的一身武道修为，越散越空，他的武道气息，也是直落谷底去，明明还有一身法力在身，但却仿佛在走向死亡一般，身躯飞快的更加苍老起来，皱纹横生，连一头白发，都开始转黄，生命的气息直落。

    众人看的不胜唏嘘。

    输了！

    齐鹤云赌输了！

    “师傅，赶紧救救鹤云师兄吧，趁现在还来的及。”

    白花花忙道。

    绝世见微不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包裹住齐鹤云的那股天地之风，仿佛要看出什么一般，清澈，明亮，锐利。

    白花花看的更急。

    ……

    继续散！

    再二十几息之后，齐鹤云的一身武道修为，终于是完全散去，他的武道气息，也是彻底消散成虚无，仿佛被打落成了最普通凡人一般。

    众人面色，也灰败如死。

    “完了，完了，齐师兄要完了！”

    无梦姥姥，白花花几人，心中直颤抖。

    呼——

    陡然，一阵怪异的风声啸过，天地之间的这股风，竟然更加大做起来，只是雷霆不再轰隆在齐鹤云的身上！

    “不对劲！”

    “天地间的这股伟力，在朝着师弟的身躯里，回灌进去！”

    一片惊诧声起。

    滚滚气流，朝着齐鹤云的身躯里灌注进去，仿佛又还给他一般，他萎靡将死的气息，又开始飞快的高涨起来，速度比低落时，明显快的多，不只如此，连他的皱纹和黄发，也开始退去，肌肤重新变的饱满红润！

    齐鹤云自己的感觉，更加奇怪，仿佛自己正在消失，又或者说，那种独立的生灵感，正在消失，仿佛自己正与天地融合，成为他一部分一般，玄之又玄，言语无法形容。

    风声似玄音，在天地间回荡。

    “破而后立！”

    “他成功了！”

    众人心神悸动，说不出话来。

    ……

    又许久之后，风渐渐平息，云雾散去，山谷恢复清朗，一片阳光落下，照在齐鹤云的身上，齐鹤云整个人，仿佛也散发出光来，气质超俗了一大截，但武道气息，依然不存在。

    唰！

    绝世见微一个闪烁，来到齐鹤云身边，伸手探去。

    “依然没有真气？”

    “这天地之间，何处不是真气？”

    齐鹤云微微一笑，一记剑指，点向侧面的虚空里，璀璨剑芒飞射，那气势，比起以往，明显强大的多。

    而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齐鹤云身上，武道气息，凭空大起，而天地间的威力，也跟着涌动起来。

    这是几个意思？

    众人全楞。

    “师傅说的是对的，齐师弟说的也是对的，逍遥主之上，就是与天地共盈虚，而要达到这一点，则需要——反哺天地，破而后立！”

    武雄途环抱着双臂，满目的叹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