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要！”

    “停！”

    “混蛋，你滚开啊！”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王牧之脸上，火辣的疼痛感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狭窄的土坯房，身上盖着的被子传来一股老棉花的味道。

    看着房子熟悉的布局，破旧的大花棉被，带有余温的土炕。

    这一切都将王牧之脑海深处的记忆勾起。

    这……这不是我老家吗？

    还没等他想清楚，门外嘈杂的声音猛地传来。

    咚咚咚！

    “王牧之！给老娘开门，再不开门我砸了啊！”

    “真是作孽啊，这小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人给我把这个流氓抓走，上报大队，我们村的脸全让这混蛋丢尽了！”

    “可惜恩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嘤嘤嘤……

    哭泣声从旁边传来，王牧之艰难的将脑袋转了过去。

    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用被子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裹紧，蜷缩进角落里。

    这……是恩惠？李恩惠？

    难道我真的回到了四十年前？

    刹那间，尘封许久的记忆从脑海中汹涌而出。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自己此刻是回到了干了那种混事的那天，被外面的那群人堵在了炕上。

    当年自己不学无术，是村里出了名的该溜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喝嫖赌。

    而李恩惠是全村最漂亮的知青，自家妹妹的好闺蜜，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那便是土窑村的高岭之花。

    就在几天前，县里面发来知青返城的通知，李恩慧和其他几个知青马上就要结束在高岭的插队生活回到城市。

    眼看自己再也见不到李恩慧，再加上灌了点马尿，在兄弟们的撺掇下，他便起了歪心思。

    趁着李恩惠来跟妹妹告别，他趁机支走妹妹，想要强行欺负李恩慧。

    等妹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不但犯罪时被彻底抓了个现行，还因为这件丑闻轰动了整个村子，李恩惠的名声也因此彻底败光。

    当初要不是母亲下跪磕头祈求李恩慧的原谅，恐怕自己早就被当成流氓枪毙了。

    上辈子虽然自己侥幸逃过处罚，可后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恩慧的下场居然会那么惨……

    这一度成为他后半辈子的噩梦。

    现在他既然回来了，那么一定不会让悲剧再度发生！

    “来人，给我把门撞开！你小子别犯浑啊！”

    门外再度传来喊声，紧接着“砰！”的一声——

    两扇破旧的木门像上辈子一样，根本挡不住人们的冲击。

    随着大门被撞开，大批的村民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土窑村村长高大山，王牧之的母亲叶兰芳，妹妹王红英。

    上身赤裸的王牧之，哭哭啼啼的李恩慧，散乱的被子，扔在一旁的亵衣……

    “王牧之，你就是个混蛋！”

    王红英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气的眼眶里噙满泪水。

    “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禽兽！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让我们家的脸往哪搁，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见人！这可是要枪毙的大罪！”

    说到最后，王红英蹲地上呜呜大哭。

    村民刚才还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逐渐也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

    现在流氓罪最严重的可以直接被枪毙的！

    而且村里发生事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王家从此以后在土窑村的名声可算是臭了！

    土窑村以后也要因为这事儿在隔壁村抬不起头来！

    王牧之这个混蛋！

    这都干的是什么鸟事儿！

    村长高大山从人群中走出来。早年间他是军人出身，对于这种事尤为忌讳。

    他阴沉着脸大手一挥。

    “外面进来几个人，给我把这小子绑了送官法办！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要啊，村长！”

    王牧之的母亲叶兰芳扑通一声跪在村长面前，死死抓着他裤脚拼命摇头。

    “村长，俺家儿子三代单传，这是唯一的老王家香火。您就看在牧之他爹带人修水渠至今未归的份上，想想办法救救他吧，我不能让他爹回来看见儿子没了啊！”

    王家除了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其父母是颇受村民敬重的。

    看着叶兰芳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声音凄惨沙哑。

    村民们也动了恻隐之心，纷纷替她求情。

    “对啊村长，你就帮帮忙吧！”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高大山面露难色。

    王牧之他爹王解放带人去修水渠也是为了集体，是为了国家做贡献。

    他至今未归，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就这么把他的独子处置了确实不近人情。

    可王牧之他……干的不是人事啊！这个小王八犊子到底是不是他爹亲生的！

    越想越气，高大山直接上前狠狠踹了王牧之一脚。

    叶兰芳看到村长如此为难，心里一横，抛下老脸。

    转身冲着缩在床上的李恩惠“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额头隐隐有血迹混着泥灰。

    “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红英急的想过去搀扶，可叶兰芳怎么也不起来，就这么直挺挺的冲李恩慧跪着。

    虽未说一句，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娘，你快起来啊！”

    王红英的声音满是哭腔。

    回头看到围观村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一股莫名的屈辱感冲上脑门。

    她“蹭”的一下将菜刀从架子上抽出指向王牧之。

    “王牧之你个王八蛋，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眼看着菜刀挥舞而来，王牧之对这副场景记忆犹新。

    他当年并没有受伤。

    反而因为他懦弱无能，敢做不敢当，看见刀子砍过来吓得推开妹妹就想逃跑。

    结果就是这么一推，妹妹摔了一跤，脚筋被菜刀挑断断成了终生残疾。

    王牧之此刻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这一世，我不会再躲。

    菜刀挥下，正中肩膀，一时间血流如注，甚至溅射而出。

    不知为何王牧之都感觉不到疼痛，也只有这样惩罚才能让他减缓一些愧疚。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