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啊，”高阳上身往前倾了一下，“我也不是不懂法律，合同是我自己签的，里面的条款我比你更清楚。”高阳最烦这些张口闭口就是法律合同人，就是这群人老是耍流氓，不讲理。

    “那高总是什么意思？”沈嘉伟硬撑着自己的体面。

    “你是听不懂话吗？”高阳叹气，“我说了你的理念我不同意，明白？能做到吗？”高阳直白的话，让沈嘉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看样子，沈嘉伟的呼吸都不顺畅了，“高总，你的想法恐怕我无能为力，毕竟具体操作的是我，而且，收益报告，和公司改进你都是看见了的，不能因为这些私人感情问题，就全盘否认我的劳动成果啊。”

    “你说的我都懂，我说的你也听得懂，这件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还是原来的态度，我只能要求你们公司换人。”高阳端起茶杯，发现杯子是空的，又起身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水。

    沈嘉伟觉得这是奇耻大辱，这是什么人？说好的事情呢？签好的合约呢？我要改什么？哪一件不是为了公司做的？为什么要对自己指手画脚？哪里做错了？

    沈嘉伟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看着高阳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不可思议。

    “高总，我和我们公司也是有合约的，不能因为你的意愿发生变化，就随便改变之前约定好的内容，还有啊，我觉得在管理这件事儿上，我是专业的，我可以听你的说法，是因为我有涵养，而不是我认为你对。”沈嘉伟把所有的问号，化成了对高阳的讽刺。

    哟，这还骂人了呢，“你总是拿合约说事儿，那你有没有看过我和你们公司签的合约？内容你清楚吗？你想保证你自己的权利，你需要去找你的老板，而不是找你的客户，这咱们的关系中，你是需要委屈自己而保全我的权益的。这个道理，你不明白？”高阳绕了一大圈，看着沈嘉伟面色发黑的时候，才感觉痛快，算是骂回去了？

    “还有，”高阳没等沈嘉伟反驳，又说道，“我之所以把你约出来，不是公司，是因为我觉得聊的这些话题，你不会喜欢，也对你不利，是在公司拟的人面前给你留了面子，你现在一心想着我落了你的面子，你确定是主理过几家公司的管理吗？我很怀疑，我要求你们公司对你重新背调。”高阳喝下茶水，痛快。

    果然还是不带脏字的骂人爽。

    “你！”沈嘉伟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高阳。

    “你别动手。”高阳一把打开沈嘉伟指着自己的手，“金跟你聊着这么多，我也能明白，公司里的员工对你是什么想法，如果我是员工，面对的是你这样的听不懂话，曲解人意，还要强词夺理的领导，我也辞职。”高阳看都不看沈嘉伟，说完拿起筷子低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有你后悔的。”沈嘉伟放下狠话就开门走了出去。

    高阳擦擦嘴，又打了一个电话。

    “嗯，回来了，给我查个人，有事儿，没事儿我查他干什么？对，越快越好。”放下电话，高阳觉得通畅，又点了一碗米饭。

    服务员在门外也是好奇，高阳还是认识的，老板嘛，不是请人吃饭？客人怎么气冲冲的走了？自己还能吃得下？

    “天啊，不得了啊，这也太干净了吧。天啊。”李莹莹一开门就夸张的喊道。

    “得，要是真感谢就掏钱，五百不嫌多，三百不嫌少。”苏落伸手，李莹莹一把打落她的手，“还三百五百，你这口气都是被高阳给养大了？我一个月拿几千块，你张口就是几百，想激起阶级矛盾？”

    “哼。”苏落哼了一下，不再斗嘴。

    路上，李莹莹给苏落说着沈涵弟弟的情况。

    “他现在还行，起码是个正经工作，算是解决了难题。”李莹莹开着车说道。

    “我还真没注意过他，叫什么名字？”苏落拿着手机给高阳发信息。

    “沈清。”李莹莹都没看苏落，张口答道。

    “沈清？”苏落咀嚼着这两个字。

    “怎么了？”李莹莹抽空看了苏落一眼，就看见她皱眉不知道沉思什么。

    “听着好像是哥哥的名字，沈清，沈涵，你自己听啊。”苏落说着疑惑。

    “不用听，你一会儿见了就明白，不光听着像，人看着更像。”李莹莹的话说的神神秘秘。

    “长得老？”苏落猜测着，李莹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看见你就知道了。”

    带着神秘，两人到了饭店，刚刚停好车，就看见高阳的车开过去。

    “高总！”李莹莹开门就要追，被苏落一把拉住。

    “别追了，他听不见。”苏落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拦下了李莹莹。

    “你知道他在这儿？”李莹莹也追随着苏落的目光，但是此时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他说公司有点儿事儿，估计是客户什么的吧。”苏落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哎哎，公司什么事儿？”李莹莹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问了他也不说，进去吧。”苏落提起这个也是烦躁，自己也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有什么可不知道的，他不说？我给你问。”李莹莹拿着手机就开始发信息。

    等两人进到包房的时候，李莹莹已经知道了大概。

    “他们公司有人辞职。”李莹莹一坐下就说道。

    “嗯，沈涵说的？”苏落给李莹莹倒了茶水，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李莹莹吃惊，不是说不清楚，这不是也知道？“这么多人辞职，够他愁的了。”

    苏落端着茶壶的手一抖，水洒在了桌面上，“很多人？”

    “23个。”李莹莹还掰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沈涵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从说的，要不才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莹莹还不忘记替沈涵找补。

    “为什么啊？”苏落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心里的波澜早已起了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