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没打算跟乐温逛吃逛吃。

    她想让乐温带她去国学院，之前进书库是用和云恣亲近的理由来堵系统的嘴，现在系统沉睡了，楚笙就不需要非得云恣了。

    但现在乐温明显上了头。

    从东街逛到西路，从南巷走到北门。

    楚笙和乐温满载而归，

    “你明天有安排吗？”乐温觉得有个妹妹就是好，她将刚买下的珠花戴到楚笙的头上，觉得妹妹这样漂亮极了，说：“城外鹿鸣山有好多小鹿，都特别亲近人，景色也不错，明天咱们带些糕点去。”

    “我明天约了人。”

    楚笙整日独来独往，居然还有可以约的人。

    “好吧。”

    乐温兴致缺缺，眼里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开始往楚笙的院子里搬东西，她喜欢花，于是也买了好多花放到了楚笙的院子里，层峦叠嶂，颜色相连，如同天边的彩霞一般，紫红相应。

    “我后天有空。”

    乐温闻言回头看向楚笙，她正坐在生长茂密的树下的石椅上，树叶翠绿，光影穿过叶间被割裂，细碎如鳞。她在看画，画中的人也在看她，百花丛中，少女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目光如星，眼神炙热。

    “阿笙。”

    “你把我当家人了，对不对！”

    乐温执着的想要听到楚笙亲口承认，因为只有楚笙点头了，她才能真正算得上被所有楚家人承认的一家人。

    她雀跃欣喜，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年幼时落难，曾被一烟花之地的女子相救，她唤作阿娆，对我极好，我将她认作母亲，视为唯一的家人。”楚笙眼睁睁的看乐温眼里的星光渐渐熄灭，却依旧继续说道：“于我而言，家人一词极重。”

    “所以，我跟你不一样。”

    乐温勾勾唇角，露出的笑容勉强：

    “没关系，你以后就明白了。”

    “你现在还小，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亦不知晓在你刚丢失的时候，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我作为你的姐姐，会——”

    楚笙声音冰冷：

    “出去。”

    这花摆满了院子，看起来漂亮极了，就跟一幅画似的，楚笙向来不关注花的品种，但乐温搬来的花，她好像从未见过，花朵开的极盛极艳，个个娇艳欲滴，香味却含蓄的淡香，看得出来是用心挑选的。

    这么漂亮的花，就摆在楚家。

    这么好的人，以楚家为家。

    楚笙揉了揉眼睛，是风吹进了沙子，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了糖纸，糖果是粉红色的，才吃了几颗，味道一闻到就觉得熟悉了，楚笙将糖果送到嘴边，却瞬间没了吃进去的想法。

    楚笙很喜欢吃这颗糖，之前是，现在也是。

    她将糖果重新放回糖纸里，认认真真包的严实，此时院子里只有风声，和糖纸被折叠的声音。

    楚笙能拥有的时间很少，她甚至无法断定，在系统沉睡的时候，是否依旧将她的所言所行一一记录之后，再翻旧账。

    所以。

    还去什么鹿鸣山啊。

    云恣目前被云束关在家里，楚笙去找了言遇。

    “云恣不在。”

    言遇正捧着一碗拌饭吃的开心，见到楚笙来了，放下碗：“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吃点儿？”

    楚笙还真是赶着饭点来的。

    “吃过了。”楚笙问的直白：“你吃完饭可以带我去总盟吗？我要去书库看我上回没读完的毒经。”

    “你光看有什么用啊，学的也是书本知识，玩毒的不实战是不行的。”言遇一听到毒这个字，就浑身打颤：“我认识个玩毒特别厉害的，要不要认识一下？他人不错，就是有些冷漠，话有点少，熟悉了就好了。”

    “不必了。”楚笙说。

    言遇话很多，他像是业余时间都会躲在屋子里，用小本本记录想要问的问题，然后等找到机会一并问出来。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阿恣？”

    “因为他漂亮。”

    “男人怎么能用漂亮这两个字形容啊。”言遇纠正：“你应该说是帅气，不过话说回来，云恣确实好看，他是我们这一批里，最好看的。”

    “是嘛。”

    “必须啊，不过，你这么好色，以后可不能见到我师兄、师弟，要不然就会喜欢上他们，他们也都很好看。”言遇开着玩笑：“不过你整天跟在阿恣屁股后面跑，应该看不到他们了，他们行踪不定。”

    “以后不追着云恣了。”

    “为什么？”

    “他不好看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言遇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若有所思：“其实，我师兄、师弟一直不让我和阿恣交往的过密，我不懂为什么，因为我一直觉得阿恣待我很好，但是，相处的久了，我就觉得怪怪的。”

    “他们说的没错。”言遇把‘我很好骗，快来骗我呀，我是个心思单纯的大傻子’这些字写在了脸上，问一句话，就叭叭叭的啥都说了，楚笙听得耳朵都快出了茧子：“你多听听他们的话，别自己做主了，省的出错。”

    “你说话好直白。”言遇顿时都觉得饭不香了：“我感觉有点受伤。”

    “你的话一直这么多吗？”

    “不是。”言遇说：“我一般只和比我傻的人说这么多，毕竟说多错多。”

    “你觉得我是个傻子？”

    “只是稍逊色于我而已。”言遇谦虚的笑笑。

    言遇真没觉得楚笙是个傻子，顶多就是不聪明而已，楚笙追云恣简单粗暴，一点手段都不用，大雨天的就倔强的站在原地，非得逼着云恣出来，言遇虽未有心爱之人，但也读过话本，知道真正的爱情是怎样的。

    “你很有意思。”言遇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动手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不过情有可原，林天佑说话太难听了，我都想教训他，但碍于身份，只能强忍着，如果他不是阿恣的好友，我才不会跟他往来。”

    进入国学院，天色已黑，言遇凭借着他的身份带楚笙进入书库。

    进去前，楚笙说：

    “你也很有意思。”

    “像你这样把好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我也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