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不怕小叔子的脸色难看。

    你脸色难看，我就怕你了？

    我连鬼都不怕，还怕你个人？

    谁都别拿大家当傻子看。

    “原本何丹愿意给妈养老，我觉得挺好，毕竟女儿照顾得细致，我爸妈那时候都归我管。”对于何丹照顾婆婆，乔红私下认为，这就是应当应分。

    你也别提什么对儿子好不好，对何建军好又咋地了？

    给房给地了？

    不就所谓的口头上好，实际好处他们是一点没捞到。

    所以何丹付出多少，乔红当嫂子的就当看不见，那是你妈，不是她妈！

    只要不让她负责出力气，她乐得当个好大嫂，但是你要用她出力气，她就要说话了！

    老小现在是得了工资，得了钱就得负责承诺。

    “既然妈这个工资给了你们家，以后养老不能找你大哥！”乔红当面把话讲清楚。

    别今天为了钱什么都能答应，然后就来寻麻烦。

    她家是有钱，可她的钱跟这些姓何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还有，就婆婆这个糊涂劲，早晚惹乱子。

    老小气得脸都青了！

    他妈这几年生病，除了姐姐照顾他也是出过力气的，老大两口子呢？

    “嫂子，你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老小媳妇出声帮丈夫。

    谈来谈去，最后就是没有谈拢。

    ……

    何母在老儿子家住了三年，三年后这情况就越发不好。

    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而且老太太完全瘫痪，这就得栓个人照顾。老小两口子白天晚上休息不好，自然是有抱怨，这个时候就想让兄弟姐妹坐在一起聊聊母亲养老的责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何母床上吃床上拉，儿子媳妇又收拾得不干净，屋子里就这样落了怪味儿。

    何建军一进门，眉头皱得老高，后头跟着乔红。

    乔红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前来，就何建军这个不爱说话的劲头，得被他弟弟妹妹给生吞活剥了！

    屋子里何丹正给母亲换衣服换裤子呢。平时她几乎一个星期怎么样也得抽出来三天时间过来看看母亲，跟丈夫闹离婚闹了几百回，最后也没离成。

    离婚更像是喊喊口号，让自己发泄发泄的途径。

    离婚了以后能找什么样的？

    离婚了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加上孩子之前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一中，那真是老何家从有人以来，这孩子就是最出息的存在。你也搞不清她为什么那么聪明，但她就是聪明，就是学习成绩特好。

    孩子上了高中，这烧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何丹为什么没有坚持要母亲留在家里？

    她现在给人做看护，成天都得在医院或者病患家中照顾人，照顾女儿都顾不上，何况是照顾老娘呢。她得赚钱攒钱，这孩子将来是一定会考大学的，没有钱拿什么念？

    做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有个侧重方向吧。

    顾不上就得勤来家里溜溜。

    屋外大家已经开上会了，人何萍压根没出现。

    何建军给老妹妹打电话。

    何萍在电话里说：“你们定吧，你们要是轮那我也轮，不过我白天得上班，我只能轮晚上。”

    接她家，那肯定不行！

    她不能管！

    母亲又不是只生养了她一个，再说……工资可是都给了老小！

    何建军叹气。

    大家就开始商量母亲养老的问题，商量来商量去就是意见没办法统一。

    老二老三还有何萍都是一个意思，钱给谁拿了，谁出力！

    既然如此，你老小凭什么推脱责任？

    花钱的时候你晓得老娘的工资好花，现在要尽义务，你不干了？

    老小也是有话说不出来，倒是他老婆抱怨上了：“……工资那也不是全都给我们花了，妈不吃饭不穿衣服不花生活费？现在妈一动不能动，就可着我们两个折腾，这就过分了吧？就是请看护，你问问姐人家一个月给她多少钱呢？”

    老小媳妇认为，养了几个孩子就应该平分义务。

    别总盯着老太太那点工资，那他们一起住，老太太不吃不喝？

    那些工资就充当个生活费而已！

    别整的好像他们占了几百万的便宜！

    “你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妈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那些工资每个月都花干净了？跟着何丹一起的时候，基本工资都是攒下来的。”乔红反驳：“那叫一个人的工资，这些年你们都花了，这没话可说吧？”

    老小媳妇：“嫂子，你就有嘴说别人，那你呢？妈自从病了，你出过一回力吗？一个月来那么一次看看，这样就叫尽义务了？妈是就生了我们没有生你们家的？”

    老二老三旁观。

    吵架他们不参与，但是出力气他们也不参与。

    钱他们没花。

    没办法统一口径，何建军就将目光落到了何丹的身上。

    何丹肯管的那两年，家中兄弟们也没闹过。

    何丹对上大哥的视线，她何尝看不明白？

    气得肠子都疼！

    她现在有多难，老大不清楚吗？

    媛媛念高中，眼见着说考大学就考大学，读大学那得用钱打底啊！

    没有钱，你们给我钱？

    谁都不来老小家里管母亲，就她一个星期跑三趟，就这样还觉得她做得不够？

    现场老何家所有子女除了何萍都在现场，大家都觉得不公平。

    每个人对兄弟姐妹的那点亲，面对着母亲的养老一消而散。

    什么一奶同胞，什么感情不感情，到了现在只想算计这个钱谁花了，这个责任应该谁担。

    “行了，妈就是我一个人的妈，我认了我管！”老小吼了一声。

    老小老婆不干：“凭什么呀？白天晚上都是我们！妈眼下瞧着马上就不行了，就非得可着我们一家坑？”

    “那这样，你们把工资拿出来，请保姆！”乔红冷哼。

    “这点钱够请保姆的？”

    乔红：“不够的钱就大家凑，这样你们也别觉得委屈，大家也别觉得吃亏。”

    这个亏她都愿意吃了，你看行吗？

    她就不信老小两口子能舍得这个钱！

    老小媳妇：“那妈不能住在我们家里，要不接到大哥大嫂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