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山祭山大会上。

    马眧十射十中！羌胡畏服！

    马眧被羌胡人敬为天神，羌胡人私下都将他称为“天神将军”。

    有了这层牢固的上下关系。

    马眧当即开始在西套执行“改牧为耕”的政策，要求西套平原上的每一个羌胡部落，都必须派人到泉眼山下学习开垦。

    马眧按照每100人为1屯的制度，总共召集2000羌胡人在泉眼山下屯田。

    由鹯阴来的20位汉人老农担任屯田长，每位屯田长管理1屯。

    马眧的做法其实就是汉家“编户齐民”那一套，把世代以放牧、渔猎为生的羌胡人改造成耕地的耕夫。

    为了鼓励羌胡农夫们努力学习耕田，马眧放下话来，今年秋收粮食产量前十的人，都可以获得10匹布的奖励！

    而排名第一的人，还可以额外得到1头牛！

    马眧之前在祭山大会上建立的威望，让这些羌胡耕夫都相信他会兑现诺言。因此纷纷表示会好好学。

    考虑今年是开垦的第一年，马眧并不对西套平原的粮食产量抱期望。

    农村人都知道，开荒的地不能急着种田，还得养地。

    所以开发西套很可能要到第二年才有收获。

    马眧这样做只是希望羌胡耕夫不要半途而废，毕竟这关系到马眧的大计。

    至于本地的羌胡头领怎么看待马眧的做法？

    那还能怎么看？

    只能躺平呗，难道还能起兵造反不成？

    真要造反，谁又有信心在战场上战胜马眧呢？

    而且羌胡头领们的思想跟汉人还真不一样，马眧让他们出人到泉眼山种地。

    羌胡头领们把这当做向“羌王”进献人口的行为。

    他们看来，自己交出去的这些部众就相当于过户到马眧名下了，成为了“马眧部”的部众，是马眧的私产。

    说白了就是给马眧“交保护费”。

    马眧想怎么花这笔“保护费”，那都是马眧自己的事情，跟他们无关。

    很奇妙，但这就是夷狄的思维。

    就如同春秋时期诸侯国向周天子进贡，贡品给你了，你要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情。

    正因为这种思维，马眧在之后办的第二件事上就碰了一鼻子灰！

    马眧在泉眼山下屯田后，想再向羌胡诸部募一波兵。

    他让烧戈、马岱去跟羌胡诸部头人们讲，让他们再出200精壮，好让自己扩建一曲羌胡兵。

    谁曾想，烧戈和马岱到下面去征兵，结果羌胡头人们很多都不愿意。

    烧戈对此是早有预料，毕竟他是羌人，懂这些羌胡头人的脑回路。

    但年轻的马岱就不懂这些了。

    在马岱看来，他大兄马眧要向羌胡征兵，那是羌奴胡狗们的福气！

    结果这些羌胡还敢不从，莫不是要造反？！

    于是马岱当场杀了一个态度最强硬的部落头人，这让其余和马岱接触的头人惧怕不已。

    当晚就有两个小部落北遁，逃向草原。

    剩下的部落舍不得西套平原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交人。

    最后烧戈和马岱分别回来向马眧复命。

    烧戈只带回来不到50人，马岱则是整整齐齐的100人。

    为此，马岱还在马眧面前炫耀，表示自己“完美地”完成了马眧布置的任务，烧戈却连半数都没凑够。

    谁料马眧听过事情原委后，当即脸就黑了！

    马眧心想，此事一出，自己在羌胡人眼里岂不成暴君了？

    他开始担心自己之前建立起来的威望，会不会因此受损，万一将来发生个什么事，西套的羌胡部落会不会造反？

    总之这事儿算是办砸了。

    但马眧也不明白，为啥羌胡头人不愿意交人，之前2000人都给，这会儿只要200人咋还不愿意？

    马眧只能问烧戈原由，希望身为羌人的烧戈能解答。

    还好有烧戈这个传声筒，马眧才能明白羌胡头人们的思维。

    这就是之前讲的，头人们觉得已经给马眧交过一次“保护费”了，这才没过几天，马眧就又来要“保护费”，换谁受得了啊？

    薅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不是？

    马眧弄清楚情况后也是哭笑不得，他这是拿汉人思维对待羌胡，放在后世少说得落个“种族歧视”的骂名。

    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马眧只能想办法弥补。

    不是马眧卑微，主要是这5万羌胡对现在的马腾集团来说，实在太重要！

    武威马氏要想渡过难关，甚至称霸凉州，必须得利用好羌胡人这支生力军。

    马眧又在泉眼山下召开集会，让才回家没几天的头人们再次返回。

    这一次，马眧没有再炫耀武力，而是向羌胡展示恩义。

    他将之前烧戈和马岱征来的男子，悉数返还给羌胡头人们，然后自罚三盅酒，向头人们赔罪。

    待看到赴会的羌胡头人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后，马眧让人将马岱带上来。

    众人看去，只见年纪轻轻的马岱被士兵押上来，身上只穿着素白的单衣。

    马眧大喝一声：“把他绑起来，我要亲自鞭笞这个不懂事的弟弟！”

    士兵们把马岱绑在鞭刑柱上。

    马眧深呼吸一口气，拿起鞭子朝马岱走去。马岱面色平静，知道自己这次坏了大兄的事，只能认罚。

    啪————！！！

    马眧一鞭子打在马岱背上，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

    马岱则牙关紧咬，忍住不吭声。

    周遭头人们皱着眉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马眧鞭打自己的弟弟。

    啪——！

    啪————！

    ……

    马眧足足打了20鞭，打得马岱的后背血肉模糊，豆大的汗珠渗满全身。

    马眧当然不敢下死手，这可是他的亲堂弟，可不敢打坏了，不然大伯马翼还不得把他恨死。

    但这般大义灭亲之举，却是十足地震撼到了在场的羌胡头人们。

    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恩威并重，什么叫做天生王者。

    马眧打完马岱后，早就等在边上的亲兵赶紧把马岱带下去医治，生怕落下病根。

    马眧对众头人说：“今日之事，错在马眧，错在吾弟！我马眧不是以往那些汉庭狗官，因为我娘就是羌人，我也是半个羌人！”

    “我，羌汉也！你们都是我的部民，和汉人没有差别！”

    此话一出，羌胡头人们看马眧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之前他们纯粹把马眧当做“汉人首领”，现在直接把马眧当“羌王”了！

    马羌王你妈是羌人怎么不早说呢？

    都是自家亲戚，搞得这么血肉模糊的，岂不是把咱西套羌胡当外人？

    烧戈更是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大王啊——！”

    马眧闻言神色一变，正要制止。

    谁料周围几十个头人已然跟着烧戈一起下拜，大喊马眧“羌王”！

    马眧咽了口唾沫：莫非咱拿错剧本了？

    这不是汉末三国剧本，是西夏剧本？

    前秦苻坚青春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