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很淡，叶楚听见他的声音以后微微一愣，拿着手机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她微微低下头，淡声说道：“今天不回来了。”

    如果秦曜不给她打这通电话的话，叶楚还不知道她明天回不回去。

    秦曜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眉头轻皱，“住酒店？”

    他对公寓的印象也是没有的，自然不知道叶楚除了酒店的选择，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以去。

    叶楚：“不是，是之前租的房。”

    她说完，知道秦曜大概也是不清楚的，又补充了一句说：“是你之前租的一处公寓。”

    秦曜想了想，没有个印象。

    “好，知道了。”

    “嗯。”

    一段简短的对话以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还是秦曜先开口，“明天我让司机去接你。”

    叶楚听了以后，犹豫一会儿，紧接着，她问他：“秦曜，你觉得我们之间合适吗？”

    突然被叶楚问到这种问题，秦曜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怎么的，听到叶楚这个问题以后，秦曜心口没由来的顿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里流失。

    他沉声，眉头比刚才皱的更紧，“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秦曜不太理解，难道仅仅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但今天的事情在秦曜看来，就是很小的事，直到现在他也不太明白，叶楚不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叶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他，明明秦曜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叶楚想从秦曜此刻的角度知道他的想法。

    “今天我想了很多，除了医术，其他地方我帮不了你什么，有些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治好你病的原因，你才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后来，叶楚看到了秦曜对她的真诚和不放弃，她觉得秦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上自己的。

    但眼下，叶楚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秦曜没有说话，他的记忆中，从小的病痛折磨让他痛不欲生，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

    而从车祸醒来到现在，除了身体上因为车祸造成的伤会有些感觉以外，他胸口已经不会时不时的发病疼痛，这种感觉曾让秦曜有些不适应。

    “秦曜，如果没有这病，你的病也不是我治好的，那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叶楚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一股淡淡的害怕。

    她害怕秦曜会说是，也怕他的答案会伤害到自己。

    秦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仔细的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假设叶楚说的一切。

    好半晌，才听到秦曜不太确定的说：“如果没有这病的话，我们大概也是没有交集的，更别说喜欢。”

    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这病，他和叶楚根本就不会有认识的机会，就算有，此刻的他也是不会知道，未来会以什么样的情况认识。

    但眼下事实已经存在，他和叶楚之间也是真的认识了，并且如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有一段让人十分羡慕的感情。

    所以叶楚担心的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他说完，叶楚那边彻底安静下来，她心里十分难过。

    秦曜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这病，他根本就不会喜欢自己……

    她只是因为这病，恰好就得到了秦曜的喜欢而已。

    嘴边一抹苦涩蔓延，叶楚咬了咬唇，强忍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察觉到那边的安静，秦曜低声叫了句：“叶楚。”

    叶楚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应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困了，想先睡了。”

    她说完，也不管秦曜那边有没有听到，下一秒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然后她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闷声难过。

    而秦曜这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眉头紧拧，一副烦躁模样。

    他刚刚又说错什么了吗？

    秦曜忍不住细细回想起刚才说的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时，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秦曜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他此刻的唇色瞬间惨白，额头开始隐隐冒汗。

    一阵晕眩刺痛以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秦曜抬起头，脑袋此时隐隐浮现出一些他很陌生的画面，画面很模糊，秦曜看不清，想仔细的回想一下时，大脑又是一阵痛意。

    他最后干脆放弃了。

    一整夜，秦曜被头痛折磨得睡不着觉，就连梦里也是十分让人难受的噩梦。

    而公寓这边，叶楚白天因为睡过一觉，所以晚上并不是很困。

    秦曜的话影响着她的情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忍不住的想哭。

    可哭并不能解决什么，只是让自己在受不了崩溃的时候，可以有个缓解。

    难受过以后，叶楚便开始仔细的想了想一些事情，更多的都是她和秦曜之间发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叶楚心里便越发的难受，索性不去想了，一个人在客厅里闷闷的坐着。

    久了以后，叶楚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最后干脆拿起一本医书来看。

    她现在除了医术上面有些成就，其他地方一无是处，叶楚觉得她不能这么的颓废下去。

    至于秦曜那边，叶楚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接受他刚说的那个答案，强迫着自己暂时的忘掉。

    ……

    一大早，方然就去医院给方父办了出院手续，医生的建议是让方父在家里再休息一段时间。

    两人从医院出来的路上，方父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朋友呢？”

    方父是看准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闻言，方然撇撇嘴，“我一个人接你出院还不好吗？你老想着别人做什么。”

    方父笑了笑，“你来接我当然好了，我的意思是多个人热闹一些。”

    方然：“医院这么多人，人来人往的，还不够热闹啊。”

    方然知道方父心里的那点小算盘。

    韩卓今天本来问了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被方然给拒绝了。

    昨晚她差点就和韩卓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一时间还不想看到韩卓，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两人站在路边打了个车，上车以后，方父看着方然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瞥眼看了看，看到联系人备注以后，方父微不可见的笑了笑，视线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