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罗察在听儿子说完之后，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他都没想好如何把这消息透露给皇上，怎么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表兄妹成婚的不在少数，这件事就这么传扬了出去，恐怕又要起波澜了。

    他晚膳都没吃，迅速叫了二管家去书房训话。

    二管家原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白天的时候明明都下了封口令，为何到了晚上竟闹的满城风雨。

    二管家将那日跟去调查的人手都召集了起来，这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这些下人也都是有亲眷的，他们既然知道了表兄妹成婚的后果有多严重，如何能不告诫他们的家人。

    而家人又有家人，无穷无尽。

    前天他们回来复命之时，这消息就已经在下人的圈子里传开了。

    京城里的下人何其多，口耳相传之下，平民百姓也听到了传言。

    完颜罗察性子向来敦厚，在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后，也没办法狠下心责罚所有人。

    而且就算责罚了，也于事无补，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流言在京中越演越烈，许多勋贵世家一开始都不信近亲结婚会有这么大的危害，但架不住家中有女眷在观望着这事情的真伪，迫不得已，他们去调查了一番。

    结果自然也与罗察得到的别无二致。

    有女儿的官员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倒不是他们替女儿的未来担忧，而是因为联姻本就是利益交换，一个能生出健康子嗣的女儿，不管是她本身还是下一代，都对娘家有着帮扶作用。

    若是女儿没有子嗣，抱养的庶子能不能养熟都是未知数不说，在夫家挺不直腰板，没有话语权，恐怕还要累的娘家替她无子买单。

    就如同现在的郭络罗氏和八阿哥一般。

    这个世界终归利益至上。

    在搞清楚近亲成婚带来的危害之后，除了那些上赶着送女儿巴结亲家的人，其余家族都默默给自己女儿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与表兄弟来往过密。

    而钮钴禄家也去验证了流言的真伪。

    阿灵阿与吉兰两人相顾无言。

    阿灵阿送女儿进十四阿哥后院的目的，是想着让女儿尽快生个儿子，而后坐上侧福晋的位置，这样不论是替他传递消息，还是给儿子谋前程，都是很好的助力。

    可……女儿与十四阿哥是表兄妹，竟是无法生出正常子嗣的。

    饶是阿灵阿自诩稳重，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后怕。

    若无子嗣，哈宜呼凭什么压制嫡福晋完颜氏？

    与此同时，京城中诸多家族也因为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以至于皇宫内也受到了波及。

    只隔了两天，康熙就从梁九功口中听闻了这件事。

    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作为皇帝，他对近亲成婚的危害其实是有过了解的，而且胤禛刚办差不久就调查过，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那又如何？

    他是皇帝，后宫进人是为了拉拢朝臣稳固朝堂，京城中勋贵众多，姻亲关系纷杂，若真如流言中所说，出了五服才能成婚，那他可选择的家族就会被削减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