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厂长还是看到股息本作废合同的时候才知道的。

    “都是不省心的啊！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白长这么大了！”

    老程媳妇儿给老伴倒了一杯酒：“一下就是1000块钱啊，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就厂子那半死不活的，年底股息谁知道能发多少？”

    程厂长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啥？”

    “机械厂和蓝天厂都是属于小叶的。”

    “知道啊！暖暖是大老板嘛，服装厂那些也都是她的，咋滴了？”

    “那几个厂子咱们不说，就蓝天厂一个厂子的情况，你觉得股息能少得了？还有这些厂子都是叶暖一个人的，她会让厂子和其他那些废物似的喝西北风，还是破产吗？”

    “……那要不你再给那俩蠢孩子说道说道？”

    程厂长冷笑：“说个屁，还不是怕我拦着，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咱管了是吧，那就吃些苦头吧，反正就是少赚点钱，这个苦头可以吃！”

    “……”

    好吧。

    老两口确实是被气到了。

    好歹自己老伴是厂长，就算是想要拿加大编制换钱。

    你也过来商量一下，听不听的都无所谓。

    可是这不声不吭的就换了，这就是没相信他们啊。

    不少皮不少肉的。

    老两口就当作不知道这事了～

    *

    1987年可以说是变化最大的一年。

    机械厂经历了公转私，编制重新要回到自己手里，结果发现年底发工资的时候，没有拿股息换回编制的工友最多的那个拿到了分红高达1100多块时。

    大多数都后悔了。

    他们有的编制已经出手了，1000块钱买走了编制的人当时觉得赚了，现在则是觉得亏大发了。

    要知道第一年的分红就能拿到卖编制的钱了，再加上以后的呢？

    还有的存在手里的更后悔了。

    当看到厂子真的给发股息了，又想把编制送回厂里。

    得到的答复是统一的：不收！

    还拿出了当时签的作废合同，而编制也没有刚开始的价格了。

    别人现在最多就给600块了，而且还在一直降。

    那个别的握在手里打算等涨价再出手的，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有几个揪结着到厂里找麻烦，还说不给送回厂里就不干了。

    不干了？

    好啊！

    “办理离职，谁不办谁是狗！”

    “办就办！咱可是5级技工，我等你求着我回来！”

    “就是，我也是3级技工呢！”

    “……”这是个还没评上技工的，就没跟着吭声。

    不过他们几个一起闹的话。

    到最后肯定会占上峰的！

    组织都说了要接收他们工人的。

    这几位脑袋一热，真的办理了离职。

    工资当天就给结清了走人了。

    一等二等三等，也没等到厂里来人请他们回去。

    就有些急了！

    机械厂虽然现在不属于国营单位了，但是实话实说。

    他们技工拿到的工资，比以前在国营单位的时候多多了。

    现在一下子闲了好几天，一想到那都是工资啊。

    就肉疼！

    那位带头的5级技工腆着脸找到了王副厂长。

    也就是曾经的王主任，现在分管机械厂的生产岗。

    “厂长，您看看我当时就是脑袋发热做错了事儿，您给我安排一下呗？”

    “老付，真安排不了。”

    “咋能啊？编制股息什么的我都不提了还不行吗？您一句话的事儿啊！”

    这位王副厂长可是跟着王副厂长那么多年的老人！

    大多数时候真是一句话的事儿！

    更何况叶暖厂长也是王主任当年给提上来的呢～

    这事儿在厂子里的老人儿谁不知道啊！

    王副厂长：“位子不缺人了，招满了，你去别的单位看看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5级技工，外面满世界的想要找我去干活的海了去了！”

    “那你赶紧去那里上班吧，你正好和那几个离职的也都说一下，不用一个个的来找我了，已经招来了一批大学生，厂子里不缺人了！”

    “……不是，这…这么快的吗…”

    老付不信，还以为王副厂长故意那么说的。

    当他跟着王副厂长去到工位那里看过之后。

    才真的傻眼了！

    找到人了！

    大学生！

    他真的回不来了！

    “厂长，我当时就是想吓唬吓唬厂子，没想真走啊！”

    “哦，那让你失望了，厂子没被吓唬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不重要了，这么多厂子，还能饿死不成，这家不行去别家，老付，我还要去车间看看，就不和你闲聊了，以后没事也别来厂子里了。”

    “为啥？”

    “你不是厂子的人了！”

    “……”

    和老付一样离职的那几个也后悔了。

    平常吹牛归吹牛。

    说什么这家单位不行就换一家。

    还有其他厂子许了很高的工资，要挖他们。

    真去了那又不一样了。

    股息？编制？提成？奖励？假期？

    和你一个工人有什么关系？

    干好你的活就行了。

    “单位效益好少不了你的！”

    “赶紧好好干活！”

    “哪那么多话！”

    “不想干滚蛋，还缺你一个臭干活的！”

    “要这要那的你能耐了啊？”

    “……”

    连续去了几个单位，老付真实体验到了，这时候已经不再是几年前，他们一闹腾，单位就派工会的人来请他们回来工作的时候了。

    曾经其他单位的老兄弟们那羡慕自己能在机械厂里干活的眼神。

    现在轮到他羡慕没闹事的老工友们了。

    有工作干，有工资拿，有福利往家搬，稳定的让人心里眼里都流泪～

    1988年的春节。

    叶暖和沈立春他们是在京都过的。

    傅老夫人上年纪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过年那些日子又冷又干燥，病的特别严重。

    老太太几乎就是在医院里过的

    病歪歪的一直到了3月，老太太的身子才好了些许。

    倒是顾老爷子没挺住，4月的时候走了。

    临走前还念叨着自己没能照顾好战友的孩子，气的老太太差点没再撅过去……

    送走了老爷子，老太太的精气神被老家伙给气的竟然好了不少～

    这一年。

    各地出现了不少理性店。

    电视上的那种烫头更是风行一时。

    叶暖也赶了个潮流。

    头发烫了大卷，穿上流行的高跟鞋，哒哒哒的。

    别提多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