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依旧紧咬着唇不发一声。

    君九离压制在她身上，两人肌肤相贴，滚烫的气息让身下的人儿周身都覆上一层浅红，他更进一步，身下稍动了动，带着胁迫性的声音道：“说！说爱我或是被迫服侍我，你选！”

    最令人痛心的不是自己所爱之人不再爱她，而是自己所爱之人有朝一日变得陌生无比，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胁迫和侮辱。

    君九离一次次的挑战着她的底线，眼看着她这样要强的人一点点在他面前失去尊严。

    她此刻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黎晚晚深吸了一口气，逐渐绝望的眼睛缓缓合上，一副任由他处置，她也绝不妥协的模样。

    与此同时，君九离看着那倔强不愿屈服的小脸，心脏猛然一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剜了出来，痛的蚀骨。

    只不过是一句爱他，即便是骗骗他也不愿说么？

    像是一盆冬日深潭里刺骨的冷水从头浇下，冰冷一点点侵蚀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强行忍下心头的痛楚，方才还森冷的声音此刻夹杂着一丝颤意，“即便是骗骗我都不愿吗？”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呵。”他不在期盼，声音骤然冷冽：“你所在乎的人都还活着，可你不愿听话，他们便活不了多久了。”

    黎晚晚骤然睁开眸子。

    又是威胁，从他们相逢到现在，他便是用一个又一个的威胁胁迫着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可偏偏，她对此毫无办法，此刻的她再不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女帝。

    她除了对着眼前的人妥协之外，再无其他能保护自己在乎之人的办法。

    “我爱你，阿离。”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君九离终于如愿听到了他想听的话语，巨大的欣喜让他手指都在颤抖。

    他轻柔的吻着她的唇，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冲动。

    片刻后，宽厚的手掌没有一步步侵略，反而是替她穿起了衣裳。

    他将扣在她脚踝的金色锁链打开，将人打横抱起。

    “被困在这多日，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温柔的嗓音与先前极具侵略性的声音判若两人。

    黎晚晚怔怔的看着他，此刻的他就像是三年前那个温柔的阿离一样，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可随着殿门打开，黎晚晚立即便明白了君九离为何会突然变了模样。

    她看到萧凛跪在殿门前，他没有抬头，可那泛白的紧紧扣在地上的指尖几乎就要磨出血来。

    “萧凛...”

    宽厚的手掌突然加深的力道让她欲言又止。

    “你看到了，女皇陛下一切安好。”君九离冷漠的嗓音响起。

    萧凛这才缓缓抬头看向黎晚晚。

    黎晚晚此刻被君九离抱在怀中，两人举止亲密，而黎晚晚有些凌乱的衣襟和雪白脖颈之上的殷红的痕迹无一不在告诉她，方才在殿内都发生了什么。

    对上黎晚晚有些复杂的眼眸，他苍凉地笑了笑，而后恭敬的行了个礼：“女皇陛下无恙，臣便安心了。”

    黎晚晚没有去解释什么，对她来说，萧凛与她本就毫无关系，若不是东凌突然发难，他们俩早该和离了。

    这样也好，让一切回到正轨，她也才能让君九离不再为难他。

    她将头轻靠在君九离的胸膛之上，嗓音轻柔：“走吧。”

    君九离似是没有想到黎晚晚见到萧凛竟是没什么反应，他愣了一瞬，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当着萧凛的面轻柔的吻在黎晚晚的额间。

    随后大步跨过萧凛，将怀中之人一并带离。

    君九离抱着她穿过御花园的小道，春日的暖阳洒在黎晚晚的脸上，可她却没有感到几分温暖。

    她本以为，被困了这么久，她应当是分外渴望外头的世界的。

    可预想中的雀跃并未如期而至。

    碎琼乱玉，飞花穿庭，本是美不胜收的景色，可在她眼里却是沉闷至极。

    不知走了多久，君九离终于将人放在一株桃花树下。

    他伸手折了一枝桃花递给黎晚晚。

    她接过手中那开的极艳的桃花，想站起来，却发现被锁在床榻太久，她的双腿似乎已经有些无力，无法支撑她这样大的动作。

    君九离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只将人圈在怀中，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过去的三年中，这样简单的温馨却是他遥不可及的美梦，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他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此刻的平静，连话都不愿说，生怕破坏了这一刻。

    她摆弄着手中的桃花，心中一片悲凉。

    从前，她手中握的是朱砂御笔，掌控生死，能断万事。

    可现在，不过是一枝桃花也得靠别人施舍。

    她抬眸看着四周的宫墙，突然发觉这宫墙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比起那一方床榻似乎也没有好上多少。

    君九离夺走她的一切，为的不就是想让她变成深宫之中那些女子一样么。

    失去自我，每日只期盼着能侍奉上位者，讨对方欢心，才能让自己好过那么一些。

    最终她只能一步步妥协，变成他想要的模样，卑微的侍奉着他换取那一点点自由或是怜悯。

    等到他厌烦的那一日，她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