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

    天心市集，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经历了噩梦般的一夜。

    天心市集内大多数摊位商铺，以及房屋建筑严重损毁，根本无法继续住人。

    而在道周围路上出现的摊贩，也大多形容枯槁，满脸疲惫。

    他们要么是在昨夜的突变中受了外伤。

    要么则是体内的尸毒刚刚被驱除，身体还处于虚弱之中。

    即便如此，市集内的摊贩们，照例选择在清晨时分出摊。

    市集内的好几处商铺，已经彻底坍塌。

    高强便指挥鱼档的练家子们，在市集空旷处架设起临时的摊位。

    摊贩们将要售卖的东西摆上货架，左右吆喝开来。

    随着清晨的阳光划破天际，天心市集的烟火味，一点点浮现出来。

    最先架起来的，是几处早餐摊位。

    摊位最里面，一个须发花白的大爷在摊位前边炸着油条。

    大爷将拇指粗细的面团，左右搓捻成一长条，随后迅速丢入滚烫的油锅中。

    伴随着冒泡的热油滋滋作响，面团受热，迅速膨胀，顷刻间便胀大成小臂粗细的油条。

    大爷后面站着一个腰背佝偻的老奶奶，此刻，正用半人高的木勺，不断翻滚着一大锅刚熬好的豆浆。

    现炸的大油条配上新鲜熬制的豆浆，这是大多数市集摊贩的早餐标配。

    老奶奶隔壁，是一对带小孩的中年夫妇。

    女人背上背着二、三岁的婴儿，尚且处于熟睡之中，不时发出几声啼哭。

    女人则是俯身坐在摊位前，熟练的包着馄饨。

    她左手握着单根筷子，熟练的挑出肉馅，与此同时，右手搓捻出一张四方面皮。

    一碗十多个馄饨，女人半分钟不到，便悉数包好。

    站在女人身后的男人，则是有条不紊的将面条等量分成若干份，再将分好的面条，依次下入热水中煮熟。

    大锅一分为二，一半煮面条，另一半烫馄饨。

    待彻底煮沸后，全部捞出，沥干水分。

    面条淋上滚烫的芝麻热油，馄饨浇上熬了一整宿的浓汤。

    一盘葱油拌面，一碗飘香馄饨，便新鲜出炉。

    即便市集昨夜被毁，无数人损失惨重。

    可摊贩们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热情与笑容，吆喝声伴随着偶尔一两句笑骂声，不绝如缕。

    这是摊贩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方式。

    即便屡遭横祸。

    天心市集，依旧是他们永远的家。

    越往南门走，周围的早餐摊位便越多。

    炸油糕、酸辣粉、鸭血粉丝、鸡蛋煎饺、葱包烩、牛肉米粉……

    天南地北的早餐，配上摊贩们热情的吆喝声。

    让周围路过的行人也忘记了市集的残破，打消了一脑门子好奇，纷纷停下脚步，找到一方小桌坐好，享受美食与清晨的宁静。

    眼花缭乱的各色早餐，看的我和一旁的刘猛都有些把持不住。

    毕竟，从昨晚沈龙的葬礼开始。

    我俩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小白爷……现在时间还早，要不……”

    “别说了，整！”

    我和刘猛原本想简单吃点，就立刻赶去南门的江海银行取钱。

    奈何，无论是卖油条豆浆的大爷大妈，还是煮馄饨配葱油拌面的中年夫妇，很快就认出我了。

    “小伙子，昨晚多亏你救了我儿媳妇！”

    “强哥说了，要不是你，恐怕市集里很多人都得死在葬礼上！”

    “忙了一晚上，饿了吧？多吃点，老婆，再多煮两碗馄饨！”

    “老唐，你少弄点，让大英雄尝尝我们家的油糕！”

    “哥哥，还有我们家的鸭血粉丝！”

    摊贩们纷纷上前，感谢我昨晚所做的事。

    并热情的将自家新鲜出锅的早餐，端到我和刘猛的面前。

    看着周围热情的摊贩们，我不禁又想起自己和刘猛初来市集的景象，一时间，百感交集。

    当时，因为二叔的关系，天心市集的摊贩们，将我们视为仇敌。

    而当我真正融入市集，和这些人结交之后，才发现，他们都是些质朴纯真的人。

    很快，我和刘猛面前的食物，堆垒的如同小山一般。

    我俩本来只想简单吃点，耐不住摊贩们的热情，吃的都快把肚子撑破了……

    “小白爷……你……你慢点，俺吃的太饱，实在走不动了……”

    “还不跑？没看到后面那大哥端着酸辣粉追过来了吗？”

    “卧槽……大哥，你快回吧，你家摊子要被隔壁占了！”

    ……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头闪转腾挪，才终于挤出天心市集。

    此刻，江海市银行刚刚开门。

    可里面等待办理业务的人，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毕竟，江海市银行名声在外，加上这又是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大型银行。

    我让刘猛帮忙去排队取号，自己则是随便找了个没人角落，坐下休息。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顺势将冲悟给我的档案袋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