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到手后，纪灵笙便从另一边下山了。

    至于那座阵法，也被慕元夜破坏了——这都是纪灵笙吩咐的，总不能将那些官兵困死于此。

    一群官兵在山上转悠半天都还在原地，一致认定是遇到“鬼打墙”了，因而等到阵法解开，官兵第一反应便是赶紧下山。

    最后还是领头的惦记着翁先生等人，便硬着头皮往前走。

    结果没什么意外，他们找不到翁先生，只看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

    “爽！”

    离开山谷后，纪灵笙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喊爽！

    这大巫师也是她的仇人之一，而且之前红拂能那么张狂，其中亦是有着大巫师为她撑腰的原因。

    如今大巫师死了，再想收拾红拂就简单得多。

    慕元夜只是沉默地跟着她，尽管并不知道她做这些是为何，但只要她开口便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从前是不受自己掌控，而今却是心甘情愿。

    “灵笙……”

    慕元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结果话音还没落下，便引得纪灵笙惊疑地望来。

    纪灵笙微微挑眉，“小八，你喊我什么？”

    以前都是叫主人的，现在居然直呼我的名字！

    看来这段时间让小八闭关进修，倒是让他飘了。

    在纪灵笙略带危险的目光下，慕元夜咳了咳，头撇到一旁，这才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主人……”

    纪灵笙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小八这个守护鬼可不能翻天。

    “对了，你这些天闭关修炼，感觉如何啊？”

    纪灵笙的视线在小八身上扫了扫，“不过我觉着也没有变得多强啊，和以前不是差不多吗？”

    刚刚小八和那个女怨魂战斗的时候她也留意了，并没有特别出彩的表现，甚至和以前相比还略有不如……

    别人进修是提升，她家小八进修是修了个寂寞？

    呃，也不能说是寂寞，这不是退步了么……

    纪灵笙虽然没有把自己的嫌弃说出来，但是那个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慕元夜的内心颇为的羞耻，甚至有点想要自曝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让纪灵笙知道他并不是去进修……

    而是一直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啊！

    “今日将这伪龙脉拿到手，我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可此时纪灵笙的话题一转，已经盯着手中的那枚黑色珠子，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了。

    慕元夜露出好奇的目光，“这便是龙脉？”

    之前只听纪灵笙说了这里有一座伪龙脉，在他想象中，龙脉应当是一条龙的长相，怎么会是……一个珠子？

    “嗯，全在这里了。”纪灵笙耸耸肩，“若我今日不来，那皇帝便要倒大霉了。”

    慕元夜心底一惊，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这帮人来自何处？”

    大夏的敌人并不止一个，所以慕元夜也不确定这是哪一国在搞事情。

    “北夷。”纪灵笙淡淡地说道，她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视线中似乎浮现出了前尘往事，这让她的神色有一丝哀伤，“这是个狼子野心的国度，但如果不是大夏有内贼，即便是北夷的王亲自出征，大夏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破灭……”

    “大夏破灭？”慕元夜愣了愣，他的江山何时破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八，你现在想起自己的身份了么？”

    纪灵笙却没有多说，而是转头问他。

    小八与她的情谊是旁人不能比的，虽说小八不是她的亲族，但在她心里地位也非同一般。

    自己如今想起了从前的事，那必然是要复仇的，此生光是除了慕琛还不够，她还要踏平北夷！

    只有如此，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但那样一来，她身上的功德金光必然会消失殆尽，因为天道予她功德金光护身，并不是让她用来造杀孽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思，攻破一个国家所造下的杀孽也太重了。

    甚至可能会大到，让她此生不得善终，下辈子也堕入畜生道。

    不过纪灵笙也不在乎。

    当人还是当畜生，都无所谓。

    没了功德金光，相信下辈子的她就不会灵魂闪回，也就记不起来自己曾经是人，既然如此，又怎会在乎自己是什么？

    主要是北夷的人前世作乱，导致纪家九族被灭，这是怎么也化解不了的仇怨。

    就在纪灵笙心思浮动之际，慕元夜却是越来越心惊。

    纪灵笙居然能想起前世的事？

    不对，前世纪灵笙怎么和纪家扯上关系了……

    他只是和纪灵笙分别了一日，怎么事情好像朝着一个离谱的方向发展了。

    纪灵笙心里的想法，作为守护鬼的慕元夜竟然能够感知到一清二楚，可是对他内心的想法，作为主人的纪灵笙却没有任何察觉。

    这主要也是因为，如今他们回到了大夏，来到了皇帝的主场。

    曾经，慕元夜的确是欠了纪家，他自愿立誓要一世守护纪灵笙，于是他就成了蓝星里，纪灵笙的守护鬼。

    在那个世界，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直为纪灵笙这个主人牺牲着。

    当纪灵笙回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已经还清了债。

    加上这个世界的慕元夜并没有死去，所以残魂就召唤了原本的他自己，使得皇帝的灵魂与残魂相融，变成纪灵笙将皇帝召唤来了的局面。

    但这个时候，两人的主次地位早就在无形之中颠倒。

    有着大夏国运的加持，慕元夜这个守护鬼早就不同以往，因而在习惯这股莫名的力量后，他便能决定是否接受召唤，甚至还能反过来倾听纪灵笙的心声。

    至于他自己的心声，则是因为人都会下意识地维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是作为帝王，慕元夜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的心声被人所倾听，所以导致了纪灵笙感知守护鬼的想法，都是断断续续的。

    时间一长，就连守护鬼胡思乱想，也没有丝毫感应了。

    但纪灵笙尚未察觉异常，毕竟古往今来，玄门之中还没出现过“守护鬼”这样的例子，别人招来的都是守护神，唯独纪灵笙不按常理出牌。

    是以，就连玄门中道行最高的人，也无法传授纪灵笙更多的知识，所以在纪灵笙心中自然就没有守护鬼能反制主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