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国别过脸，“你找郑纶干嘛？”

    段明杰没接话，转身离开。

    郑卫国连忙跟上他，“段明杰，你要干什么？”

    段明杰不说话，脚步越来越快。

    段明杰拉开吉普车的驾驶座车门，抬腿就要坐进去。

    郑卫国皱了皱眉，快他一步拉住他的胳膊，“后半夜了，路上黑乎乎的，你开车还不娴熟，去哪我送你。”

    段明杰说了郑纶经常住的一个地方，说完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郑卫国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瑶瑶出事儿可能跟郑纶有关。

    一路开车到郑纶的住处，车子刚停下，段明杰就拉开车门下车。

    郑卫国急忙跟上。

    郑纶已经得到了陆瑶病危的消息，他激动地睡不着觉，又隐隐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又被陆瑶快要死的消息淹没了，只要陆瑶死了，郑卫国和段明杰都会一蹶不振！

    他的仇终于报了一半，以后，他就可以每日看着郑卫国和段明杰痛苦地活着，真解恨！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

    郑纶一个激灵坐起来。

    没过多久，看到段明杰怒气冲冲地进来，抓住他的衣领，上来就是一拳。

    在段明杰的拳头再次落下来，郑纶抓住他的手，段明杰眸子带着杀意，曲起腿朝郑纶的小腹上撞过去。

    郑纶疼得闷哼一声，手一松，段明杰又一拳头落了下来。

    段明杰的小臂抵住郑纶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郑纶就会窒息而死。

    郑卫国连忙过去抓住他的手，“段明杰，你冷静一点！”

    段明杰冷静不了，他恨恨地望着郑纶。

    “别以为给主任送钱的那个人没供出你，我就没办法动你，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我媳妇儿两天之内醒过来，不然，我要你陪葬！”

    说完，段明杰扯着他的胳膊将他甩了出去。

    段明杰的力气极大，郑纶被甩到了卧室门外，嘴正好磕到了门槛儿上。

    郑卫国却顾不得这些，他几步走到郑纶跟前，“段明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郑纶踉跄地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渍，“三叔，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是瑶瑶出事儿了吗？”

    郑卫国眯起眼看他。

    段明杰脾气是差，但是他不会无缘无故指控一个人。

    郑卫国直勾勾盯着他的眼，“我再问你一遍，瑶瑶出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见段明杰和郑卫国这样，郑纶就知道陆瑶肯定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看来陆瑶真的快要死了！

    太好了！

    郑纶脸上一闪而过的痛快落入郑卫国的眼中，郑卫国抬脚朝他胸口踹了过去。

    郑纶被踹的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院子里，捂着胸口，骨头好像断了。

    郑卫国抬步走过去，军靴踏在地上，好似郑纶的催命符。

    “干什么呢！”

    片警骑着自行车路过，听到动静以为是入室抢劫，连忙丢下自行车跑进来，“干嘛呢这是！”

    片警停下来，看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郑纶，又去看杀气腾腾的郑卫国，一时间没敢说话。

    俩人他认识，叔侄俩。

    片警打哈哈，“郑师长教育孩子呢？”

    郑卫国撇过脸看他，“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晚辈就是要长辈教育才是，您忙，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片警骑着自行车跑远了。

    郑纶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三叔，我不知道瑶瑶出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能只听段明杰的话。”

    郑卫国：“那我该听谁的，听你的吗？”

    郑纶：“三叔，我是你侄子，段明杰不过是个外姓人，他巴不得瑶瑶死了，好再找一个......”

    话音未落，段明杰不知何时走过去，抬脚朝郑纶胸口踹了一脚。

    郑纶倒在地上时，口中传来腥甜的味道。

    段明杰还要再去动手时，被郑卫国拉住了。

    “别冲动，瑶瑶还在等你回去，”郑卫国压低声音，“你也不想瑶瑶醒了，你进局子。”

    段明杰咬牙，没忍住抬脚在郑纶小腿上踢了一下。

    郑纶疼得痉挛了下，脸色白的厉害，寒冬腊月，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郑卫国拉着他离开。

    两人再次回到医院，直奔陆瑶病房。

    陆瑶还没醒，段明杰隔着病房门上的窗口看着她。

    “媳妇儿，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夜过去了。

    段明杰在病房门口守了一夜。

    郑卫国也是如此。

    天亮时，段明杰终于看向郑卫国，“爸，你回去吧，海洋和海升需要人照看。”

    昨晚于萍回去接的他们兄弟俩和段艳艳。

    郑卫国皱眉：“你呢？”

    段明杰靠在医院的墙上，“我要等瑶瑶醒来，等她醒了，肯定第一时间想看见我。”

    “爸，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回去陪孩子。”

    郑卫国：“要告诉海洋吗？”

    段明杰眼眶泛酸，声音再次哽咽，“再等等。”

    郑卫国：“好。”

    没多久，夏菲菲过来了，刘闻生也过来了，同班同学好多都过来了。

    段明杰站在墙边一动不动。

    夏菲菲看了眼段明杰，眉头微皱。

    段明杰好像，有白头发了。

    她记得上次见他还没有。

    看望陆瑶的人陆续离开，段明杰站在原地不动。

    夏菲菲来到李金山的门诊室。

    “段明杰还好吧？”

    李金山：“不吃不喝，一直守着陆瑶，如果陆瑶醒不过来，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段明杰对陆瑶很好，虽然段明杰成了大老板，但是潜意识还是觉得他配不上陆瑶。

    可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段明杰是用命在爱陆瑶。

    夏菲菲：“瑶瑶会醒过来的。”

    李金山却不乐观，“但愿如此吧。”

    夏菲菲这才明白陆瑶伤的有多重。

    于萍早上做好饭送过来，看到段明杰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发了？

    如果不是脸，于萍都不敢认了。

    于萍拎着饭盒走过去，“小段，你一夜没合眼了，先吃点东西谁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段明杰摇了摇头，“我不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