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挤进了门，和战景淮以及沈清衍夫妻打过了招呼，便挤到了桌子跟前。

    大家一边聊天，嗑瓜子，吃水果，一边听着门外热闹的爆竹声看电视。

    大过年的也不能生气，战老爷子好笑又无奈地“啧”了一声。

    “这群老家伙，还真不和我客气，看我明年怎么去他们家霍霍他们！”

    把这个计划努力刻进DNA里，明年过年执行！

    默默记下，战老爷子眼不见心不烦地转头又进厨房帮忙去了。

    黄妈和管家一晚上忙个不停，加上有战老爷子和战景淮，沈清衍夫妻的帮忙，很快便做好了整桌饭菜。

    吃完了饭，众人数着时间打开了电视，围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吃零食，一边注意着电视上的画面。

    终于，华国国家电视台如期将国外直播画面转接过来。

    异国他乡，华国记者那句“下面有请陆军军医大学学生，国家医疗技术卓越贡献者沈梨同志”出现的时候，只听战老爷子“嗷”的一声。

    “我孙媳妇，快看快看，是我孙媳妇！”

    不光他激动，在场所有人都比大年三十那天看春晚还激动。

    下一秒，沈梨和姜老爷子身穿笔挺军装，面带喜气地出现在镜头当中，通过镜头和众人打招呼。

    “国内同胞们，家人们，电视机前各国观众们，华国新年快乐，我是沈梨。”

    沈梨说得十分自然，相比起来，姜老爷子就紧张得多。

    毕竟电视在这个年代还是新兴玩意儿，一想到这画面能传达到世界各地，姜老爷子就忍不住地紧张。

    自己的词儿全忘了，思考了几秒钟，又怕露怯。

    姜老爷子只好按照外孙女的词原样说了一遍。

    电视机前的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老姜怎么回事儿，紧张得我还以为卡碟了！”

    “笑死了，紧张得老是眨眼，手指头还扣着裤缝，等会儿不会把裤子扣个洞吧？”

    不光战家，军区大院，连同东门胡同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在欢呼激动。

    姜书兰坐在战家，都能隐约听见门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声音高昂的“小梨，是小梨”，或者“他们真的上电视了”的激动喊声。

    说话间，屏幕上的画面从两人各自的近景，渐渐拉远成中远景，并在屏幕上缓缓浮现两人的姓名和双语介绍词。

    战老爷子看完，第一个猛拍大腿。

    “电视台怎么回事，我家孙媳妇那么多成就，怎么就写了这么点！”

    战老爷子激动地直推战彦卿：“儿砸，你快去给国家台的打个电话，看有没有办法再给我孙媳妇加上！”

    战彦卿哭笑不得。

    仿佛听见了战老爷子的话一般，几乎同时，东门胡同的刘大妈也在拍腿大喊。

    “这写得根本不全，小梨还是最年轻的院士呢，怎么都没写！”

    刚喊完，下一秒，屏幕上满满当当的介绍词像书翻页一般，突然翻到下一面。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华国最年轻院士”几个大字，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最年轻院士……”

    姜书兰轻轻念着这几个字。

    想着此时此刻，世界各地都能看得到女儿的份荣耀，她有些眼热鼻酸。

    看似简单的一个名誉称号，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沈梨为此付出了多少。

    她的宝贝女儿，甚至现在都奔波在外，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不光姜书兰，沈清衍也仿佛心底潜意识认定了沈梨就是他的亲女儿一般，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他欣慰地笑着，与姜书兰十指相合。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擦去姜书兰眼角的泪痕，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别哭啊书兰，你看小梨多优秀，她是我们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

    说完他才觉察出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亲近。

    忽然醒悟过来，突然意识到，原来从他和姜书兰领证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把沈梨当做了一家人，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起来，沈清衍至今还未曾和沈梨正式见上一面呢。

    等沈梨这次从外地回来，应该就能见得上了吧？

    想着，沈清衍不由得期待和紧张起来。

    沈清衍小声问：“书兰，明天陪我出去买两件新衣服吧，正式一点的那种。”

    姜书兰意外：“最近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沈清衍笑着摇头：“要见女儿了，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姜书兰微愣，没想到沈清衍对沈梨这么重视，心中感慨又感动。

    之前和沈永德结婚后，一直以来存在心里的那种家庭残缺感，也似乎在这一刻被补齐。

    这才应该是一家人啊。

    姜书兰冲他扬起一个温暖的笑。

    “好。”

    直播刚刚播出几分钟，战家门口就聚了不少路过听说，上门道贺的街坊邻居，热闹非凡。

    军区大院外，各家的小孩子更是一边听着电视的声音，一边满脸崇拜地在自家门口蹦蹦跳跳。

    都在直喊：“沈梨姐姐好棒，我也想变成姐姐这样的人！”

    各家各户，街头巷尾，街坊邻居们激动地奔走相告。

    “听说了没，小梨上电视了，全世界都看得到！光是那名头荣誉就写了一大串呢！”

    众人开心得很，一方面想和其他人分享这一荣耀的事，一方面又不舍得电视上的直播。

    干脆都聚在胡同口，让熟食店老板将吊挂电视机放到最大声，一边听一边即时分享聊天。

    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比过年那天更甚。

    可即便在如此热闹的情形下，潘洁和石雅琴两家，也被人躲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

    小孩子途经这两家门口都要加速跑过。

    门庭之冷落，与其他人家仿佛不在同一条巷子里。

    倒是他们两家虽然隔着胡同，却惨得很像。

    “咳咳咳……”

    石雅琴近几日咳嗽得越来越重，几乎咳一声身体都要跟着晃上几晃。

    潘洁更不必提了，之前本就有从屋顶摔下来的旧伤。

    到了冬天，旧伤复发剧烈，引发炎症，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烧。

    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天，到此刻她方才慢慢醒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