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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行
第十二章 青铜神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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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黎元青早在泷山的时候就见到了这古卷的拓本,有人拿着这拓本寻到了泷山寻宝,当时黎元青就怀疑是离渊所为。

    今黎姓一族手中的上古神卷是祖先传下来的东西,族中先辈长老曾叮嘱过黎姓族人,千万不能让古卷上的器物重见天日,否则会引起巨大的灾祸,黎元青作为黎姓一族的族长更不能负了先人所托。

    若真是离渊所为,那他势必要阻止离渊,必须在离渊找到古铜器前率先找到它并将它藏起来,但碍于离渊这边手握图纸,万一自己公然与之争夺古铜器,势必会惹恼离渊,到时候就连古卷铜器尽失,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于是在暗中分别派弟子搜寻,希望能在大都帝离渊之前找到古铜器。

    孙齐作为黎元青的弟子,也担起了寻宝的重任,他作为暗线并没有与黎元青他们同行,而是拿着拓本图纸在四处寻觅六角古铜盒,但为了掩人耳目,图纸中也混入一些其他器物的图,就算是无意中被察觉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孙齐没想到自己中途竟差点坠崖而亡,幸好下面是一条河,他被冲到了大都主城外,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桑邑感觉放在衣衫里的古铜盒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没想到就连锻造大师黎元青都在寻找这盒子,一边是江相交给他的任务,一边又是黎大师和孙齐,这盒子究竟要不要交给江相,这又成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孙齐却说,如今盒子已经到手,自然是先藏起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届时在找个机会告诉黎前辈。

    桑邑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又看了看孙齐肥胖的肚子,正准备伸手去拍一下,孙齐见势立马像猴子一样灵活地躲开了,惊呼道:“你干嘛!”

    “我记得你受了很重伤,现在怎么看着像是已经痊愈了一样活蹦乱跳的。”桑邑解释道。

    “那是孙爷我恢复能力强,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孙齐拍拍胸脯说道,话音刚落却突然又捂着肚子开始龇牙咧嘴,“完了,跳太猛,伤口扯开了。”

    桑邑看到衣服上已经淡淡地渗出了血迹,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就在这时,另外四个黎元青的弟子向着他们二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气势汹汹的,似乎来者不善。

    “孙齐,明天我们要去锻造神杖,师父让我跟黎洪,黎正南,黎彦四个人去,你作为外姓弟子,就不必去了。还有你,新来的,也一样。”说话的人叫黎泽,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说话冷冰冰的,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目光,就好像黎姓之外的人对他来讲都不入眼似的。

    “黎泽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是外姓,可师父也没说不让我去,你凭什么决定?”孙齐有些不服,撸起袖子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桑邑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融洽。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不过是孙家的一个叛徒,是我们师父好心收留你,施舍你一口饭吃,不然你饿死在路边都没人管,你还想学我们黎家族人的锻造术?简直是异想天开。”黎泽言辞犀利,也是毫不退让,而旁边的另外三个人也是撸起了袖子随时准备打架。

    “什么叫施舍!孙爷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别说黎前辈没有放话,就算是放话了我也照去不误!你别看不起孙爷,孙爷我在泷山当年也是一号人物,你们几个杂碎连提鞋都不配!”孙齐说着扬起胳膊就想打人,却被一旁的桑邑一把拉住,孙齐身上有伤,此时动手并不妥。

    “你叫黎泽对吗,我觉得同门之间没必要闹这么僵。”桑邑说道。

    “呵,你又算哪根葱?不过是半路进来的野小子,以为师父收了你就万事大吉了吗?告诉你,师父根本就没打算收你,等我们完成这次的锻造就立刻回泷山,你呀就留在你们大都玩泥巴吧。”黎泽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罢便和其他三个人一起扬长而去。

    “这四个人怎么回事。”桑邑看着旁边气得脸色发红的孙齐说道。

    “他们四个虽然不是黎元青的亲传,但锻造技术却小有名气,这次出来又得到了黎前辈的亲自点拨,心里飘了呗。”孙齐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理他们,跟你也没啥关系,他们是喜欢寻我的麻烦。”

    桑邑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孙齐肚子上的血染红了一大片,连忙搀扶着他回屋去上药,上药期间孙齐也是嗷嗷直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也奇了怪了,你是怎么从那山洞里逃出来的?”包扎好伤口后,孙齐看了看肚子,确定不会再裂开后,也放心地站了起来,但刚一起身,又痛得坐了下来。

    “其实那天我和水娘子一起也坠下了山崖。后来在水里被江家小姐给救了。”桑邑回答。

    “那水娘子没跟你一起?”孙齐疑惑,在山洞里那厮的身手不错,而且对洞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一定不是一般人。

    “落水之后我们就失散了,不过在水里,我感觉到身边有一条大鱼,好像是它把我拖到江边的。”桑邑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大鱼?开什么玩笑,就是有大鱼估计也把你给吃了,我看你就是在水里闷晕了。”孙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药瓶看了看,这些日子光是敷药伤口也没见好多少,是不是这药用得不对。

    “不过你小子运气真不错,经历了这么多危险的事,身上连个划痕都没有,羡慕咯。”

    被孙齐这么一说桑邑这才意识到,好像自从在牢房里做了那个离奇的梦之后,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全部都好了,甚至连之前坠崖的擦伤都不见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孙齐,我怀疑,这六角古铜盒可能真像你说的,有神奇的力量。”桑邑一脸严肃地说。

    而孙齐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然后撇了撇嘴道:“你才知道?”

    “实际上,我差一点死在牢房里。”桑邑说道,但他也不确定孙齐究竟会不会相信他后来所说的话。

    桑邑将自己在江府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孙齐,孙齐听后也是皱起了眉头,虽然桑邑说的那些梦境可能不一定是真的,但桑邑说的起死回生却并不是道听途说。

    早年的时候,孙齐就在家中听长者说过,上古黎追活着的时候,手中持有一个六角古铜盒,据说那盒子能让人起死回生,一开始也有人不相信,后来他们亲眼见到黎追身受致命重伤后一日之内痊愈的样子,简直就是神迹。虽说是族人口耳相传的话,不一定全部是真的,但最少也有七八分真。

    但孙齐也拿过桑邑手中的盒子看了半天,盒子除了表面上渗透进了血污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放在那里看着就是个雕刻比较精致的古铜盒子。

    两人思考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把盒子收藏起来再说。

    “对了,刚才那黎泽说明天你们要和黎前辈去锻造什么神杖是怎么回事?”桑邑问道。

    “就是之前黎前辈与你们大都皇帝离渊达成的协议,离渊交还黎家古卷,黎前辈为其锻造神器。”孙齐说道。

    “锻造这东西做什么?难道黎前辈也会锻魂之类的?能造出那种有神力的器物?”桑邑一连串的问题,让孙齐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为了巩固国力呗,大都皇帝也知道黎元青的名号,让黎前辈锻造神祠祭器,一来利用黎姓族人的历史声望,二来在民间建立威望,再利用古卷神器的名义让一些愚民们相信,这大都帝的权威相比泷山神锻要更胜一筹。”孙齐回答,“而且,你别忘了,黎元青一脉并非和黎追一样的古锻术,但凡有神力的器皿,制作方法都非比寻常,黎前辈一直不喜黎追的锻术,因此也并不会去用那些诡异的锻造术,我之前给你讲的那些锻人,锻魂的事也都是黎追在世的时候才有的,黎追死后这些锻术都消失了,黎前辈去锻造有神力的器物根本就不可能。”

    听完孙齐的话后桑邑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如果单单为了巩固国力,那这些也已经足够了,完全没必要再去找什么六角古铜盒,除非他有其他的目的,而这目的就在六角古铜盒身上。

    “我觉得会不会这离渊也想利用六角古铜盒的力量,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多人去寻它。”

    “你可说到关键咯,这离渊不仅想要古铜盒,甚至还想找更多的上古神器哩。”孙齐一抬脚,整个人盘腿坐在了床上,不顾形象地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吃了起来,“人心哦,可是没穷尽的。”

    “总之吧,我们呢,作为局外人,这些事还是少掺和得好,你看我这肚子,要是不去寻这盒子,也不会这样。”孙齐指了指自己的伤口,继续说道:“等铜杖锻造好,我们就把盒子给黎前辈,让他处理最妥善。”

    因为临时安排桑邑跟随黎元青,因此这边的房间也没有空余,这一晚上桑邑都是和胖子孙齐挤在一个床上,孙齐睡觉不仅打呼噜还乱动,弄得桑邑一晚上都没睡着。

    一大早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和大家一起来到了锻造青铜杖的地方。

    可谁知道这锻造窑里会有这么多人,除了黎元青和他身边的这几个弟子之外,还有许多大都的锻造师,光是从烧制模具的窑子到浇灌池的路上,就来来回回的有十几个人在忙碌,桑邑抓住其中一个人询问,才知道这里都是为大都神祠做铜器的。

    跟随着黎前辈,他们来到了靠里面的一个窑子前,这边的窑子人不多,刚好可以使用,而黎元青也让其中两个弟子收拾场地,准备制模具。

    而那个叫黎泽的全程一直在嘀咕着,说这离渊皇帝太猖狂,既然兴师动众的请黎前辈来锻器,却把他们安排在这种闲杂人等众多的地方,根本就是不把黎前辈当回事。

    但黎前辈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在小心翼翼的和着泥土,一边还示意弟子们尽快把铜石放在炉子里炼汁。

    桑邑作为新人,只是被安排做一些搬柴火的事,而孙齐也作为辅助帮着黎前辈准备材料。

    就在桑邑抱着一堆柴火路过一个土窑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领着一个五六岁小娃娃蹲在炉子前,小娃娃手里拿着个布娃娃喊着爷爷给他讲故事,而老头儿却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儿,让小儿去旁边玩。

    小儿手里的布娃娃长得十分奇怪,圆圆的脑袋上有一个犄角,背上还长着一条很长的尾巴。

    这不小娃娃看见了抱着柴火的桑邑,嘴巴一裂,竟是笑了,蹬蹬蹬,几步跑到了桑邑的边上,拉着他的衣襟问道:“大哥哥,你也跟爷爷一样是锻造师吗?”

    桑邑弯下腰,看着小娃娃,这仔细一瞅,还是个可爱的小女娃,小女娃也不怕生,一把抱住了桑邑的腰,竟是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桑邑的身上。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小就跟着爷爷来这里呀。”桑邑摸着小娃娃的脑袋问道。

    “是爷爷说……”

    还没等小娃娃开口,不远处的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小娃娃立刻闭上了嘴巴,迈开步子蹬蹬蹬的跑到了老爷子的身后,远远的望着桑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那位老人家也是瞪了一眼桑邑后便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儿。

    桑邑本想和老人家搭个话,身后却突然被人一撞,手里的柴火也掉了一地,桑邑有些生气的回过头,却看到撞了自己的人身着一身白色长袍,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脸上还带着一个诡异的白色面具,面具上只有一双圆溜溜黑洞洞的眼睛,还画着一张月牙嘴巴,看上去就像在诡异的冲着自己笑。

    桑邑本想说什么,却被这张面具盯着,开始还有些愣怔,后来总觉的这面具透着一份说不出来诡异,也不知道面具下的人是什么表情。

    那人站了一会儿,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又向前走去。

    桑邑心中嘀咕,这里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奇怪,尤其是这个穿着长袍带着面具的,这穿着哪里是来锻造器具的!

    桑邑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柴火,刚好孙齐也过来催促他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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