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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行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飞水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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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只好试试我们海泽的寒冰之刃了。”说着沧九然挥剑一砍,飞水的一边被冻成了冰,倒是让它的动作减缓了不少。

    “就算如此你的同伴也都救不活了,你还在那边挣扎什么?”飞水继续说道,哪怕一般的身体已经被冰冻住。

    “你若不告诉我解毒的方法,我便将你彻底冰柱,砸个粉碎!”沧九然说着已经提剑准备再次攻击。

    “我若是消失了,那你就永远无法知晓解毒的办法了。”飞水说道:“他们的毒也不是彻底无解,可我现在并不想告诉你方法。”

    飞水接着抖了抖身上的碎冰,飘到了沧九然的身边,在他的身边来回飞行:“你是鲛人一族,你们的血原本就有强大的解毒之用,直接用你的血不就行了。”

    “我的血……”沧九然犹豫了,飞水说的的确没错,他们鲛人的血的确有解毒的功效,可若不是特别之人,就算是他的血也不会起作用。

    “怎么?口口声声着急救朋友,如今用自己的血反而不愿意了?”飞水嬉笑着飞到他的肩头,飞水身上的水滴溅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肩头竟是化作一粒粒的珍珠。

    “我的血想要救人,必须与对方签订一生一世不可逆转的契约,一旦契约成立,我的血只能为一人所用,在无法转接于他人。”沧九然说道。

    “转给了何人?”飞水有些好奇。

    沧九然看了一眼桑邑,没错,他还能再救一次桑邑。

    “原来是那个小子。”飞水笑着飞到了桑邑的头顶:“这小子身上带着难以估计的戾气,日后定不是什么善类,救不救倒也无妨。”飞水说道:“我能感觉到他身上还有一颗鲛珠,你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他了。”

    “若你知道其他解毒的方法请告诉我,他们都是我的伙伴,我不能见死不救。”沧九然再次询问道:“既然你的水珠能凝结出珍珠,难不成你与我海泽有所关联?”

    “若我说,我是由你们鲛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你会信吗?”飞水说道:“当年在这边山涧中,可是住着不少鲛人呢。”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沧九然在海泽居住多年从未听过在君离山上竟是还有同族存在。

    “他们身来便住在这里,原本这个山涧中有许多潭水,他们便住在里面,每天唱着歌,在这里好不快乐。”飞水说道:“只是很久以前,这里突然聚集了许多的魔气,许多鲛人被魔气侵蚀,失去了自主能力,他们开始自相残杀夺取彼此的鲛珠。”

    “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君离山吗?为何会汇聚魔气?”沧九然也很是惊讶,按理来说,这君离山上有仙家镇守,不该有那么多魔气在。

    “君离山上不是有一鼎炼魂炉吗,那些魔气便是从里面流出来的。”飞水说道。

    “可不是有结界吗?”

    “是那群君离山的家伙们将妖魔想的太简单了,你可知道这君离山下原本是什么吗?”飞水绕道沧九然的面前,透明的水球上映照出了沧九然的面容。

    “什么?”

    “那你就去吧,桑邑先留下。”黎元青看了看桑邑,说道。

    孙齐离开后,黎元青看着桑邑,说道:“我听弟子们说,你的血解除了赤铜碗的神力,可是真?”

    “是真。”桑邑回答,实际上这件事他也一直很疑惑。

    “这血锻术自出世起就阴邪至极,中器物上妖术的人更是很难脱身,血锻器物的种类繁多,像这种吸人血气的是其中一种,一般人中术后都会血气尽失而亡,但不是无解,而是要用人的血喂饱施术的器物。可若是这赤铜碗是由活人的血锻造的,那单用普通人的血是喂不饱的,还需要加入上古异兽的血才可,所以,若是不幸中了这种术法,几乎毫无身还的可能,毕竟上古异兽哪有那么容易去寻,就算寻得了,中术的人也等不到解救,就会血气尽失而亡了。”黎元青继续说道,脸上的神色凝重。

    桑邑点了点头,之前也听孙齐说过一部分,到现在为止他还对那日的事心有余悸。但听前辈这么一说,反倒意识到自己的血似乎有些特别,但自己终归是个普通人,血就算再奇特,也总不能比那上古异兽的血还厉害吧。

    “你可知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他们的血本身就对血锻术就有抵抗作用,不仅如此,还能解除血锻器物的力量。”黎元青说道。

    “是那种丢失了魂的人吗?之前孙齐跟我说过,有些人天生魂力缺失便不会受这种器物的影响。”桑邑说道。

    “丢失了魂的是不会被控制的那类,但血气还是多少会被吸取的,我说的那种是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黎元青解释道。

    “是何人?”桑邑问道。

    “黎追。”

    “黎追?”

    “古卷里曾提到过,黎追当年生杀万人,身上自带一股煞气,那种气息要比锻造在器物上的人血怨气更大,更强,足够抵消器物上的力量,也因此他能掌握那些血锻器物,而不受其影响。”黎元青说道。

    “可黎追不是早就死了吗?”问这话的时候实际上桑邑还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身后,果然,赤铜碗之所以会裂开,还是跟他有些关系的。

    “这就是老夫疑惑的地方,作为普通人的你,身上为何会有这种煞气。”黎元青盯着桑邑,目光凛冽,似乎想从桑邑身上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若不是你解除了赤铜碗的力量,老夫还真没看出来。”

    “这……我也不知……”桑邑一阵冷汗,他怎么会不知,这肯定还是这六角古铜盒的问题,下意识的他用手捏了捏藏在口袋里的古铜盒。

    “你和黎追究竟有何关联?”黎元青的目光给了桑邑十分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一时连谎话都有些编不出来了。

    实际上那关联可大了去了,可是这件事,又该怎么告诉黎前辈。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自己口袋里的古铜盒竟是突然发了烫,片刻间,竟是把自己的衣服烧了个洞,古铜盒咕噜噜的滚到了黎元青的脚下。

    黎元青看着脚下的六角古铜盒也是惊讶不已,他弯腰捡起盒子,这六角古铜盒怎么会在桑邑的手中?

    “这盒子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被离渊拿走了吗?”

    “实际上,离渊拿着的盒子,也是我做的。”眼看着秘密藏不住,于是只好坦白。

    谁知桑邑话音刚落,黎元青手中的六角古铜盒竟是突然发出淡淡的红色亮光,光芒渐渐笼罩在桑邑的身上,桑邑只感觉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接着自己的嘴巴竟是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鸿蒙之初,龙泽山川,天水倾覆,有氏族,铸铜器,定山海,护泷山十方苍生。”

    声音空灵,却好似从四方汇聚而来,带着一股强大压迫感袭来。

    黎元青清晰的听到,从这个少年的口中,竟是道出了黎家的古训。

    这是黎家世代相传的一句古训,由历代族长口耳相传,非族长之人一概不知。这个依附在桑邑身上的人,是黎家的人……

    却从这少年的口中说了出来,一字不差。或者说,是从少年身上的另一个人口中说出的。

    “你……是谁?”黎元青看着桑邑,也是在看着桑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哼,区区血锻之物都解决不了,当真配做这一族之长吗?黎家还真是没落了。”

    那人冷哼一声,态度十分傲慢。

    “你究竟是何人?”黎元青甚至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了一股强大的气场,这种感觉就好像周围的空气被凝结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那闪烁着红光的六角古铜盒,此时竟是悬浮在半空中,盒子周围的气流甚至都在围绕着它旋转。

    “这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沧海桑田,重归故地,竟是这样一副萧条的样子。”对方并没有回答黎元青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你是……黎追?”黎元青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名字,放眼整个泷山,能有此等力量的人黎姓人也只有黎追一人了。

    桑邑此时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对话,却插不上嘴。

    “将黎家破败成这个样子,你这族长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还不自刎谢罪?”那人冷冷的说道。

    “这……”黎元青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黎家衰败是真,未能让黎家恢复繁荣盛况也是他无能,但这也并非他一人造成,其中的因素,不说也明白。

    “还不是你搞的那些血锻术,让你自己的家族后代为此而受到他族欺压。”桑邑突然开口,却发现,自己好像又能控制身体了。

    “怎么回事。”对方也十分诧异,显然没有料到桑邑会突然摆脱控制。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师父,我说一句公道话,黎家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搞的那些血锻术,要是没有那些,黎家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桑邑说道,他虽然看不到黎追的样子,但想也知道,估计他的脸色也怎么不好看。

    但桑邑的话说完,却发现刚才漂浮在空中的六角古铜盒也落到了地上,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好像自己能说话的那一刻,那个人也就随之消失了。

    黎元青望着桑邑,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桑邑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黎前辈,一时有些尴尬,说道:“他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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