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多久？”德拉科呢喃着。

    “生命起始，直到终止。算不算永久？”德拉科的眼色黯淡下去。

    “我感觉好像从没拥有过你。”

    你是我生命里浓墨重彩描绘的一刻，殷红的嘴唇写着往上一勾，分明是浅笑的模样，偏偏又衿傲的要命。

    ......

    “或许，我们不该考虑那么多......”德拉科的语气带着惆怅，他慢慢松开手。

    奥弗涅忍不住看向他，精致的棱角在时光里逐渐变幻了男人的硬朗，俊美的五官和傲人的家世一向是他嚣张的底气。

    此刻浑浊的双瞳里骤然转为冷冽的深邃。

    “德拉科，一切都会好的。”奥弗涅只能再一次安慰着他。

    她闭上了漂亮的眼睛，美艳的五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糅杂在一起是迷醉的风情。

    他们都长大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不漂亮的是我了。

    德拉科不禁抬头看向观赏鱼缸，突兀闯进这番天地的萤萤光点。

    黑湖里的魔鬼鱼轻轻扇动着蝠翼，在水里带出一道水波。

    头鳍对着两人，似乎是好奇。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尾针带着一道弧度翩翩划过，背上的星点点亮了此处。

    让幽暗的休息室里重新笼罩光芒。

    这是德拉科看过的最瑰丽的景象，没人亲眼目睹过魔鬼鱼的出现。

    而他像是等到了一般，那烁烁的星点驱散了黑暗。

    直到魔鬼鱼忽动着巨大的三角形翅膀离开，德拉科仿佛才被惊醒一样。

    “你回去睡吧，我在这里自己静一会儿。”他淡淡的讲着。

    奥弗涅只是轻轻的抱住他。对德拉科多么想收紧手臂狠狠勒住她的腰，却又害怕碰碎了她。

    他怕奥弗涅如果再多挽留他，他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

    他眼神晦暗的盯着鱼缸里魔鬼鱼追逐着小鱼离去，它用头鳍利诱那些小鱼，悄无声息的吞下它们。

    ......

    魔鬼鱼就像是无声的怪物，带来了一点光芒，转瞬即逝又冷酷的离开。

    它游的缓且慢，却可以坚定地吞噬掉其他小鱼。

    就像是伏地魔，张开了精心编织的网。没有一个贵族逃得脱束缚，他们都要被迫跪下俯首称臣。

    他们放弃了太多......

    包括他。

    他放弃了心爱的奥弗涅。

    ......

    联想到眼前的奥弗涅，德拉科心里不能自抑的恨意又多了一点。

    .....

    他的潜意识在呐喊，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狠狠叫嚣。“留下来，奥弗涅。我只有你了。”

    而本体麻木的毫无所觉。“离开我，奥弗涅。我无法保护你。”

    他就是一个懦弱的混蛋，躲在爸爸的背后，躲在妈妈的裙子底下，现在还妄图躲在奥弗涅的怀抱里。

    他不能只依靠别人。

    德拉科轻轻推开奥弗涅。“你要回去睡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要等着我，千万不要爱上西奥多。

    奥弗涅诧异的看着德拉科，似乎是不解德拉科这一次为什么没有拥抱她。

    “小龙......”奥弗涅小声讲着。

    “你和他做了交易对吗？我一直都知道西奥多喜欢你......”

    这个时候的德拉科头脑清醒得可怕。一瞬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为什么一向审时度势的诺特会加入食死徒。

    坎坦克卢斯没有被伏地魔威胁，为什么诺特愿意烙印上那么恐怖的印记。

    眼前的奥弗涅是最好的答案。

    大概是追求者们心心相惜的直觉，德拉科似有所感。

    他如鲠在喉，自己又一次被奥弗涅以这样的方式保护着。

    他没有叫喊，也没有愤怒。只是淡然的接受，没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了。

    他被剥夺了太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

    那些曾经愉快逝去的时光里流淌，变幻。最后凝结成沉寂的日夜。

    他自己不知道是否能成功，奥弗涅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他的生活。

    现在他想凭自己发热。

    ......

    奥弗涅提起裙摆离开，她站在台阶上最后一次凝望德拉科的背影。

    这次德拉科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孤单的伫立在鱼缸前。

    奥弗涅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转身离开。

    德拉科听见脚步消失感觉心脏在滴血一样，仿佛最重要的东西被强行拉扯开来。

    他手捂住胸口，无力的摔倒在沙发上。用手痛苦的掩住面庞，眼角就像被浸湿一样。

    他感觉几乎无法呼吸，泄愤的捶着沙发。脑海里不断浮现父母的身影和奥弗涅浅笑的模样。

    星夜下两个人亲昵的紧靠在一起，和走廊上画像们对他们的赞美声。

    那时候的他是多么骄傲和快乐，他拥有了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却又被一一剥离。

    梅林和他的人生开了巨大的玩笑。

    德拉科的思绪飘远，不知不觉睡去。

    等他再醒来，脚边的壁炉还余余散发着火温，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

    德拉科摸着毛毯，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