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对策之后，段鸢出营帐找寿尧要了一份附近的地图，研究最近的有暗影司暗哨的城市在哪。

    虽然现在不需要暗影司保驾护航，但是起码要跟慕容洲报个平安。

    段鸢坐在寿尧的帅营中看着地图，刚洗过的长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洗干净的脸细腻白嫩。

    从长相看，其实看不出她是那种能提枪上战场的人，她长了张盛京姑娘特有的娇嫩明艳的脸，只是在将军府长大从小的训练让她举手投足间带了武将的洒脱和英气。

    寿尧为她倒了杯水，在一旁坐下。

    “袅袅在找什么？”寿尧见她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半天。

    “在找能去的城池。”

    段鸢已经在地图上找到了几个有暗影司暗哨的城市，但是也不能贸然前往，她要考虑到前往那些地方会不会被黑衣人追查到。

    她之前从慕容洲那了解到了那些被灭门的宗门都在哪，还记下了被灭门的顺序，第一个被灭的是凌霄阁，最近一个是开山宗。

    按照逻辑来说黑衣人最先下手的宗门，应该是他们最容易得手的宗门。

    但是这些宗门的实力都不差，算上是江湖中顶级的宗门，那么黑衣人选择下手的顺序就可以排除宗门实力强弱这点。

    那就有可能跟黑衣人自己势力分布有关，黑衣人选择凌霄阁为第一个下手对象，可能是因为自己势力在凌霄阁附近强盛，对拿下凌霄阁有把握。

    然后逐渐脱离自己势力范围，围剿宗门的难度越来越大，所以从刚开始的能灭全门，到后来零零星星有幸存者。

    段鸢觉得自己猜得很有道理，如果她真的猜对了，那么黑衣人的实力中心就在凌霄阁那个方向，说不定老巢就在那里！

    段鸢看了凌霄阁的方位，突然背脊发凉，是大燕东镜！

    而她现在所处的朱雀营就在东镜最边缘，也就是说周围城镇的暗影司暗哨她都不能联系。

    因为这里是黑衣人势力最强盛的地方，她和风萧兮他们一进那些城池说不定就被黑衣人盯上。

    一切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她留在朱雀营也是不安全的，朱雀营同在东镜，谁知道朱雀营会不会有黑衣人的眼线？

    段鸢脸色凝重地合上了地图，寿尧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对，问道：“怎么了吗？”

    为了不让寿尧担心，段鸢一口饮尽杯中的水压下心头的沉闷，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寿尧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段鸢向来什么事都摆在脸上，但是她不说说明有自己的打算，她是从小就有主意的，他不问。

    见段鸢终于闲下来，两人终于能叙叙旧。

    寿尧一边再给段鸢的杯子倒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听，“我听说你把苏沐休了。”

    段鸢一愣，笑出声，“寿大统领，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休苏沐都是去年的事了，而且最近又嫁人了。”

    寿尧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唇边的淡笑多了几丝苦涩，将水杯放到段鸢面前，“我这地方离京都远，除了加急军情密令，其他消息都传得慢些。”

    “也是。”段鸢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没想到寿尧这么认真解释，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木头。

    “袅袅向来洒脱。”寿尧轻声道。

    “你这是在笑我嫁人嫁得快，轻浮了？”段鸢打趣。

    “当然不是！”寿尧连忙解释，“袅袅至真至诚，嫁人定是因为喜欢不为其他，既是真心实意何来轻浮一说？

    “我说袅袅洒脱是羡慕袅袅，从不掩饰所想所要，从不瞻前顾后想做便做。”

    “嗯！”段鸢满意地拍了拍寿尧的肩膀，“多年不见，你说话倒是愈发利索动听，你呢，这营帐中没点女子送的东西，还没娶妻吧？可有心上人，要不要我帮你追到手？”

    寿尧苦笑着摇头，怅然道：“我这辈子恐怕要与这营帐为伴了。”

    “那你爹娘不得跟你断绝关系？你当初参加家里人应该不同意吧？你又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想起参军了？”

    段鸢对寿尧参军一事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寿尧苦笑不作答。

    为何要参军？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太好了。

    论门第，寿家伯爵府不及将军府，论抱负，在遇到段鸢之前他只知道浑噩度日。

    直到认识段鸢她说她要加入炽翎军，博一份属于自己的功名，也真这么做了。

    她早早便通过了炽翎军考核，因为年纪太小没能上战场，却从未缺席过训练，一边在学堂听课，一边又抓紧时间玩。

    到后来她终于能上战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来学堂的时间便少了，那时候他看着段鸢的背影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