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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墟
第64章 配甲不跪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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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邮庄园。

    黄天宇慢慢放下门帘,缓缓后退,他甚至没有看到敌人是谁,就被架住了,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待后退几步后,左手拍飞步槊,右手扯断门上的挂绳,借着门帘落下之际,这才得以跳脱回到帐内。

    帐外的邬幼林将门帘挑开。

    ‘啪嗒’

    黄天宇见敌人露出头,心道:天赐良机。

    抄起了巨斧,径直冲了过去。

    ‘叮!’

    火星四溅。

    黄天宇倒退数步,巨斧抵住台基才止住颓势。

    ‘啪嗒……’

    随着身上一个碎片脱落,坦炎硕甲爬满了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刹那间支离破碎,落了一地,想到年打剑从军的时候,也没有这般被简单的一击给击溃,面前这个大长腿美女,究竟是谁?

    茭白青莲甲,凌光松湛剑,渠路张大了嘴巴,茶悬在嘴边,却忘记了喝,已然认出来了邬幼林。

    邬幼林目光扫向渠路。

    “你是老大?”

    渠路吓的茶杯掉落,溅的满身都是,慌乱中指向黄天宇:

    “不是我,是他!”

    邬幼林生无可恋看向黄天宇。

    “就你这两下子,托了不少关系吧?”

    行军打仗,兵将单挑,手底下见真章,靠的是一身真本事,还没看到人,就被爆了甲的黄天宇,被说的哑口无言,气势顿时下去了,早不复当初呵斥将士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

    但黄天宇心里却很不爽,嘀咕道:

    “偷袭算什么本事……?”

    饶是小声,对于修炼古战法达到逍遥境的邬幼林来说,就如同在耳边说起的悄悄话,听的那是一清二楚。

    “你要不服的话,我们再比划比划?”

    黄天宇哪里敢再打,当即不敢言语,只是扫过邬幼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心却像小鹿一般砰砰跳个不停。

    黄天宇这人没有什么优点,如果非要矮子堆里拔高个的话,那只能是怕老婆了,出了名的,平时要是一天不挨上三顿揍,他心里就都痒痒。

    后来有人总结,黄天宇这个人不是怕老婆,而是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被打,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尤其是被那妇女殴打,内心里是极其渴望那种,所以当看到暴力的邬幼林后,他就像是一条空虚了很久的狗一样。

    邬幼林看黄天宇那莫名其妙的表情,心中却在嘀咕,难道是自己表现的过于强势了?

    毕竟现在要有求于人。

    于是邬幼林当着二人的面,卸起了甲。

    ‘啪嗒……’

    甲落地,人跪下。

    黄天宇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呼之欲出的一抹白,没想到邬幼林身材这么好,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喂……!”

    邬幼林一声喝喊。

    黄天宇这才回到现实,慌乱中道:

    “哦,怎……怎……么了?”

    渠路不忘在一旁提醒道:

    “将军,人家在告诉你佩甲不跪天下人呢!”

    黄天宇忙凑近问道:

    “什么意思?”

    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

    渠路道:

    “是这样的,莫卡本耳皇城,原有一位皇帝,名叫志鹞,志鹞有一子,名为佩恭。

    文德耀年三十八,佩恭年满十五周岁,大破兽族十余万之众,回城封赏,志鹞登临王座,本应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所有人都跪下了,唯独佩恭和他率领的那一支军队没有人下跪!

    志鹞见状勃然大怒,于是就的说:这天下的人都在臣服于我,为什么你们不跪,难道是要谋反不成?

    佩恭则道:佩甲只跪天下人,我的兵是用来在战场上打仗的,倒下了的那是壮士,跪下了的人那才是懦夫,没有投降的兵,只有战死的兵!

    从那天以后,志鹞便让佩恭的兵不用给自己下跪了,因此也记下了仇。

    这说的就是配甲不跪天下人。”

    黄天宇还是不明白:

    “那和这儿有什么关系?”

    渠路:

    “那因为这句话还有下一句啊,配甲不跪天下人,长跪不起欲求人!”

    直到有一天,佩恭的士兵犯了一些错误,终于落在了他父亲志鹞手里,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佩恭去求情的时候,本想跪下,可他发现自己穿着盔甲,如果下跪的话,那和之前自己的说辞违背,于是他就在大殿之上,将自己的甲卸了下来,跪倒在了父亲的面前。

    志鹞得意问他:都到了这时候,你怎么又跪了?

    佩恭则道:我的兵做错了事,就是我做错了事,如今卸甲跪地,只想着代为认错,情愿长跪不起,替自己的手下罚过。

    之后便有了长跪不起欲求人的说法!

    黄天宇这时候明白过来,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邬幼林。

    邬幼林则道:

    “那三个孩子被你们抓了,麻烦大人高抬贵手!”

    黄天宇一口回绝:

    “那……那可不行,他们杀了我小舅子,必须得给偿命。”

    邬幼林:

    “那如果我要救他们呢?”

    黄天宇抬起斧子:

    “你以为我怕你?”

    就在黄天宇准备拼命的时候,却被渠路死死拉住。

    “大……大人!”

    黄天宇:

    “别……别拦我!”

    不知二人是在装模做样,还是确有其事!

    渠路劝道:

    “要不你们各退一步,就一放,一留,一杀吧!”

    邬幼林:

    “何意?”

    渠路道:

    “一个放了,一个留下来,还有一个要处死!”

    邬幼林一听还有一个要死,连忙不答应了。

    “那可不行!”

    黄天宇急道:

    “你……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我告诉你,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邬幼林:

    “那我要是挑战你的下限呢?”

    黄天宇厚起脸皮:

    “我是无下限的人!”

    邬幼林缓缓拿起剑威胁到:

    “那我就先挑了你的虾线!”

    黄天宇:

    “你怎么不讲道理?”

    邬幼林:

    “跟一个没下限的人,要讲什么道理?”

    说罢,邬幼林站了起来,步步逼近二人。

    忽的,帐篷四分五裂,顷刻之间无数士兵犹如潮水涌来,盾甲列阵在前,射手张弓搭箭,一时间将邬幼林团团围住。

    邬幼林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士兵们散开一条路,止浅西,小雨父母,小琳父母,还有数个前来求情的村民都被绑束上来,紧随其后阿瞬,止浅小雨和止浅琳也押解到了面前。

    邬幼林见状,停下了手。

    渠路见示意士兵们先别动手,转头向邬幼林询问道:

    “代手之刑同意不?”

    所谓代手之刑,就是用斩手来替代斩首,穷苍城本就女多男少,这种专门为男子定下的刑罚就是为了不影响男女比例失调,让穷苍城的人传宗接代!

    说罢,渠路示意将阿瞬和小雨带过来:

    “两个人,选一个!”

    渠路见邬幼林面色难堪,凑近嘘声道:

    “一旦动起手来,那就不是一只手的事儿了,这里的村民全都会死。”

    邬幼林颤抖的抬了手,指了指阿瞬!

    渠路履行承诺,不顾黄天宇阻拦,让邬幼林将除了阿瞬以外的所有人都带走了。

    军营里,士兵回到各个位置,各司其职!

    黄天宇却心有不甘:

    “刚刚明明可以把他们都抓起来。”

    渠路则在一旁道:

    “配甲不跪天下人,长跪不起欲求人。

    箭开功过不回头,有辱与我天不共!”

    听着渠路又念叨起来当时的那段话,黄天宇费解:

    “什么意思?”

    渠路:

    “你想知道后来志鹞的下场么?

    志鹞把那士兵处决了,狠狠的羞辱了儿子佩恭一番,佩恭在大殿上,一箭射死了他的父亲,之后自己当了国王。”

    渠路看向黄天宇:

    “如果刚刚真动起手来,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黄天宇: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堂堂一将军,也是要面子的!”

    渠路:

    “如果你知道她是邬幼林你就不憋屈了!”

    黄天宇:

    “邬幼林?我好像在哪听过!”

    渠路:

    “翻舟事件,创建孤绾军的!”

    被这么一提醒,黄天宇张口结舌:

    “她……她,就是邬幼林?把人剁了喂狗那个?”

    渠路拍拍黄天宇的肩膀:

    “你谢谢我吧,她没把你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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