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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丫鬟,我却一心想种田
第495章 丁卯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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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位这多年,对于儿子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不了解。

    曾几何时,五皇子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可惜孩子的性格越长大越骄纵,如今竟然敢枉顾父子手足,以后也彻底废了。

    天家父子之间,亲情是最靠不住的,五皇子错就错在骄纵独断,以为自己是中宫嫡出,日后定然能大权在握。

    而卢家也是嚣张跋扈,甚至朝中重臣都不放在眼里。

    皇帝早就不耐烦大权旁落,而卢家眼看帝王废后心思愈发明显,索性破釜沉舟,想要直接逼宫。

    为了对付卢家,皇帝的布局从前两年就已经开始,而五皇子,即使皇帝再觉得失望,也只是把他幽禁,并未夺其性命。

    可见是真心疼爱过的。

    林家田庄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那晚出来拼杀的汉子各个有赏,冲锋在前,受伤严重的额外有补贴。

    甚至连家眷都给了相应的安慰品,一时间林家田庄缴获二十八名山匪的事迹,广为流传。

    沈舒言和云慧也准备启程回京,沈父派人传话回来,表示京城已经风平浪静,可速速归矣。

    而蜀王在当地,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秦大将军在南直隶一路向蜀,势如破竹,短短几日,已经传来好消息。

    秦静檀与沈屹言还在去往辽东府的路上,反倒躲过了此番风波。

    蜀王听风就是雨,在蜀地当土皇帝当惯了,竟然想揭竿而起,直接给了皇帝削藩的理由,待秦大将军凯旋之时,估计也是各地藩王瑟瑟发抖之时。

    削藩乃皇帝心头大患,如今前狼后虎的局面骤然瓦解,京中权贵也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和卢家走的近的,司家、杭家全部收到牵连,虽然罪不及出嫁女,但不管是在京中的司泽月,还是远在泉城的司晟以及布政使杭大人,都接连下马。

    甚至连徐家等和司家有姻亲的权贵,都隐约受到冷落。

    大鱼落网,小鱼小虾更是少不了,甚至还拔出萝卜带出泥,知州孙晨光竟然查出了与叛党有所勾结。

    谋划了许多年想要接任泉城知府的位置,孙晨光一朝入狱,倒是让当初与沈舒言同为同知的甘如成捡了漏,直接官升两级,做了泉城知府。

    因为大伯母去世的缘故,云奕和崔家的婚事暂时延缓,不过云慧她们这次回去,作为大嫂子,就要开始操办起沈清菀的婚事。

    “爹!信中没说你还受了伤呀”,沈舒言和云慧才进门,就发现沈父胳膊上缠着绷带,面色略有苍白。

    沈父不在意的摆手,“小伤,小伤而已”,云慧早就被女儿牌小炮弹撞个满怀,小家伙窝在云慧怀里不抬头。

    “咱们小妞妞这是想娘了,对不对”,沈母见母女俩这难舍难分的姿势,上来打圆场,“行了,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去屋里说话”。

    每次分别都有大事发生,如今京城已经风平浪静,说起那个夜晚,沈父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说话,“那些人总以为自己抢占了先机,其实圣上什么都清楚”。

    云慧双手抱着女儿,目光落在沈父受伤的左臂上,心中兀自犹疑,按照沈父的功夫来说,这般小打小闹,还至于受伤?

    莫非叛贼中也有高手?

    都说老子了解自己儿子,反过来,其实儿子也同样明白亲爹,云慧和沈舒言才回来,说过几句话后,就回到了听枫院收拾东西。

    虽然回来一路走的不急,也是步履不停,夫妻俩心中都思念着女儿,自然不愿意耽误时间在路上。

    沐浴换好衣服后,时间才申时末(下午五点),索性陪着女儿在院内玩耍,又聊起了沈父受伤的事。

    沈舒言嘴角噙着笑容,“父亲的功夫在京城数一数二,如今受伤在如此明显的位置,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云慧了然,这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沈老爹不愧是两朝元老,这政治嗅觉就是高。

    这临危受命,夺情起复的禁军统领沈国公,如今又因受伤导致“旧疾复发”,在家中休养。

    虽然皇帝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送各种珍稀药材,沈国公心思却坚定的很,甚至专门端着受伤的胳膊进宫一趟。

    在御书房内哼哼唧唧,这次带禁军打仗可是要了老命了,不仅受伤了不说,还带起不少陈年旧疾,这次是真真真要致仕休息了。

    若您老真想抬举,我这俩儿子正值壮年,全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您就让我颐养天年吧。

    圣上本就忌惮武将势大,见沈国公如此上道,更是龙心大悦,出手阔绰异常,就连沈家二房三房的小辈都得了不少赏赐。

    加之京城势力大洗牌之后,有不少职位空缺,沈家的小辈瞬间成为中流砥柱,而沈舒言起复之事,再一次提上了日程。

    皇后家里的直系党羽,包括卢家各种心腹官员,但凡直接参与这场宫变的,均是问斩抄家。

    次等的则是抄家流放,官眷女子均没入教司坊,曾经眼高于顶的夫人贵女,如今却落得个任人玩弄的下场,云慧感叹不已。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云慧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女子的哭嚎叫喊之声在长街上回荡,无端让人心里发寒。

    此情此景,沈舒言想到了曾经祖母对兄弟二人的教诲,凡官宦世家,切莫在朝中势大,父子均入朝为官,需得避嫌。

    男子在外的名声也不必多好听,若是多有仁德善良之名,难免会被善名裹挟,凡事都需有度。

    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1],是以凡事进退有度,才是为臣之道。

    曾经沈老夫人独断,拦住孙子前程,如今看来,确实目光长远。

    沈舒言沉默久久未语,却在晚饭前,恭敬沐浴更衣后,去祠堂内对着沈老夫人的牌位看了许久。

    大抵是年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慢慢长大后,终于明白了长辈的良苦用心。

    人在去世之后,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带有滤镜的回忆,这些将时刻伴随后辈终身。

    注: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出自《庄子·外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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