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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逃荒,不死就行
第 587章 桃木梳子缠情丝,柳承大婚古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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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梳子也就盼儿四指宽一点,对着她这面,刻了流畅的如意平安几个字。

    崔良澈的掌心很白,显得那小小的梳子有些暗光。

    盼儿看他一眼,崔良澈抬了抬下巴道:

    “拿着呀,又不烫手。”

    盼儿抿唇拾起,正要笑着感谢,那背面的图,让她霎时红透了脸。

    一把梳子,又把人气到跺脚。

    崔良澈笑着倒退,盼儿一拳一拳砸在崔良澈胸口。

    “你这人……

    谁让你刻兔子的?

    你还让人刻一对大牙,笑话谁呢?!”

    崔良澈讨饶道:

    “没找人,这是我自己打磨的。

    哎呦别打了,手不疼啊?”

    “要你管!

    你故意的是不是?

    刚好也是要去下川的,干脆抓一只母兔子陪你好了。”

    崔良澈满脸委屈:

    “我才不要,我家没人会做来吃。”

    盼儿更气了,心里确认他就是故意的。

    “谁说给你吃了?

    馋鬼转世啊你?就知道吃。”

    “你再打,那我可躺下了啊?”

    盼儿踮脚,迅速把桃木梳子插进崔良澈发中。

    “长那么高,浪费衣料。”

    崔良澈都不用费力,一手按着盼儿的头顶,一手在自己头上抓。

    盼儿挣扎不过,一眼瞥见他的头发,扑哧一下笑变了音儿。

    “哈哈,崔大人,注意你的官仪。”

    崔良澈把小梳子摘下来交给盼儿,找了块干净些的石头坐下。

    “在你面前要那何用。

    快来帮忙,头发都散了。”

    盼儿扭头:

    “你自己弄乱的,我才不管。”

    大概人的心里都是慕强的,下川通往上湾的路,被人收拾的很干净。

    就连下川那边开荒的人,首选也是这条路两侧的。

    盼儿躲不过崔良澈“出卖色相”,纤长手指拢过少年青丝,这一纠缠,便预示了一生。

    鲁玉凤出嫁后,鲁家的大部分活计都是鲁玉冲在忙。

    叶盼儿带着崔良澈过来,致使他们都很紧张。

    “玉冲,今晚一定记着把油送到我家,交给麦冬嫂子就行。

    我是过来送油钱的。”

    鲁玉冲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才双手捧着铜钱扔进匣子里。

    方大牛个头儿长了不少,空闲时也会去山上挑石头赚些家用。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崔良澈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只不过这是男人间的事,与盼儿无关。

    二十八这日,门口的树梢上停了两只欢快的喜鹊。

    孩子们惦记着喜果儿糖瓜,哪里还肯好好吃饭?

    王金枝也就浅眯了一个多时辰。

    三个孩子在炕上挨个被窝的拱,大人们起身换衣洗脸,孩子们刚入睡。

    待至五更天,准备好的五牲礼及果品置于正中央堂屋供祭。

    而此时,杜筱和早已沐浴净身,换好了嫁衣绣鞋。

    喜娘开面,同样有吉庆词儿。

    只不过杜筱和脑子昏沉,啥也没记住。

    头油刨花水,胭脂水粉同心簪。

    挽髻插簪,扑粉描眉。

    杜筱和坐在那里该有一个半时辰没动,歪不得头,斜不得眼,只瞟到桌角有限的几样东西。

    女方晌午开始摆“起嫁酒”,杜乡印这边请了张东帮忙,好在能有喘息机会。

    午时过后,柳承赶着马车而来。

    马头、车辕、棚顶等处,被红布红纸装点喜庆。

    那神采奕奕的少年郎,来迎娶他等了三年的姑娘。

    柳承下车作揖,对面是杜乡印。

    文邹邹的几句话,看热闹的人听不懂。

    今日崔县尉娶亲,不如穿官服时威严难近。

    于是有人带头起哄,问他说的都是啥呀?杜牛官儿听得懂否啊?

    柳承以常言复述一遍,这才得晓,那是对杜家二老的承诺,对杜大姑娘的盟誓。

    杜筱和踩着吉时登车,听得到娘哭,也不能回头。

    红灯笼引路,吹吹打打而至。

    大湾村的人又涨见识了。

    三跪、九叩、六升拜,送入洞房后的仪式,便不是谁都有幸得见的。

    昏至昏成,诸事顺利。

    有叶堂远和长久挡酒,有崔良澈应付衙门众人,有大哥招待村邻,有六子照顾姻亲。

    可以说叶柳承的娶亲,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不管旁人如何觉得惊艳,这已经是柳承现如今,能给杜筱和的一切。

    朝堂以立,规矩律法都在那里。

    不逾矩地、尽量完美地办成婚事,让叶柳承费了不少心思。

    还好结果如他所想,房中新人,正是心中所念。

    一对精美花烛点燃,等她燃尽,杜筱和,也将彻底成为柳承之妻——叶杜氏。

    叶家的席面,从院子摆到了外边的空地上。

    来人是为了这没见过的婚礼,为了一份喜气儿,为了听听那日的热闹。

    即便过去很多年,大湾村津津乐道的,仍然是那场被柳承简化过的婚礼。

    送走宾客,已经是临近子夜。

    有些路远的亲友还得多住一夜。

    叶青竹两口子安顿人住下,浑身脱力一样不想动弹。

    “真快啊,老四都成家了。

    秋后盼儿再出嫁,就剩两个小的了。”

    王金枝有气无力道:

    “怎么觉着,好像你养了几个孩子一样?

    一个个的安排他们成家生子,最后像个老父亲一样躲在房中感慨?”

    叶青竹听着娘子的说法,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不过这笑还没来得及收呢,新房那边传来点怪动静。

    俩人从炕上弹起来,匆匆出门。

    叶青竹只穿了一只鞋,王金枝也不过是趿拉着。

    柳承新房门口,菱角带着一串小崽子跟柳承大眼瞪小眼儿。

    要不是屋里红烛明亮,叶青竹还数不够人头呢。

    “干啥呢?不睡觉都干啥呢?!”

    菱角嘿嘿一笑:

    “闹~洞房。”

    说话时,还用胳膊肘怼着相公周清潭。

    阿清顶着大舅哥那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县城那边是有、有的,这不是没闹成嘛。”

    王金枝吞了口唾沫,果然叶青竹脱下唯一那只鞋,指着一众人道:

    “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菱角,我是不是好几年没打你了?

    阿清,你就惯着她吧啊!

    不臊得慌啊?

    还敢带着那几个半大孩子来听墙角?

    合适吗?”

    周清潭余光看了眼自家不服的二姑娘,赶紧出声道:

    “大哥我错了,她也错了。

    我们这就走。

    啊对了,盼儿几个是老三领来的,不赖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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