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当然清楚他们心中的想法，但现在他们必须尽快将消息传递给姜忆，少一个人，传递消息所要用的时间就会多一分。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骗子也罢，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因此在看见有人脸上出现的退意后，弗兰克果断说道：

    “当然，你们也可以离开，但之后这东西出来了，会不会去找你们，我也说不准。”

    他没有将话说死，但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所包含的威慑力反而越大。

    毕竟人们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来自于自己的想象。

    就像现在，他没有把话说清楚，那些原本想要离开的人反而开始犹豫了。

    ——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要是姜忆这种水平的人都被这东西解决了，那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它的对手？

    恶灵对气味的感知非常灵敏，尤其他们还是有灵力的人。

    恶灵对于有灵力的人的气味是十分敏感的，哪怕是他们已经离开十天了，只要恶灵想要找，也绝对能够找到。

    之前就有过恶灵通过现场残留的气味挨个找到曾经对付过它的那些道士，将他们挨个杀死的经历。

    这件事情，也是玄学界无数人心中不可言说的痛。

    为了镇压那个恶灵，他们牺牲了无数杰出人才，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也一直是不少人心中的刺。

    所以听到弗兰克的话，他们就马上想起了这件事，连带着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

    那件事情，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给玄学界留下的阴影也太大了。

    哪怕他们不确定这个东西会追踪他们的气味过来，可他们还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个决定关乎着他们的性命，一旦选择错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不敢赌，也不能赌。

    终于，有人咬牙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是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拼一把！”

    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拼一把！”

    其实他们心中想的什么，弗兰克都知道。

    无非是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东西，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姜忆身上，所以才选择留下来帮姜忆一把。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只能选择姜忆，也必须选择姜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来到两人身边，询问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上忙。

    弗兰克告诉他们办法，于是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众人手中输入到结界之上。

    他们输入的灵力是不带攻击性的那种，目的只是为了专递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缘故，他们的灵力居然真的打破了姜忆的结界，进入到了里面。

    “我们成功了！”

    斯嘉丽是所有人当中最高兴的，几乎快要跳起来，兴致勃勃观察着结界内的情况。

    里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姜忆居然跟那个东西打了个不分上下。

    但他们能感觉到，姜忆的灵力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消耗。

    要是以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就算是姜忆，也不能支撑多久。

    倒是那个东西，不仅力量没有一点减少，反倒是越变越多了。

    哪怕结界上面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通道，他们也能从这个里面感受到那东西可怕的力量。

    “这……这东西的力量为什么越变越强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毕竟这个东西为什么力量越来越强，大家心里都清楚。

    ——姜忆的灵力在被它吸收。

    只是他们没有人敢说出来，或者说是没有人想说出来。

    这个结论，几乎等同于这个东西无解。

    如果姜忆都没有办法破解这个东西吸收灵力的办法，那就真的没有人能够解决这个东西了。

    这是一个死局，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仿佛不说出来，这件事情就可以避免发生一样。

    一部分人心生绝望，后退好几步，整个人面色憔悴，神情恍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的人则是将心中的恐惧转化为愤怒，全部发泄在了姜忆身上。

    “不是，姜忆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打不过它啊！”

    “就是啊，她怎么连这么个东西都打不过？为什么！凭什么啊！”

    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这种程度的恶灵到底有多么恐怖。

    只是他们太绝望了，他们没有办法，不知道应该如何舒缓这份绝望，只能将这种情绪通过这样的方式抒发出来。

    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怪不了姜忆。

    怪不了任何人。

    如果姜忆真的输了，那么就算他们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个东西。

    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继续等着的必要了。

    “走了，我走了，你们爱在这里等着就在这里等着吧！”

    第一个人崩溃大喊，转身离去。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转身离开，斯嘉丽终于受不了了。

    “你们这些个胆小鬼，真以为现在离开，它就会放过你们了吗？！别天真了，要是姜忆死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这些人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听见斯嘉丽这么一说，火气也上来了，跟着她对骂。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我们还不是想留下来，但我们留下来有什么用吗？！”

    “就是啊，姜忆都这个样子了，我们现在还不走，不就是留在这里送人头吗？！”

    “要我说，那个组织本来就是冲着姜忆来的吧？这件事情就是她的错，她自己不解决，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好意思说我们？！”

    那些人越说越生气，气的斯嘉丽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指着面前这群热，嘴唇哆嗦的厉害，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们……！”

    显然是被气惨了。

    最后还是弗兰克伸手轻轻覆盖在了斯嘉丽的手上，缓声说道：“让我来吧。”

    随后上前一步，平静地看着面前众人：“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但我希望你们可以相信姜忆。”

    那些人明显也还在气头上，闻言怒视弗兰克道：“相信，你让我们怎么相信？”

    “就是，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显吗？姜忆甚至都伤不了那个东西一分一毫！”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该不会还在希望姜忆能打败那个东西吧？别开玩笑了！她都被打成那样了！”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被打成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