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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
第639章 唯有爱意可越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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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徐璈精心选出的百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沉浸在夜色安静中的定州城墙飞快靠近。

    与此同时,茶山深处的小书房内传出铛的一声脆响,桑枝夏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外。

    坐在她对面的齐老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那么放心不下?”

    桑枝夏被看穿了也懒得遮掩,苦笑道:“您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徐璈那日只在家待了不足半日,而后匆匆归营。

    从那日起,桑枝夏就彻底失去了跟徐璈有关的消息。

    桑枝夏把跌落在棋盘外的黑子捡起来捏在手心,垂下眼轻轻地说:“岭南王造势许久,三日前直接昭告天下,自己与皇室决裂,将带兵入京查清先帝身亡的真相,还天下臣民一个公道。”

    京都皇族小心翼翼提防戒备,明里暗里削弱打压了这么多年,岭南到底是反了。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觉得岭南王是反贼。

    在此之前的诸多铺垫造势效果极好,岭南王在此时宣布揭竿而起,要定皇族大义。

    比起在传闻中饱受冤屈的岭南王,如今皇城中厮杀到不顾颜面,声名狼藉的皇族中人更为人所不齿。

    所以跟史书中写过的人人喊打的反贼不同,岭南王虽非正统,却完美占据了大义。

    名正言顺。

    但岭南王并未及时出兵,这几日也暂时没有对外的大动作。

    宣言放出后,整个岭南的气氛虽是肃然一变,但目前仍是看不出半点兵戈的痕迹。

    徐璈却在这时候彻底音讯全无。

    桑枝夏猜得到,徐璈或许是被派去了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地方,也知道徐璈会尽可能地保全自身。

    但纵然是什么都知道,要真的放心还是很难。

    齐老不是外人,桑枝夏也不藏着掖着,自顾自地说:“您可能不知道,徐璈其实对当年的洪北之战一直未能释怀半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复仇之心在心尖子上不知淬了多少遍毒,恨意早就入了骨。”

    徐璈看起来一直都不慌不忙的,行事也很有章法。

    实际上,徐璈一直都在忍耐。

    把伤人的刀锋藏在血肉之下,把徐家百年荣耀的屈辱都刻在骨子里。

    仇恨化作尖刀,终在这一日刺破脓包血肉,锋芒逼人的同时,桑枝夏也会忍不住担心,他恐有可能会伤及自身。

    齐老闻言呵了一声,揪着桑枝夏不知该往何处落子的手,果断摁在了黑白交错的棋盘上。

    齐老嘲道:“丫头啊,恨是不可能释怀的,时间再长也不可能。”

    “那小子要是真的敢把血海深仇忘在脑后,那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儿了。”

    桑枝夏默然不语。

    齐老笑了:“再者说,他要是真的能忘,你跟他能有今日?”

    桑枝夏骨子里的傲气并不比谁少,只是藏在温和的外表下,常人半点看不出来。

    从根本上论,桑枝夏和徐璈其实是一类人。

    否则的话……

    “你能这么出钱出力,只为了让他能尽快达成所愿?”

    要不是桑枝夏一直从旁协助,徐璈迟早也能走到今日。

    但途经之路绝不会如此顺遂,等着徐璈的还有更多更大的隐忍和艰苦。

    桑枝夏张了张嘴没能出声。

    齐老慢条斯理地说:“那小子复仇的心是强,但疯得很有章法,不用过于担心。”

    “有你和那两个小家伙在家里拴着,他就是再疯也会记得回家的路,你愁什么?”

    桑枝夏苦涩一笑不知该作何回答,齐老慢悠悠地说:“把心放在肚子里。”

    “你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相信他。”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永远相信他。”

    万难横亘在眼前,唯有爱意可越山海。

    如果桑枝夏都不敢相信徐璈,那唯一拴着徐璈理智的那根回家的绳,说不定就会断。

    若真有那一日……

    齐老唏嘘地闭上了眼。

    徐璈距离彻底发疯可能也就不远了。

    但有桑枝夏在,那一日不会有可能的。

    桑枝夏从未对徐璈产生过半点质疑,只不过是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儿心里有些稳不住。

    跟齐老谈过后桑枝夏的心神定了不少。

    桑枝夏把齐老送回屋子,自己回到房内没半点睡意,索性把之前积攒下来没来得及看的账册翻了出来。

    岭南王虽是先声夺人占据了大义的名头,但京都的皇族绝不可能会束手就擒。

    那可是天子之位。

    万万人之上的至尊之位,但凡有一线希望,有希望争夺的人就不可能会罢手让位。

    一旦正式开打,战火绝非短时日内可平歇。

    而在这期间,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桑枝夏屋内的烛火燃至天色微明,等天亮后顾不得休息一会儿,就直接找来了宋六。

    “你立刻给咱们的人传令,让他们多买些棉花布料,就地招了人手都制成不影响行动的夹袄,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具体送行的路线等我吩咐。”

    宋六先是飞快点头,紧接着忍不住奇道:“东家,我听当地人说,岭南的冬日也暖和得很,薄衫即可越冬。”

    “您突然要这么多夹袄,是为了卖?”

    “不是拿来卖的。”

    桑枝夏揉着眉心说:“咱们在岭南是暖和,但防不住有人去的地方马上要入冬了,可能会挨冻。”

    中原之地广阔无边,四季轮换虽然是同步的,但气候差异极大。

    桑枝夏自己看不懂舆图,索性把徐明辉叫来给自己仔细讲了两日,凭着猜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徐璈尽管吃得饱。

    但马上就要入冬了,徐璈有可能会随着朝中原腹地的推进而挨冻。

    军中准备的那点儿东西是扛不住的。

    桑枝夏闭上眼说:“等这些夹袄做好以后全都包整好,先送到永州。”

    “在永州安排下十支随时可走的商队,时刻待命,等我确定了地方,即刻打点出发。”

    这些东西不是江遇白要的,桑枝夏也没打算卖了换钱。

    单独给徐璈一个人送不是不行,只是那样的话……

    徐璈在军中难免会显得特立独行,桑枝夏不想让他为难。

    之前左诚嚷嚷出的话再一次给桑枝夏提了一次醒,徐璈在军中并不如他描述出的那般轻松。

    那就一起送。

    手头上有多少,桑枝夏就送多少。

    反正她现在不缺钱,大把撒出去也不会心疼。

    除了徐璈能得的那一份儿,剩下的算她劳军的赞助。

    以她跟江遇白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江遇白不会拒绝。

    就当是她送江遇白的人情了。

    宋六猛地一怔,哑着嗓子说:“是,我这就去办。”

    宋六匆匆去传信。

    桑枝夏正打算去看看糯糯和元宝时,成七飞快地朝着她跑来,不等站稳就语速激动地说:“东家,定州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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