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柔从书房出来，听到动静的桑榕立刻上楼。

    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上前担忧的的询问：“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爸吵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别跟你爸置气，今天也是我们冲动了，但凡那两位在这方面讲究一些，你爸怕是都会难办。”

    看着到现在都还在替父亲说话的母亲，墨柔只觉得心疼与悲哀。

    为什么在婚姻里，男人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出轨后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家里的一切，而女儿则要忍受所有的痛苦？

    她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母亲楼上那个早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他变了心，背叛了家庭，甚至要为了一个小三，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看着母亲最近为自己操劳的疲惫模样，她不忍将她最后一丝希望都打破。

    墨柔突然一把用力的抱住母亲，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就算被霍靳深那般残忍的对待，就算爷爷站在墨雪那边，就算即将面临未知的未来，她都不曾如此绝望过。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为什么他也要跟那些贱男人一样？

    “妈，我们搬出去吧，不要住这里了。离开这里。”

    桑榕闻言顿了下，眉头跟着拧了下，“这里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桑榕只以为是跟她父亲谈得太过不愉快，才导致她不愿呆在家里。

    “不是的，不是的……”墨柔一遍遍的否认。

    这里早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家了。

    但她无法跟母亲明说。

    “好了，你别太难过，明天妈帮你骂你爸几句，嗯？”

    “我们离开，去哪里都行，就离开！”在这里，墨柔是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

    见她如此抵触，桑榕也没太过劝说。

    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我们都，离开。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们将就的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嗯？”

    墨柔静静的没说话，但眼泪成串的落下。

    最后也不知桑榕哄了多久，墨柔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将她送回卧室休息，见她睡着后，桑榕才敛去嘴角的弧度，起身离开。

    楼下，墨军正坐在客厅。

    没有灯光，只有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朦胧的光。

    黑暗下，指间夹着香烟，猩红的一点格外的醒目。

    她来到丈夫跟前，黑暗下的双目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谁都没有急着开口，直到他指尖的香烟燃尽，桑榕才挑了个位置坐下。

    “是沐青，对吗？”没有任何迟疑的询问，冷漠的语气亦如窗外那落下的雨滴一般寒凉。

    墨军没否认，他在黑暗里寻着声音看向她。

    桑榕在这一刻庆幸没有开灯，让她没法看清眼前男人的丑陋。

    “多久了？”桑榕又问。

    墨军还是没有回答。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再问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桑榕想知道自己愚蠢了多久。

    “那些不重要。”墨军平静的道。

    桑榕瞳孔骤然一缩，看着眼前变得陌生的男人，她忽然笑了声，“墨军，你真让我恶心。”

    墨军没反驳，在这场婚姻里，是他对不住她。

    又沉默了好一会，桑榕冷静下来。

    她看向墨军的眼神变得冰冷，“墨军，我可以默认她的存在，但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墨军有些意外。

    他们结婚几十年，他了解她是个眼底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容许沐青的存在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藏着就是担心她知道后会大闹，如今她这般冷静着实是墨军没想到的。

    对她，墨军多少有些愧疚，态度也比之前跟墨柔谈时软化了不少。

    “你说。”

    “墨太太永远都是我。你不能带她出现在有我的地方。”

    “这次的事情必须护着小柔。”

    墨军皱眉，显然他提的这两个条件现在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办。

    见他不说话，桑榕只觉讽刺。

    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如今都要考虑这么久。

    或者说，她们早已经被排在了他的利益背后。

    “二房是不是用这威胁你们牺牲小柔？”桑榕问。

    之前还不太明白，现在桑榕哪里还会想不通。

    也只有这件事可以让老爷子妥协。

    如今墨家被霍家针对，如果他再出事，那他们更没有筹码同霍家斗了。

    所以他出轨的事情绝对不能曝光。

    而二房正是利用这一点，才会让老爷子不得不同意牺牲小柔来保全他。

    恐怕老爷子也早就同他商量过，而他默许了这样的做法。

    还真是一位好父亲了！

    为了自己的名利，可以连女儿都牺牲掉。

    “二房那边我来解决，老爷子那里你武说服，我只要小柔平安无事。”

    墨军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不过，第一条可能没法……”

    “我说的是私人场合，工作上的我不会管。”桑榕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沐青跟他一起工作，她自然清楚很多场合避免不了。

    但也仅限工作。

    那个女人她永远都只能是见不得人的小三，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就别想踏入墨家。

    她不会蠢的跟那些发现丈夫出轨为离婚宁愿净身出户的女人一样。

    男人既然留不住，她就拿她应该拿的。

    那个女人休想拿走她不该拿的任何东西。

    要当三，那就一辈子给她活在阴暗的臭水沟里。

    见她退让，墨军也不便再过份要求。

    他本是也要趁机提及墨启的存在，并且强硬的提出要求，可偏偏这一次桑榕做了退让，反倒让他不好再提。

    事情谈完，桑榕直接起身朝卧室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墨军第一次恍惚，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回到房间的桑榕并没有立刻休息，她红着眼睛站在窗边，看着墨军出来上了来接他的车后离开。

    她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抬手将触手可及的所有物品都给砸了个稀碎。

    蹲在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