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又不是瞎了，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只不过，她强忍着胸腔里的怒意和恐惧，尽量用去轻描淡写的语气跟贺今朝说。

    “上次我被抓回去之后，被他关起来了，关在地下室里，那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还拿了一根金色的链子把我的四肢铐在床上，你知道吗？”

    在里面的日子是她最黑暗的时光，当时，她想如果给她一把刀，她宁愿去死也不接受那样的命运。

    “我就跟这鸟一样，后来，他喂我吃药……那个时候，我有些神志不清了，分不清自己是谁……”

    “他是谁了……”

    “后来，他成功了，我忘记了一切，真是好笑。”沈书黎自嘲的笑笑，他的爱从来都是自私病态的。

    受伤的只有她跟记得的贺今朝。

    她说话明明是极其轻飘飘的，可他分明就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波涛起伏压抑的情绪。

    自己何尝，不知道她所受的苦呢。

    可当时自己被祁湛百般阻挠，拦在了国外，他联系了一切可以联系上的人，都见不到她。

    那段时间他心急如焚，每天都被心力交瘁的无力感笼罩。

    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无权无势……

    “今朝，我不怪你……”

    “大概有些人的命就是如此吧。”

    “小黎……”

    “你相信我吗？”贺今朝歪头看她，一双蕴含着温情的桃花眼里闪几分细碎的光。

    因为他的视线太过于温柔专注了，她抚摸着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侧脸看他。

    她眼底的哀伤很快被坚定所代取。

    四目相对间，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有几分异样了，最终，她动了动嘴唇，神情认真。

    “所以，我们俩会一起离开这里的。”

    “对。”

    贺今朝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沈书黎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两人能够这样长长久久的，就算今后失败了。

    他们也不会分开了。

    沈书黎解开了困住金丝雀爪子的铁链子，可这鸟似乎是不愿意走了，继续乖乖树立在她手掌心里。

    贺今朝知道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

    “它太久没有飞了，忘记了怎么张翅膀了。”

    都忘记扑腾翅膀了吗？她呆愣愣看着手里的金丝雀，又想到自己。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不过，自己又跟这鸟不一样，她永远不会忘记飞行，即使翅膀上的羽毛被一根根拔掉……

    她也必须会飞。

    “它可以会的。”

    “对。”

    沈书黎怕这鸟摔死，所以只敢在阳台这边小幅度地抛它，被扔开的鸟儿。

    这金丝雀扑腾着翅膀，才不至于摔落到地上，但是，飞行的动作十分笨拙，而且飞得很低。

    仿佛随时就要接触到地面。

    不过，这鸟执拗地飞回到了她身边，虽然不能飞回她的掌心，但还是乖巧地待在她身边。

    沈书黎冷笑出声：“这玩意，他送过来羞辱我。”

    贺今朝看着她阴沉沉的脸色，走到她身边，宽厚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背，一下下拍着。

    “它总会有飞起来的一天。”

    “……”沈书黎不言语，只是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般，瘫软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