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言听到周国栋的话后，心里甚是烦躁：“就你一个门外汉，你懂什么叫音乐吗？你又懂得管理一队乐队吗？还有你，连自己的身材都没有管理好，休想来管人家？”

    “这么快上升到人身攻击事吗？”周国栋漫不经心地摸摸自己的头，说：“没错，你很专业，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你很完美，但是……”

    周国栋话没有说完，李莫言便打断了他。

    “我不想听你的批判，你要是有实际性的，认为可以帮助我的东西，主意，可以拿出来分享，而不是光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周国栋气得想用拐杖来打她，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只是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我最讨厌这种干耍不行，唠叨第一名烦人精！＂李莫言说。

    正当她还在烦恼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咖啡的清香。

    “李教练，听说你喜欢喝咖啡所以我。。。”

    忽然一位少年手拿着一杯咖啡来到李莫言身边。

    李莫言像是老鼠看见芝士一般，兴奋地抢过咖啡，猛嗦了一大口，那香气瞬间充满了口腔，好像把所有不快的事，全都扫去。

    但爽过一秒，一阵灼痛瞬间从舌尖传了过来。

    ＂哎呀…….呼…….呼…….”

    她像小猫般不停地扇着舌头，又喘息，这有狼狈的样子，全都收入了少年的眼里。

    ＂哈哈！＂少年轻笑道：＂小心点，慢慢喝吧。李教练呀，没想到你还有猫舌头，却爱喝热咖啡！＂

    ＂要你管！＂李莫言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有点脸熟，却不像是银乐队的人。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支新队员专用的t100小号。看来是个新队友，但想想又不对，刚在在小号部里明明看不见他。

    李莫言收起甜美的笑脸。

    拉起那一如以往的，犹豫冰女神一样的冷酷的神情，对她说：＂我跟你也不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咖啡呢！还有……你找我有什么目的，恐怕不单纯吧？＂

    那害羞的少年，轻轻抬眸，竟露出一张略带稚嫩，却又久经风伤的脸。脸上满是新旧堆栈的伤，头发干巴巴的，泛白，一身的校服有点脏兮兮，而且腿脚，袖子都是缝缝补补的样子，像是贫民区的小孩般。

    ＂我叫张楚……我……是来报名银乐队的！＂

    张楚还是第一次距离像李莫言这样美丽又成熟的大姐姐，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香水味。

    他的神情既害羞，又害怕，谁叫自己上个月已经犯迷糊了，想带着小弟们骚扰她，结果被她轻易地收舍掉。

    自那天起，张楚一直喜欢强悍又美丽的女生。先是林雪柔，然后是比她漂亮得多的李莫言。只是，对着林雪柔，他还可以当她的面说几句狂语。

    可是李莫言，他真不敢。

    他一直想加入银乐队，更加接近眼前这位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他虽然跟夏喻，郭东很熟，但跟林雪柔有过节，而且因为害怕控制他的帮会，会加害银乐队的队员，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直到最近，林雪柔离开，帮会在校园内外的势力几乎被消灭，最影响他的，是他的弟弟戒狼丁张帆竟然比他先加入了，他才下定决心要加入。

    现在，这人称疯狗的暴力狂，却像个乖巧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乖巧又安静地站着，而且他的眼睛，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抬起头来，只见两座雄伟的高峰，在白衬衫的领口间，若隐若现，低头吧，那一米多的黑丝大长腿，同样对他来说同样具杀伤力。

    ＂加入银乐队的话，可以找伦菁青，她会安排。犯不着来找我，还破费买咖啡给我！＂李莫言在等待咖啡降温的同时，她的红唇，意犹未尽地咬咬杯子边，冷冷地说。

    ＂我……我……我是来直接应征干部的！＂张楚说。

    ＂干部？＂

    各样趁只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借事来找她搭讪，不论是学校里的男老师，男同事，男同学，李莫言都早已习惯，本来李莫言对他并不讨喜。

    但听见＂干部＂两个字，她便立马提起了兴趣。

    难道……

    陈南芳里还有许多像刘启强一样，隐没于世的音乐家吗？

    ＂对……现在小号部里，林雪柔学姐，和叶思仁都不在了，正是最需要有能力，而且能稳定参加银乐队的部长来带领大家！＂张楚虽然很紧张，但他的手用力使尽全力地抓紧着小号说话，好让紧张的心情能平伏下来。

    ＂而且……我才中三，等到下半年，中四和中六的前辈们都准备考试了，那乐队就更需要我了！＂

    李莫言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也很好道理，与其等那些后备队员成长起来，倒不如找一个现成的。

    ＂那你有考过皇家吗？＂

    ＂有！有！我考过七级！还及格了！＂

    七级？还格了？

    这不就是叶思仁的小号水平吗？

    虽说他其他乐器都有五级。

    但真的，七级的水平已经是很多学校里的中六队员的水平了。

    ＂来，给我看看！＂

    但见张楚很紧地拿了一张皱巴巴的成绩单出来。上面写着75。

    ＂你这也不算过呀？＂李莫言皱眉说。

    ＂啊？！＂张楚惊讶道。

    ＂众所周知，皇家考试总分是150分，及格分是100分。你才到一半。＂

    ＂啊！。。我还以为50分是及格。＂张楚惶恐又尴尬地摸着头，笑了笑。

    本来李莫言不太想搭理他。但是她不经意间，在成绩上面看见奇怪的分数。

    前3首歌，他分别拿到a曲27，b曲25，c曲23，只是在乐理部分吃了蛋。

    ＂其实演奏的分数和评价都可以，特别是第一首歌，27分算是很优秀的了。只是c曲比较考验演奏的技巧，所以你的分数比较低，但是你也及格了。＂李莫言中肯地评价道：＂要是在乐理上拿30及格分，也不至于才75分……”

    “乐理。。。＂张楚皱了皱眉，擦擦额上的冷汗，＂乐理我没有学过，所以。。。＂

    ＂你的伴奏没有跟你训练？＂

    一般来说，皇家音乐考试，非钢琴的乐器，都需要找一个钢琴伴奏来，a，b曲基本都是有钢琴伴奏曲，c曲是独奏曲。伴奏一般都是由皇家8级以上的钢琴老师来负责。他们也会兼顾教导乐理，以应考卷2实时乐理回答。

    ＂我……哪有什么伴奏的。那天，是我临时花100元，请学校摇滚乐队的键盘手来帮我……那天，他还2首歌都掉拍子了！真倒霉！＂张楚唠叨道。

    啊！？

    竟然临时找人？？

    天啊，这皇家七级的小号考试，它的钢琴伴奏难度可是有皇家五级耶！绝不是一般钢琴老师可以一看就上手弹的程度，更何况，整体音乐的基调，也要考虑到平衡。

    这种做法简直是乱来。

    ＂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确定你的水平……”李莫言说道，把成绩表还给了他。

    ＂那么，先warmup吧，等下，我亲自来审核你。＂

    ＂喔！＂

    李莫言本以为张楚会随便热身，怎料，下一秒，她吃了一惊。

    但见张楚竟然立直身子，实时演奏起>(绿袖子)。

    ＜＜绿袖子＞＞是一首古老的英国民谣，早在伊丽莎白女王一世的时代就已经广为流传，greensleeves一词，在英国民间所指，就是歌妓，甚至妓女的意思。

    这首民谣是描写一个民间贫穷水手和一位在下三烂妓院里唱歌的歌妓爱情故事。

    话说，这水手喜欢上一个穿绿袖衣裳的妓女，每逢出海回来，都必须看她一面。久而久之，他和那女子竟是相爱了。每次见面，姑娘都穿着她喜欢的绿袖衣裳，像一只美丽的绿云雀。

    可是，后来英法百年战争爆发，水手参战去了，他用军粮，给她赎了身。

    于是，姑娘每天穿着他喜欢的绿袖衣裳，站在码头等待心上人归来，可惜，她等了很久，很久，直到病死，也没有等到情郎的回来，前线更传来了他早已战死的消息，最后姑娘因悲伤过度而亡。

    终于，多年以后，战争终于结束了，满身沧桑的水手凯旋，却再也寻不着他心爱的姑娘，他以为他的爱人，像其他女人那样，早已经不住寂寞，跟别人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他于是一遍一遍凄凄地在海边高唱：“啊再见，绿袖，永别了，我向天祈祷，赐福你，因为我一生真爱你。求你再来，爱我一次。”

    张楚的号声委婉纤细，如像海边石逢中生长的小黄菊，最痛的爱情，莫过于此。

    尘满面，鬓如霜，只是天人各一边。

    张楚演奏后，礼貌地鞠躬，满脸通红地问：＂我吹得怎么样？＂

    只见李莫言整个人都楞了，默不作声。

    ＂啊……是不是我演奏得不好。。。。＂

    张楚心想：李教练果然是音乐家，我这水平……又怎么能进她的耳朵。

    这了好一会，

    李莫言才一脸无奈地说：＂你是不是不会英文？＂

    ＂英文……”张楚皱了皱眉：＂我英文考试还好，及格的！＂

    及格？

    ＂那么，你怎么连warmup热身和play吹奏都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