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婉婉被一群孩子缠着，他忙放下手里的书，快步走到门口。

    “娘！”

    他快步而来，穿过这群还没他一半高的小孩，走到卢婉婉面前，脸上带着惊讶：“娘，你怎么来了？”

    卢婉婉把怀里的小朵放到地上，拉下脸佯装生气。

    “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

    陆二一愣，看了一眼程和玉，用眼神对他的不守信用表示谴责，连忙冲卢婉婉解释起来。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一向不擅长口舌之辩，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看了眼程和玉，又看了眼林芝，最后才看向卢婉婉，认命的低下脑袋，如同一只认错的小狗。

    “娘，我错了，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同您商量一声就……不仅不跟您商量，事后还瞒着您……”

    “你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行……”

    “真的？”

    卢婉婉做出假意思考的模样：“那我罚你不许再过来教书……”

    “不行！”

    话音未落，便被陆二打断。

    他抬起头，直视着卢婉婉的眼睛，眼中带着哀求：“娘，除了这件事……您怎么罚我都行，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卢婉婉刚要说话，却被人拽了拽袖子。

    她低下头，是小朵。

    四岁的小丫头，跟大妞一般大，说起话来嗓音嫩呼呼的。

    “陆伯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让陆哥哥走……”

    卢婉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齐刷刷变了脸色的孩子们，弯腰把阿朵又抱了起来，声音温和带着笑：“为什么呀？小朵不是不喜欢识字吗？要是陆哥哥走了，小朵就再也不用再屋子里认字了。”

    小朵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陆二，眼中都浮现泪珠。

    她瘪瘪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伸出小手环住卢婉婉，手上的薄茧磨的卢婉婉脖颈有些痒。

    可她并未表现出来，唯有眼神黯淡了几分，抱着小朵的手更紧。

    “陆伯娘，虽然小朵不喜欢认字，可是大虎哥哥喜欢，元宝姐姐也喜欢，姗姗姐姐喜欢，招娣姐姐也喜欢……”

    小朵越说越忍不住眼泪，干脆伏在卢婉婉的肩头压抑着哽咽，小声道。

    “陆哥哥一走，那扇门又许久不会有人进来了……小朵不喜欢识字，可小朵喜欢陆哥哥，哥哥姐姐们也都喜欢陆哥哥，陆哥哥走了，我们都会很伤心的……”

    卢婉婉垂下眼睫，掩住微红的眼，刚要说话，便听她接着道。

    “小朵喜欢陆哥哥，也喜欢陆伯娘，想一直见到陆哥哥，也想时时看到陆伯娘……”

    “陆伯娘，你不要让陆哥哥走好不好？”

    一时间，院子里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就连最顽皮的孩子，都红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卢婉婉，眼中带着期盼。

    至于一旁的林芝则是红着眼别过头，偷偷擦了一把眼泪。

    陆二是个死脑筋，也以为卢婉婉气自己擅自决定，这才让自己离开。

    还是程和玉最先整理好心情，故作轻松地笑起来，伸手把小朵抱了过去：“好啦小朵，你陆伯娘才不会让你陆哥哥走呢！要不然你以为她刚才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们？”

    似乎是生怕其余还跟卢婉婉不熟的孩子因此记恨她，程和玉又补充了句。

    “你陆伯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要是想把你陆哥哥带走，一早就冲进屋子把人拽出来了，哪能还在屋外跟你林姐姐聊天？还跟你说下次给你带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