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两个男人齐刷刷质疑。

    可是，如果斯文和曜澄细心观察并回忆，就会发现，在他们当初那一场行动之中，一直都有个帮手。

    那些变异生物满大街乱窜，但事后联邦政府竟然搜索不到与肇事者有关的痕迹，调不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监控画面——

    这背后定然是有人做了收尾工作。

    曜澄一直以为b组织只有他们三个人，他、陈舒木还有斯文。

    如今才知道还有一位“黑客”。

    他们四个人共同组成了b组织。

    没有什么能够形容斯文与曜澄这一刻的感受。

    斯文：“……所以那个‘黑客’就是你?”

    x:“没错，就是我。”

    x:“所以我不是陈舒木的对手，相反，我是她的队友。”

    x：“我在黑市上雇他人刺杀，不过只是因为我想保护她而已。这一枪即便不是由你来开，最终也会有歌微来开。”

    斯文终于明白。

    “所以是歌微想要杀了次井叶子？而你担心她的嫌疑太过明显，会暴露她的身份，所以不愿意让她卷进这种事？”

    x:“没错。只是歌微太固执，我无法劝说她，只好瞒着她私下与你达成了合作。”

    x：“我和你之间约定的灭掉灯光的时间，比与她约定的提前两分钟，这也就意味着你注定会比她提前动手。”

    曜澄终于明白了。

    难怪。

    难怪姐姐那么心神不宁。

    她今天本来是打算动手的……

    可恶，为什么这件事情又瞒着他们？

    他明明可以帮忙一起可以杀人埋尸！

    能不能给别人一点参与感？

    最重要的问题是——

    为什么姐姐没有对他和斯文哥吐露这个计划，但却对“黑客”吐露了这个计划？

    难道“黑客”跟她的关系更好？

    “黑客”更得她的信任？

    斯文大概也在此时陷入了思考：为什么歌微不直接找他，让他帮忙“做掉”那个次井叶子？

    而是由“黑客”兜兜转转一圈，找到自己？

    是歌微不信任他么？不认为自己能够与她并肩共生死？

    而“黑客”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呢？他甚至愿意为了保护她，承诺用自己的生命作为酬金……

    稳固的四角关系似乎在此时遭受到了破坏。

    斯文和曜澄虽然都微妙地藏住了自己的情绪，可危机感还是迎面而来。

    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在他们几个之上，还有一个他们从未打过照面的人，始终潜藏在暗处，却比他们更具有竞争力，更有威胁性。

    x似乎注意到了这种沉默，提醒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是否该进行一些有效对话?”

    沉默一会儿后。

    “那么，现在的问题变成了——”斯文开口，“到底是谁想针对陈舒木，对吧？”

    几个人都拉回了思绪，谈论正题。

    “现在我们知道，陈舒木打算在晚宴上刺杀嘉宾。”

    “似乎有人提前就预知了她的刺杀计划，甚至把她的行动曝光给了联邦政府。”

    “偏偏又那么巧，有人接替樊漪的位置，下了关于陈舒木的逮捕令。”

    “一切都似乎是冲着她而来。”

    x：“这一点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对于歌微而言，这一场刺杀晚宴，她原本该是猎手，而对方是猎物。”

    x：“她先是从富泰先生那里得知次井叶子会参与晚宴，然后连夜策划了对次井叶子的刺杀行动。从她萌生这个想法到付诸行动，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因此这场行动的计划不可能泄露给其他人。”

    “除非那个人早一步就知晓。”

    “甚至早在富泰先生向她提供情报之前就已经知晓。”

    也就是说，对方反客为主了。

    歌微打算在一场规模盛大的晚宴之中公然行刺一位出席嘉宾，这原本该是她的主场。

    却没料到对方早已等待着歌微的出手。

    甚至以她的那一声枪声为信号，筹谋了一场反击。

    “我不明白。”

    曜澄感觉这里面缺少了一条很重要的逻辑链条。

    “我不太明白，姐姐明明是要去刺杀次井叶子的。”

    “斯文哥也是要去刺杀次井叶子的。”

    “但为什么最后死的人是富泰先生？”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对，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富泰先生？

    三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x问斯文：“你确定当时真的朝着次井叶子射击了？”

    斯文：“我非常确定。”

    斯文一击得手就迅速从会场中抽离。

    人群在他身后发出惊恐的喧哗声，但他并未回头。

    他是最优秀的那一批赏金猎手。在他所有从业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瞄准了目标对象但却未得手的情况。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艺术手法百分之百自信的时候，他只需要在瞄准的那一刻，就把对方当成一个死人，完全不需再确认了。

    可这一次竟然失手了。

    有什么东西要在斯文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但他一时间抓不住一个重点。

    他明明对准了次井叶子射击——

    但富泰先生却死在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全场只有一声枪响，并没有第二声枪响。

    x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了。”

    “——是「伤害转移」。”

    *

    斯文和曜澄同时问。

    “这是什么？”

    x的声音依然充满了机械感。

    可他吐露出来的信息量却让斯文和曜澄都震惊了。

    “我猜测，那个次井叶子具有「伤害转移」的能力。”

    “伤害转移：当她选定一个目标对象之后，自己在一段时间内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转移到那个目标对象的身上。”

    “斯文用枪对准了次井叶子的左胸，所以富泰先生也是被人从左胸口一枪贯穿。”

    “真实的伤害被转移了，但物理上的反应依然不可避免，次井叶子仍然受到了子弹的冲击力，因此在斯文向她射击的时候，她因冲击力向后跌倒，随后子弹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击穿了富泰先生的胸膛。”

    沉默了许久之后，曜澄开口。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异能吗？”

    他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微妙的颤抖。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异能吗？

    如果真的存在，那个人岂不是无敌了？